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救人
鄭昊下到一樓,發現大堂之中,秩序井然,音樂悠揚悅耳,並沒有看到什麽病人,便疑惑地詢問一旁的服務員。
服務員已經看到唐詔親自將鄭昊帶到三樓,知道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自然不敢待慢,恭敬地回答,道:“是有一名客人,用餐期間,突然就栽倒在地上,他的家屬喊救命!好在有附屬醫院的主治醫生在用餐,診斷是猝死,需要立即搶救,已經抬到員工的休息間去搶救了,店裏也報了120。”
鄭昊點頭,道:“我也是一名醫生,下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員工休息室在何處?”
服務員頗為意外,趕緊指向右側的走廊,道:“最盡頭的一個房間就是!”
鄭昊快步往裏麵走去,一個拐彎,果然就看到盡頭處,有著數人圍在門口。
他趕緊跑過去,便見到門口的人中,除了服務員,還是張遠意和司蘋,再往裏麵,一張單人床上,躺著一名身材虛胖的男子,最多不會超過三十歲的樣子,頭部一側,站著一臉淚痕的一個年輕女子,看樣子是家屬。
而張濤正在持續有節奏地做著胸外按壓,按到一定次數後,立刻就示意那名女子進行一次人工呼吸。
鄭昊到時,張濤又按了幾下,看人沒有反應,便停了下來,走前一步,分別拉開兩側的眼皮,用手機燈照一下,眉頭微皺,道:“雙側瞳孔放大,對光反應消失,沒有脈搏,經基礎的心肺複蘇,絲毫沒有反應,他死了!”
年輕女子一聽,頓時就癱軟在地上,隨即嚎啕大哭起來。
張濤遺憾地搖了搖頭,道:“對不起了!猝死是非常可怕而嚴重的疾病,來得極其突然,我已經盡力了。節哀順便吧!”
言罷就想走,卻看到一道身影走了進來,彎下腰去,耳朵在離病人心口十餘厘米處,認真地聽了不到一秒,隨即直起身體,不耐煩地開口道:“別哭了,吵得人煩躁,他還沒有死!”
什麽?
張濤一愣,看到是鄭昊,嘴角便現出鄙視之意,道:“沒死?我是附屬醫院的主治醫生,剛剛在國外最知名的梅奧醫學院拿到博士學位。這是顯而易見的心源性猝死,腦幹死亡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哪裏看出他還沒死?”
“就是!”張遠意立刻就不悅起來,他的兒子,是他的驕傲,豈能容人懷疑兒子,尤其是這個廢物,便開口道:“你是什麽東西啊,哪裏冒出來的,胡說八道什麽?”
司蘋立刻就附和,道:“這人,他就是一個廢物,根本不是醫生,是入贅到我們司家的女婿,好吃懶做,不學無術。大家不要信他,他不懂醫術,隻是信口胡說而已!”
看到鄭昊對他甚至於父母的話,聽若不聞,徑直去解開病人襯衫的鈕扣,張濤眉頭微皺,上前阻止道:“逝者已矣,讓他體麵一點,這是對他的尊重,也是對他家人的尊重!”
癱坐於地上的女子,有些茫然,淚眼朦朧地看著鄭昊和張濤。
鄭昊甩開張濤的手,不客氣地道:“你不懂就給我閃開,別妨礙我救人!”
他在一旁的桌子上,掏出一個針袋,一拉開,長長的一排金光閃閃的針,整整齊齊地布於針套之上,讓人眼前一亮。
張濤不屑地道:“古醫的針炙之術?我們的傳統是尊重先人,他已經仙去,還要在他的身體上紮孔,這是對他的一種褻瀆。古醫是不科學的,缺少實驗室驗證,理論非常荒謬,屬於民智未開時期的產物,大多數的治療方式,完全是一種心理安慰作用,沒有實質性的療效。病人的各項指標,都證實已經死亡。你就收起這一套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如若單純隻是嘲諷的話,鄭昊可以置若惘聞,但是,他在侮辱古醫,這就讓他無法忍受了,他眉頭微皺,便先不施針,而是轉頭看向張濤,道:“無知無畏!你不懂不要胡說八道,這樣隻會秀出你眼界的狹隘和知識的淺薄而已,滾一邊去看著!”
鄭昊這話,激怒了張遠意和司蘋,他們徑直就跑了進來,擋住鄭昊。
張遠意一臉怒意,指著鄭昊的鼻子,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沒個自知的嗎?我兒子,梅奧醫學院的博士,你知道那是一家全世界最好的醫學院嗎?既然我兒子診斷,他已經死了。那他就死得直挺挺的了。你看他,臉皮都改變了,你還要用針紮他?這位女士,你不能讓家人在死後,還遭到這樣的對待?”
司蘋也怒氣衝衝,竟敢罵他的博士兒子狹隘和淺薄,關鍵是,罵的人,還是鄭昊這個窩囊廢,他是腳底的泥,可惡至極。
她接著張遠意的話,道:“這女士,相信我兒子,他被高薪請回了晉城附屬醫院,由他診斷的病,沒有不準的。節哀順便,通知其它的家人,來準備後事吧。不要再讓他,遭受更多的折磨和痛苦,他的靈魂都不安的。”
張濤同樣是一肚子的火,他對自己的專業,是非常自信和驕傲的,而鄭昊在司氏,一直都是一個窩囊廢,從來不曾聽說,他還會醫術。
雖然看他竟是隨身帶著金針,可能對古醫的針炙之術有所了解或者是愛好,但是,這些在他眼裏,一文不值,沒有任何意義,根本就是偽科學。
想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推翻他的結論,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尤其還敢於羞辱他,這才是無知者無畏。
他也是被觸怒了,道:“鄭昊,你要知道,褻瀆逝去之人,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你最好想清楚了。”
鄭昊笑了,盯著張濤,道:“打個賭!如若,我把他救活了,你向這個病人,還有他的家屬跪地道歉。因為你的錯誤診斷,放棄搶救,差點害得他丟了性命,也害得他的家人,痛失至親。另外,向古醫道歉,因為你侮辱了古醫!”
張濤一愣,他怎麽可能會診斷失誤,嘴角便冷冷一笑,道:“好!如若你救活了他,我不僅向他們道歉,我還跪地向你道歉。但是,救不活的話,我的要求是一樣的。因為,你讓逝去的人受到羞辱,在逝去者家人傷口撒鹽。”
鄭昊點頭答應,道:“就這麽定了!”
他轉頭看向依然癱坐在地上的女士道:“你起來吧!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
張遠意陰陽怪氣地道:“女士,我勸你還是準備好報警。人死了,還受這樣的對待,逝者的靈魂,必定難安。”
那名女士猛地站起來,伸手攔住正要下針的鄭昊,遲疑道:“佷·····真的能救他嗎?”
鄭昊撥開她的手,果斷地以一種誰都看不清的手法,往病人的紫宮穴上下針,同時,在圍繞著心髒的位置,連下四針,呈現東南西北將心髒圍起。
手法極其的敏捷,隻是一瞬間,待得那名女士還在遲疑是不是要阻攔的時候,施針已經完成。
這讓在場的人,都是微微的一驚,因為,他們根本看不到,他是怎麽將針給紮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