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前塵往事
楚珣琛眼睜睜看著楚人昀在澤恩殿前跪著，而他現在的是離開，選擇讓皇上自己來處理這件事情，想必也是對楚人昀失望的。
她越想越覺得這些事情不太對勁，她又問道：“珣琛，那日在劉家村，你究竟經曆了什麽？”
那一天他所經曆的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會忘。
他淡淡道：“不記得了。”
唐思思傻了眼，“啥？”
“真不記得了。”
“你這腦子，你一天天的，不是將這樣忘了，就是將那樣忘了。”
“那些事情，不記得也好。睡覺！”
那也確實是這樣。
澤恩殿。
下了初雪，在澤恩殿的琉璃瓦上鋪了薄薄的一層，而跪在澤恩殿前的那個人，全身銀白，雪在他膝蓋邊化成了水，水浸濕了他的褲子，刺入他的血肉裏麵。
喜公公皺著眉頭看著他，他悲憫地說道：“大皇子，您別在這裏跪著了，您快起來，回去吧！”
“喜公公，勞煩你去告訴父皇一聲，求他饒母後一命。”
這可將喜公公為難得不輕，“大皇子，你若是勞煩咱家其他事情，咱家便也替你辦了，可是這事兒，咱家真是不敢去說。”
“喜公公，我不為難你，你去對父皇說一聲，若是父皇不見我，那我便不起來。”
“大皇子，你這是何苦呢？你自小就身子骨弱，這幾月，你的身子才將將好了一點，你若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以後可是要受罪的。”
“勞煩喜公公了。”
“哎！”喜公公歎息一聲之後，便朝著澤恩殿走去了。
皇上一個人坐在龍椅上，他比起之前更加消瘦，整個人猶如枯燈一盞。
喜公公見著皇上如此，他的眼睛瞬間就濕潤了。
“皇上，你們父子二人，為何要這般折磨自己？”
“劉喜，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皇上沒有錯。”
“朕有錯。”他的手細細地摸著龍椅，“朕錯就錯在太貪了，原本就拿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結果還妄想更多，結果害了她，也害了人昀。”
劉喜一下子流出眼淚來，“皇上，您別再自責了，您看看這段時間，您都將自己折磨成什麽樣子了？”
“其實玲兒說得沒錯，朕真的糟糕透了，朕什麽都想得到，最後卻什麽都得不到，不是朕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是朕的。”
“皇上！”
“瓊玉現在還未痊愈，珣琛差點就變成“怪物”，她是要朕斷子絕孫。朕這些年也一直尊重她，從不強迫她，可她卻依舊想要害朕，想害朕的孩子，想要害曜國百姓。此事朕已然想得很清楚了，朕不能再姑息她，朕愧對她的那些，隻有來生再還。”
“皇上，您並未虧待皇後，若不是皇上您，皇後早就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葬身火海了，您救了她，不顧眾臣反對，立她為後。您對她做得已經夠多了。”
他閉上了眼睛，“罷了，罷了，這些事情，朕已不想再去追尋誰對誰錯。賜她一杯鴆酒，對外宣稱皇後暴斃吧！”
“是，皇上。”
“你帶著人從澤恩殿後門出，避著人昀那個孩子。”
喜公公離開了，而皇上終是慢慢起身，他來了一把傘，走出了澤恩殿。
他緩緩地走到楚人昀麵前，將傘遮過他的頭頂，楚人昀顫抖著嘴唇，喊了一句，“父皇。”
“人昀，你所做的事情，朕都不會再追究了，你是朕的兒子，是曜國皇室血統，朕希望你能對得起曜國大皇子的身份，對得起曜國的百姓。”
“父皇，兒臣知道你對母後情深義重，母後貴為一國之母，她完全沒有這麽做的必要，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人昀，此事朕已經查得清清楚楚，朕半點沒有冤枉她。你聽朕給你講一個故事，聽完之後，你便有了答案。”
他的眼神變得深邃，以往之事皆浮現在眼前。
“二十八年前，有一個姑娘深愛著一個少年，但是那個少年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對姑娘的情誼，所以一直利用姑娘，並且想要姑娘用美貌去迷惑哥哥。因為少年家大業大，但是少年的爹又及其尊重祖宗禮法，家業隻能由嫡長子繼承。少年有野心，他想要得到家業，他也有信心，他覺得家業交到自己手中，比交到哥哥手中更好。”
“姑娘原本不同意，可是因為那是少年想要她做的事情，她便去了。但是讓姑娘沒想到的是，在與少年哥哥相處的過程中，姑娘竟瘋狂地愛上了哥哥，這時少年才知道自己對姑娘的情誼，可是姑娘心中已沒了他的位置，不願回頭，也不願再繼續幫他。少年家中的祖宗家業被傳到了哥哥手中，可是哥哥整日隻知享樂，不顧正業。於是少年帶著一群人，將哥哥手中的家業搶了回來，同時也將那姑娘搶了回來。為隱瞞姑娘的身世，少年殺了所有知道姑娘身份的人，並且娶她為妻。少年娶了姑娘之後，與姑娘誕下一子，原本少年以為姑娘的心回來了，但是他沒想到，自從孩子誕下之後，姑娘就再沒理過他。”
楚人昀全身一震，他看向皇上，他完全沒想到他會對他說這些。
“人昀，你從小就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你會做那些事情，應該也聽了皇後說了一些事情。朕不知皇後對你說了什麽，但是朕今夜對你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父皇！”
“她一定對你說，其實你不是朕的孩子，對嗎？”
他又是渾身一顫。
“人昀，你怎不是朕的孩子？朕一直都知道她恨朕，每當她看見你，便響起了朕當年對她所做的事情，所以她連帶著你也一起恨。其實你自出生之時，便是健康的，後來你在她的照看之下變得不健康，朕才將你送到容貴妃那裏養著。容貴妃對你視如己出，你如何能害她的孩子？害你的親兄弟？”
楚人昀整個人猶如被抽調了靈魂，他無力地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父皇！”
“朕已然想通了，以往的事情，就讓它過去。誰也不要去想，誰也不要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