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他是誰?

  一個駝背的老婆婆杵著拐杖走到唐宇麵前。


  “小娃娃,你在等你的姐姐嗎?”


  他的眼中泛著光,“婆婆,你怎麽知道?”


  “你姐姐讓我給你帶句話,她的腳崴了,現在回不來,需要你去接她。”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姐姐在哪裏?”


  “小娃娃,你隨我去。”


  “嗯!”


  齊崔氏進門便喊,“妹妹,妹妹你在哪兒?”


  齊崔氏是唐齊氏的大哥齊慶陽的妻子,他們兩家向來不合,今日齊崔氏怎麽會來找她?


  唐齊氏將手上的水往身上的圍裙上擦了擦,走了出來。


  “大嫂,何事?”


  齊崔氏滿臉殷勤道:“妹妹,我替思思說了一門親事。”


  唐齊氏聽罷,也有幾分心動,唐思思已經到了婚配年齡,若是能給她找個好人家,她也不必在尚書府為奴。


  她道:“大嫂,是哪家的公子看上了思思?”


  “妹妹,思思真是好福氣,是洛城東的孫員外。”


  唐齊氏往後退了一步,這洛城東的孫員外七十有餘,一身病痛,沒有多少時日了,而唐思思才十六歲,她如何能嫁給這樣一個將死之人?

  “大嫂,請回吧!”


  齊崔氏一見唐齊氏的表情,她就知道唐齊氏不同意,可她已經收了孫員外的好處,若此事不成,她就得將這些好處還回去。那一對黑珍珠耳墜,可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齊崔氏又道:“妹妹,那孫員外的身體的確不好,孫家的意思是將思思娶過去衝喜,思思嫁過去以後,能吃好的喝好的,便不用再忍饑挨餓了。”


  “那也不成。”


  齊崔氏急得直跺腳,“妹妹,你怎麽這般頑固。孫家說了,若是你們同意,還會給二十兩銀子做聘禮。將一個黃花大閨女賣給大戶人家當丫鬟,也不過五兩銀子。這筆買賣,我們隻賺不虧。”


  “我家思思沒這個福氣,我記著茵茵也尚未婚配,茵茵如此美麗,她去更合適。”


  齊崔氏一下子變了臉色,齊茵茵和唐思思兩人是雲泥之別,這種低賤之事,隻能唐思思去做。可為了她的黑珍珠耳墜,她還得好言勸說。


  “妹妹,女大不中留,思思遲早要嫁人。女兒長大嫁人,那就是潑出去的水。隻有兒子才是給你養老送終的人。”


  唐齊氏想到了唐宇還在門口坐著,現在寒氣重,她得叫他快點進來。


  她喊道:“宇兒,娘將飯做好了,你進來吧!”


  沒人回應她。


  她又喊道:“宇兒!”


  還是沒人回應她。


  她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連忙去門口尋找。


  門口沒有唐宇的身影,她便焦急喊道:“宇兒,宇兒,你在哪裏?”


  齊翁氏被吵醒了,她披著衣服杵著拐杖出來了。


  唐齊氏看見了齊翁氏,她一下子哭了出來。


  “娘,宇兒不見了。”


  “都找過了嗎?”


  “找過了,家裏沒有。”


  “或許是他貪玩,出去玩了,我們再一起出去找找。”


  唐齊氏和齊翁氏正打算出門,齊崔氏一把抓住了唐齊氏的胳膊。


  “妹妹,我對你說的事兒,你還沒有回答我。”


  唐齊氏一拂袖子,將齊崔氏的手甩開。


  “你若將此事當做一筆生意,你便將你的女兒送去給孫員外衝喜。”


  齊崔氏也惱了,在她眼中,唐齊氏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唐齊氏,你現在跟夫姓唐,而不是姓齊,你被唐家人趕出來,無處可去,就賴在我們家中不走,你這是個什麽道理?”


  齊翁氏道:“這是我的宅子,何時成了你的地方了?”


  “娘,將來是慶陽替你送終,不是這寡婦唐齊氏。”


  齊翁氏用手中的拐杖打著齊崔氏。


  “你滾,我當初若知道生出的是齊慶陽那狼心狗肺的東西,那時我就已經將他溺死在尿盆裏。”


  齊崔氏一把抓住齊翁氏的拐杖,她狠狠道:“娘,既然你都這麽罵我們了,那我們也不用給你們留情麵了,這房子你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過戶給我們,我現在要你們從這裏出去。”


  “慶陽、誌剛,你們快進來,將這些常年霸占我們房子的人都趕出去。”


  齊慶陽是齊翁氏的大子,齊誌剛是她的孫子,兩人走進屋內,就開始砸東西。


  齊翁氏用拐杖打著他們二人,“你們這不孝子孫,你們給我滾。”


  齊誌剛一揮手,齊翁氏一下子摔倒在地。


  唐齊氏哭著扶著她,她罵道:“齊誌剛,你還是人嗎?她可是你的奶奶。”


  齊誌剛道:“她賴在我家中不走,還滋長你們住在我家中,她早就不是我奶奶了。”


  齊慶陽道:“你自己命不好,嫁了一個短命鬼,現在唐家嫌你克夫,將你趕了出來,你就來禍害我們齊家,你可知,自從你來了之後,我們藥鋪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你若不走,我們都得完。”


  唐齊氏聽著齊慶陽的這些話,她險些將自己的牙齒都咬碎了。


  “齊慶陽,我在唐家受盡欺辱,你這個當哥哥的不來幫我也就算了,你竟然還這般落井下石,我唐齊氏從今往後,與你斷絕兄妹關係。三天之內,我會從這裏搬出去。”


  “三天?我一刻都等不了,你們必須馬上出去。”


  齊慶陽說罷,他繼續砸東西。


  齊誌剛一把推開唐思思的房門,他憤憤說道:“唐思思,你這膽小鬼,外麵這麽大的響動,你都不敢出來看看嗎?”


  “齊誌剛,你給我站住。”唐思思的一聲嗬斥從門口傳來。


  齊誌剛停了下來,他看著唐思思那瘦弱的模樣,聲音中帶著嘲諷,“唐思思,你這深更半夜不在家,是去做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了?”


  她快步走進去,“劉誌剛,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不怪你。”


  “嗬!你的人不在屋內,卻將蚊帳放下來了,唐思思,你該不會在屋內藏了男人吧!”


  劉誌剛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蚊帳靠近。


  “齊誌剛,你再往裏走一步,我保證讓你後悔。”


  “你還敢威脅我?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會怎麽樣讓我後悔。”


  他說著,一下子撩開蚊,一隻大手猶如鐵爪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他瞬間滿臉紫紅,雙腿亂登,無法發聲。


  唐思思麵帶微笑地看向齊誌剛,算著時間,唐十應該早就醒來了,唐十本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他會這樣對待齊誌剛,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得意,“我說過你會後悔的吧!”


  齊崔氏感覺不對勁,她一邊往唐思思房間跑,一邊喊道:“誌剛”


  哐當一聲,齊誌剛被從床帳之中扔了出來,狠狠地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齊崔氏見此,她被嚇得大叫:“誌剛”


  齊慶陽聽到齊崔氏如此撕心裂肺的叫喊,他連忙跑了過去。


  齊誌剛渾身發顫地指著床帳,眼中驚恐萬分,連連後退。


  風吹動著床帳,隱約之中,他們看見一個身高八尺,渾身白淩,沒有臉的人影站在裏麵。


  齊崔氏尖叫一聲,“鬼呀!”


  齊慶陽剛跑進屋,他朝著蚊帳內看了一眼,這一眼便看得他驚心動魄。


  唐思思站在他們麵前,她說道:“大舅、大舅母,你們以為我還是以前那任人欺負的唐思思嗎?”


  齊慶陽顫著聲音道:“他他是誰?”


  “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叫唐十,是我哥。如果你們以後再敢來找我的麻煩,小心吃不了兜著走,滾。”


  唐思思說罷,他們三人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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