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公平而已
吉川島，早上六點，天氣晴朗。
賓館內，一整晚沒有休息過的四人，正在用各自的辦法尋找沈瑜的下落。
敖翎在追查視頻的來源，李冕盯著網上的投票，時刻觀察著動態，應小川則讓白板跟島上的雀妖們聯絡，試圖在城市中找到沈瑜的蹤跡，唯獨樓諺青坐在沙發上打坐，閉著眼一動不動。
李冕盯了一晚上的票眼睛有些發酸，抬眼見樓諺青仍舊沒有動靜，於是向坐在窗口正在跟小麻雀建立好感的應小川道：“大哥，這位樓先生已經閉著眼睛休息三個小時了，他到底是在找沈瑜還是想偷懶休息啊啊？”
應小川懶懶道：“人命關天的事，換做你，你睡得著嗎？”
李冕道：“可是他看起來就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命啊，光我們在乎了。”
樓諺青睜開了眼睛。
應小川立馬從窗戶上跳下來，拍了拍手裏的穀米，“怎麽樣啊，樓先生，有線索嗎？”
“沒有。”樓諺青道：“我在夢裏等了他三個小時，他都沒有出現。看來，他是什麽都知道，不打算再見我了。”
以夢會麵，一直是樓諺青跟沈瑜之間獨有的聯係方式，剛才樓諺青試圖用夢境去聯係沈瑜，可結果，隻是一個人在夢境裏徒等了幾個小時而已。
應小川安慰道：“不必氣餒，這個結果是在我們的意料之內。”
樓諺青道：“不管生與死，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做人不要這麽麻木嘛，往好點的方向看看？”李冕抱著手機說道：“就算你的真實身份被人曝光了那又怎麽樣？反正你也死不了，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你。至於沈瑜，他拿走你的生死簿也沒什麽用，除非是交給地府，可是本來就是他偷出來的東西，他會這麽做嗎？歸根究底，你還是很安全的，最多被人當做人體實驗對象關起來研究而已。”
應小川、敖翎：“……”
“事情不會那麽簡單。”樓諺青道：“這一點我了解他，他不會去做無意義的事，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有原因的。”
“你覺得他的目的是什麽？”
“我不確定他的目的，但是，我知道他手裏有一樣東西。”樓諺青看向應小川，緩緩說道。
“什麽東西？”
“地獄鬼火。”
“……”
應小川倏地走到樓諺青的麵前，“他有地獄鬼火，你怎麽不早說？”
樓諺青靜靜地說道：“我認為這沒什麽必要。”
“必要大了。”應小川忍住‘突突’跳的太陽穴，對李冕跟敖翎道：“小冕，敖翎，你們倆看著這位大佬，我出去打個電話，真的是，沒見過這麽不配合的。”
李冕目送著應小川打開門飛快的離去背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瞥向樓諺青，道：“我也沒見過我大哥那麽不淡定的樣子，看來他是想到什麽不好的東西了。”
“地獄鬼火？”敖翎一臉困惑。
李冕聳了聳肩。
應小川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通了崔府君的電話。
“你那邊現在什麽情況了？”崔府君接電話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不稍片刻的功夫，屏幕已經被他那張嚴肅的臉占據了。
“地府裏的地獄鬼火有沒有失竊過？”
“地獄鬼火？”崔府君顯然詫異了一下，然後向身後的人招了招手，“小桃，你去查一下，這幾百年地獄鬼火有沒有丟過。”
吩咐完之後，崔府君重新看向應小川，問道：“你怎麽忽然問起這事，你在人間看到有人使用地獄鬼火了？”
應小川道：“剛才樓諺青跟我說，沈瑜的手裏，有地獄鬼火。”
“什麽？”
應小川道：“是不是當初沈瑜在偷走生死簿的時候順帶偷走了一些地獄鬼火？”
崔府君道：“不好說，地獄鬼火這玩意兒，平日裏沒什麽人去管，要等查了才知道到底有沒有丟，沈瑜拿地獄鬼火做什麽？”
“他拿地獄鬼火目的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
“問題？”
“樓諺青的生死簿在他手裏。”
崔府君道：“你的意思，沈瑜要殺樓諺青？”
“我的意思，樓諺青的命在沈瑜的手裏。”
崔府君臉色一黑：“私殺地府追查的人，罪加一等。”頓了頓，又道：“其實他要是真這麽做了，對我們也沒有實質性的壞處。”
“……大佬咱別這麽現實。”應小川無奈道：“沈瑜的目的一定沒有那麽單純，不然他處心積慮布了兩百多年的局，就毫無意義了。”
“我知道，他不是在人間搞投票嗎？”
應小川驚訝，“這事都傳到地府裏去了？”
崔府君道：“你當我們地府的人不上網的嗎？”
“這事你們怎麽看？”
“我也讓他們參與投票了。”
“啊？”
“支持曝光。”
應小川否決道：“不行，不能這麽做。”
崔府君納悶道：“為什麽不能？早點結束這件事對我們而言隻有好處。”
“那就中了沈瑜的計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這事我剛剛才想明白。”
“你想明白什麽了？”
“沈瑜的心思！沈瑜真正的心思！”應小川道：“沈瑜為什麽偷走生死簿？又為什麽要偷走地獄鬼火？原因就是他當初入地府的初衷！”
“他的初衷完全就是荒謬的。”
“我知道，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沈瑜入地府，是想跟天命抗爭，他認為天道對人界太不公平。三界之中，隻有人界要經曆生老病死，哪怕是修行者也要經曆重重磨難才能登上九重天。他想要改變現狀，想要讓人界變得跟天庭地府，不必經曆那些痛苦，我命由我主宰。可是，談判的結果，他失敗了。結果出來的那一刻，沈瑜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憑借一己之力根本沒辦法成功，所以他才設下那樣一個局。”
“偷走生死簿，偷走地獄鬼火，我們都以為，他是在偷偷摸摸的做這件事情，可其實，這一切的鋪墊，都是他蓄意的等待，他早就想要我們發現了，因為隻有我們發現，這個局才能真正的開始。”
崔府君道：“那麽你告訴我，沈瑜這麽做，真正的目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