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韓廷的怒火1
韓遠的手撐在榻上，一隻手把小黑的毛給摸順了。
“喵”主人，你娘親來了。
小黑愣愣的盯著韓遠，一個腦袋兩隻耳朵也因為韓遠的撫摸，舒服的往後墜。
“父親？”韓遠在韓廷進來時，聽到韓廷站在榻前自言自語，韓遠想看他父親要做什麽。所以才裝睡了下去。
“阿遠，你醒了？今日身子可好一些了？父親吵到你了。”
“不是，是孩兒本便睡不著。”
韓廷輕腳湊到韓遠榻前，坐到韓遠的榻邊。韓遠順著坐起身子。他也伸出手臂把韓遠扶正。
“老爺奴婢來吧。”此時，伺候韓遠的女婢從門口走進來，向韓廷行了禮數。
“你退下。”韓廷擺手，一雙滄桑，眼裏有話的眸子落到韓遠麵上。
“是，將軍。”
“父親是有話要對兒子說？”韓遠嗅得出來，韓廷今晚的異處。便是想不明白，韓廷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此時小黑有些心急的抬起它的腦袋，掃到了阿婉臉上。阿婉正朝小黑溫和的笑了笑。
“傻主人，你母親有話要對你說啊。”小黑坐在韓遠手掌下。張開它的嘴巴，卻隻能喵的一聲完事。
看得小黑都心急了。主人太若了，要是他能像貓爺一樣的能看見靈魂便好了。唉小黑坐在榻上，一時歎起口氣，小小的身子看著很靈活。
不得不說，小黑真的太通人性了。
“阿遠，你可有想你母親？”
不知，韓廷的這話道出來時，韓遠的隻覺得空中的空氣都凝頓了一會兒。之後再慢慢散開。
娘親？不是生了他之後便血崩了嗎？
“父親這是？”隻是韓遠並不敢大聲的道出，他心裏的那幾層思念之感。
“你便實話跟為父說，你可想念你母親？”
“想，兒子，很想念母親，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母親。”韓遠鄭重的說，那張稚嫩的麵孔，很認真的對韓廷道。
韓遠給小黑順毛的動作一點點的頓住，如果不是小黑就在他的手掌下，可能都沒有人發現韓遠在道出那話時，有些顫抖。
韓遠怎麽能不想他的母親呢？從小便是隻見爹爹，不見娘親，還記得幾年前被尚書家的兒子罵他是個沒娘養的孩子。
隻記得當時韓遠氣憤極了，一雙眸子恨恨的盯著那孩子，不說有多恐怖了。好在後麵韓容知過來把他領走了。
韓遠的話音一落，阿婉的眼眶便是，直接升起一層層霧水。
“父親，您是有什麽話要跟兒子說嗎？”
“阿廷，算了，別說了，我便靜靜的望著阿遠便好。”阿婉害怕嚇到韓遠，靈魂遊在韓廷身後，柔柔的扯了一下韓廷的衣擺。
“父親？”韓廷坐在榻邊，靜了一會兒，韓遠疑惑的開口打斷。
“無事，你阿姐剛睡下，聲音輕些。”韓廷的目光很柔和，韓遠覺得，他的父親不像是在對他說話，溫和也不是對他的。但卻感覺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房屋一時便靜了下來，韓遠屋裏燃著的香爐，那氣輕輕的漫到空中，似乎還能聽出它燒著的動靜。
“傷處今日還疼得厲害嗎？為父知你平日傷著也不會哽聲。若是你疼得厲害定要跟為父道出來。”
“是，父親，兒子知道。”
韓遠對韓廷很尊敬，可這尊敬中卻好像缺了某種東西。
“阿廷，你日後要多親近他們才是。”阿婉的聲音飄來，韓廷往後看，阿婉憐愛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落到韓遠身上。
“是，我知道。”韓廷自知自己對孩子們有虧欠，當下也是順了阿婉的話。
看到韓遠眼中，自家父親好生奇怪，今夜怎麽總是愣愣的？
手掌下的小黑快急哭了，這主人真的是，什麽都好，便是這副樣子，快急死貓爺了。主人是真的懂，還是不懂呢？
“喵”傻主人，你用心看，你摸著我的腦袋，用點靈魂之力便能看見你母親了呀。
跟小黑的著急不一樣，韓遠是懵著的。房中頓時也靜起。唯有小黑蹭在韓遠手掌的發起的一點點響聲。
“好了。你身子好些，那父親今夜便不在你身旁守著了。”韓廷以隻手覆到韓遠的頭。
跟少年稚嫩的皮膚不同，他的手長滿了繭子。膚色也是比較黃的。
素日少言的韓廷，不知今夜是何等惆悵。從他的眼神來看，似乎總感覺是話裏有話。
“是，夜太深了，父親回去歇息罷。”韓遠乖乖點頭。
此時，若是韓遠能看得到靈魂的話，他應便能看清一隻玉手輕柔的在到了他的頭上，不隻是韓廷的大手。
“容姐兒”
韓廷站起身體，朝韓容知躺的那張矮榻走過去。
“阿姐剛睡下，要喚阿姐醒來嗎？”韓遠坐直的身子輕聲問。
“不用了，我便看看你阿姐。”
湊近榻前，韓容知那張跟站在韓廷身旁的阿婉有些相似。
“容姐兒都這般大了。”
“是啊，她也十二歲了。”韓廷默默的開口。從韓遠的這個角度來看，怎麽都覺得，韓廷的舉動有些奇怪，便是韓廷的那一雙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似乎是握著什麽東西。
不對，這不能說是東西，孩子，你的父親在握你父母的手啊。
阿婉一眼神很柔和的落到韓容知的麵上，隻見女孩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再過個三四年便要到了那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阿婉錯過的這些年，原來，她不在的這些年裏。她的這一雙兒女已經長得這麽出落了，阿婉扭頭朝韓遠掃了又掃，正好對上韓遠小小年紀卻很幽深的眸子。
韓遠的這一雙深邃的目子，讓阿婉一愣。似乎總感覺他的目子能貫穿一切。可再回神掃著他那一張麵孔，在收回目光時，總便沒了她剛才的看見的那犀利的眸子，仿佛阿婉瞧錯了。
“怎麽了？”韓廷不解道。不知道阿婉是怎麽突然往韓遠那方向看得這麽愣。
“沒沒事。要到時候了，我們過去找祖爺吧。”阿婉對著韓廷淡淡搖頭，俯身將韓容知身上那塊落地的毯子移上來。
“嗯。”
“阿遠，為父回歇息了，身子有任何的不舒服都要跟下人說。可知曉？”
“是，父親兒子知道。”
韓遠的麵色其實還是有些慘白，隻是在黑夜中，現在韓廷跟阿婉來的急，沉寂在傷痛中的夫婦兩並沒有仔細到這些細節。
韓廷走出門了。
“喵喵”你要走了？以後還回來嗎？本該是在韓遠手心下，被韓遠的小手掌蹭得很舒服的，正在享受的小黑，一雙黑色的豎起來的耳朵，在聽到門口的腳步漸漸走遠的步子，忙從韓遠的手掌中離開，四肢腿躍到地上。
在韓遠的注視之下，扭著屁股小跑的，朝門口走去。
準備到門口的韓廷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在等著什麽。
小黑湊到他腿下時，阿婉柔柔的含著淚花，靈魂貼在韓廷的懷裏，他也似乎像是在抱著她的身子一般。小黑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是的，我要走了，我知你與別的貓不一樣，還望你好好的守著阿遠。”
阿婉在韓廷的眼光之下，輕聲對小黑說。小黑這次不同往時的是。
它竟在韓廷的眼神下點點頭，頭熱湊到韓廷的腳邊。伸出它的前右腳勾上韓廷的衣擺。
“喵”一路安好，望你過了那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以後，下輩子如果有機會相遇，隻望不是陌路人。
“好，多謝。”
“走罷。”韓廷輕聲開口，小黑慢慢的鬆開他的衣擺。阿婉再次抬頭，深深的朝韓遠的屋裏走去。此時他們已經站在門口的位置，因為屋裏還有屏風擋著，並未能看到睡在裏麵的兩人兒女。
“你回去看著阿遠吧。”
“不，我要送你過去。”韓廷開口。
柔情似水，假期如夢。說的就是他們現在的情況嗎？再見阿婉，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死到冥界都不一定能見到阿婉。可是今夜的溫柔卻是韓廷這十年來最柔和的一麵。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韓廷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教他怎麽放得下阿婉一人孤孤零零的走？
“讓我自己離開吧，阿廷”阿婉怕她見到韓廷便邁不開腳步子。
真的是擾人心啊。這忘，忘不掉，放，放不下的。這樣的東西，教他要怎麽辦？
“喵”我送你。
小黑今夜似乎也被這一對人兒給感染了情緒。
人族的感情真是個看不透的東西。小黑心裏想著就是麻煩。不像它貓爺。
“阿婉你便讓我看著你吧。”
“我”阿婉聲音柔柔的說。看得便是我見猶憐啊。
“你方才是幹嘛去了？外頭有母貓？”
韓遠拖起小黑的身子，便直接把它整個身子都給拖起放空了。
“你才尋母貓呢。”聽到這話的小黑狂叫。隻是口中還方才的貓叫而已。
“怎麽還說不得你了？”韓遠逗著小黑。隻是一眼珠子卻往外看了又看。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
“喵，喵。”再說你貓爺我便發狂了。小黑“警告”的開口。
那雙像葡萄一般的目子，對上韓遠嬉笑的眼睛。韓遠一掃方才的呆滯。
他被小黑的舉動給逗笑了。“小黑，小爺我還管不住你了？”
本來雙手都拖著小黑的身子的，韓遠換了一隻手。另一隻手則不輕不重的點上小黑的頭。直把小黑的一雙耳朵都把後墜。韓遠迫使小黑對上他的視線。
“你是不是能聽得懂我說的話？”
“廢話！貓爺當然能聽得懂了。”小黑很想這麽回答韓遠，但是它隻能在心裏想著。
“小爺我這裏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韓遠麵上帶著奸詐的一表
“你掙紮什麽？哈哈哈，你真的能聽得懂我說的話？那就更好了。”見到小黑如此，韓遠麵上的笑意更濃了。
“壞主人，你放開貓爺你想幹什麽？”小黑在咆哮，那雙眼睛睜的老大。
“小爺可是第一次善心大發的，說出來給你聽到後，你肯定會感激小爺的。”
小黑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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