第四百九十四章 何葉
鄭昊眉頭皺起來,道:“你是郝天天什麽人?”
郝水田一咬牙道:“我還能是她什麽人?別以為,我們同姓,她就同我有關係。我們隻不過是一起結伴撿垃圾的而已。所以,她要是欠你們的錢,別找到我頭上來。找到我頭上來,也沒有用。錢是沒有的,垃圾倒是有一大堆。她也是一個垃圾,如果你們喜歡,直接辦她也成。或者讓她出去賺錢給你們花也行,我都沒有意見。小一點的時候,她還聽話,能幫我賺錢。長大了,就不聽話了,接客人賺的錢,都不給我了,自己拿去花天酒地。”
鄭昊的臉色,突然就難看起來。
彼得鄭開口,道:“郝天天沒有欠我們的錢,倒是我們先生,欠了她一筆錢,一直都沒有機會還。昨日,我們收到她的短信,趕過來還錢的!”
“什麽?”郝水田眼前一亮,頓時就振奮起來,放下手中的活計,上下打量鄭昊和彼得鄭,顯得極其的粗鄙,道:“她娘的東西,你們是不是欠她的服務費用沒給啊?這洋人倒是衣裳靚麗,你這國人,就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了。想來,當年混得更差,連服務費用都欠!不過,你啊,有良心,還親自上門來送錢,真真的是好客人啊。”
鄭昊的臉色,愈加難看,故而,他沒有說話。
郝水田眉頭一皺,臉上的鄙夷之色,就顯了出來,乜斜著鄭昊,道:“喲!還挺傲氣的。她娘的東西!連鳥食的錢都拖欠,還傲氣個鳥啊?欠了多少次,總共多少錢,趕緊的,拿出來,然後,走就行了,我會告訴她的。”
彼得鄭掏出一疊百元大鈔,遞到她手上,道:“我們先生欠她的錢,不止這些。你先拿著,告訴我們,郝天天在哪裏!”
郝水田一把握緊鈔票,眼中精光暴閃,驚訝地道:“這裏,至少有一萬了
還不止這些?我地個天哪,你個XX,當年那麽能幹啊?究竟欠了我家的天天多少服務費?一次過還了吧,磨磨蹭蹭的!天天在哪裏,你就不用去找她了,我是給她管賬的。”
彼得鄭眉頭也皺起來,道:“你剛才說了,你們隻是結伴撿垃圾的,沒有什麽關係。現在,怎麽,你就變成她管賬的了?你到底是她什麽人?”
郝水田嘿嘿一笑,將手上的錢,一把塞進褲兜裏,道:“這不是怕你們來追債的,才如此說嗎?其實,她是我女兒。我是她媽。她是我年輕的時候浪出來的,也不知道爹是哪個。你們既然找上門來了,應該準備好錢了才對。還欠多少,一次過拿出來吧,給我就對了,麻利一點。”
鄭昊深吸一口氣,道:“她原名叫何葉,父母早就不在了。告訴我,你究竟是她什麽人?”
郝水田聞言一驚,道:“這小賤種!我都警告過她了,不許將她以前的事情,到處亂說,沒想到,竟還跟客人說了。豈有此理。回來,我非得捶斷她的狗腿不可。我是她的養母,養恩大過生恩,我就是她的母親。她的錢,就是我的錢。還錢就是了,打聽那麽多幹嘛?”
郝水田顯得極其的不耐煩,鄭昊更是顯得煩躁起來,道:“告訴我,何葉怎麽會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別廢話,我沒耐心聽你胡扯。”
“喲!還真是有點傲氣啊!”郝水田再次上下打量鄭昊,道:“看你的衣著,現在也混得不是太好吧?要不是你有這麽一個洋人的朋友跟著,我就把你轟出去了。這是我們的事情,你不要瞎打聽!打聽了,也沒用。是來還錢的,就趕緊把錢拿出來。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我是剛來京都的,我在京都,可是有幾個有實力的老相好的。而且,天天也有一些特別喜歡她的恩客。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鄭昊的聲音,都冷了下來,道:“最後一次警告,回答我的問題!”
郝水田轉而向彼得鄭伸手,道:“你這洋人有錢,同他一起來,是幫他還錢的吧?趕緊的,拿錢來吧,別問那些沒意義的東西。”
“彼得!”
鄭昊話音方落,彼得鄭一把握住郝水田的手腕,往她身後一扭,腳往她的後膝一絆。
郝水田噗通一聲,跪倒在鄭昊麵前,彼得鄭按住她的手扭在背後,痛得她一聲尖叫,道:“幹什麽?你們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敢傷人啊?救·······”
她正要尖聲呼救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脖子上,出現一把涼涼的短刃,那鋒利的刃,緊貼著她的皮膚,出現微微的刺痛,顯然,已經劃破了皮膚。
她臉色立刻就變了,極其的驚懼,道:“大哥!大哥!不要動手!不要動手!”
鄭昊麵無表情,道:“說!有半句假話,今天你就能去海底看看鯊魚。”
郝水田臉色蒼白,額上冷汗直冒,語氣瞬間就軟下來,道:“天天這孩子,是我在六年前,路邊撿的。她當時在路邊哭泣,我看她可憐,就將她帶走了。不過,我也是有一口飯吃,就分她半口。偶爾不聽話,也會打罵一下,但是,從來都不過分的。普通親生父母,都還會打罵孩子呢。我養大她,也不容易,讓她給我賺點錢,是應該的。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不是她的客人,隻怕是她的親人找上門來了吧?”
鄭昊看她終於是反應過來了,冷冷地看著她,道:“你沒有讓她接受教育嗎?”
郝水田鎮定心神,道:“我一個撿垃圾的,居無定所,一直是維持著餓不死的狀態而已,哪裏有機會讓她去讀書?這確實是為難我了。”
鄭昊突然就咆哮了一聲,道:“那你他媽的為什麽要帶走她!”
郝水田看著鄭昊眼睛都通紅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殺人一樣,驚得身軀都顫抖起來,怯生生地道:“她在街邊哭了幾個小時,都沒人理。我問她,她說哥死了,沒人再理她了,半天沒吃東西。我好心給她兩個麵包,然後她就跟定我了。不是我帶走她的,不信,你可以問她。她當時已經十二歲了,什麽都記得的。她是自願跟著我的!”
郝水田的話,使得鄭昊瞬間就呆住了,眼中的怒火,立刻就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盈滿眼眶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