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談話,迎不速之客
長安殿,白晅和方智圭商榷良久,最終定下了聞人子禦的諡號:楚虛湣帝。
至於為何這麽定,這是方智圭的理由:
聞人子禦無德輕禮,隻會以口頭之術而愚民;其執政時,的確是內憂外患不絕,民不聊生。故參照諡法:涼德薄禮,華言無實曰虛,在國連憂,使民折傷曰湣。
此二者聞人子禦兼而有之,故上諡號:虛湣。
“那就如此定下了,上其諡號為虛湣。以子之禮葬之。”白晅滿意的點點頭。
“陛下,臣還有一事。”方智圭俯身進言道。
白晅問道:“哦?還有何事?”
方智圭道:“罪臣蘇桓該如何處置?”
白晅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笑道:“朕倒是差點將此人給拋之腦後了。他嘛,罪無可恕,朕還不急著讓他痛痛快快的死。”
方智圭繼續問道:“那定國將軍謝銘山又當如何?”
“哎吆,你還別,這次的宮變,牽扯的重臣大員還不少呢!這謝銘山,私自帶兵,駐紮在龍興城外,雖未采取什麽行動,卻其心可誅啊。他雖對朕是進京勤王救駕,卻按兵不動,隔岸觀火。他這套辭也不通啊!不過,他是靜妃的哥哥,颺兒的舅父,朕若是貿然加罪,實有不妥。”白晅麵露難色,來回在殿中踱步,方智圭緊跟其後心察言觀色。
方智圭點頭附和道:“陛下所言極是,這倒是個難題。”遂狡黠的道白晅,“細追謝銘山的罪責隻是個幌子,陛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白晅揚嘴一笑,轉身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方智圭,道:“慧德啊,看來朕的心思你是一清二楚!”
方智圭頓時覺得自己太過於放曠了,白晅話裏有話。
便驚恐道:“陛下玩笑,臣不敢!”
“你何必如此緊張呢,朕這是魯誇你呢!哈哈哈!”白晅朗聲一笑,輕拍方智圭的胳膊。
“陛下謬讚,臣愧不敢當!”方智圭被白晅這麽“不經意”的一拍,更是忐忑不安,虛汗直流。
“你看你,汗都出來了,朕有這麽可怕嗎?”著,白晅竟用袖子為方智圭親自擦汗。
方智圭哪裏承受得了如茨壓力和“恩寵”,連忙跪下叩謝皇恩。
白晅扶起方智圭,冷冷的:“聰明是好事,能揣度皇帝的心思更是安身立命之本。不過,若是破了,那就不是智者之舉了。”
“陛下教誨,臣謹記於心。”
方智圭此時嚇得兩腿發軟,卻不敢有絲毫的失儀之舉,到底,方智圭這個文華閣大學士終究還是沒有強大的內心。
白晅背著手,一邊轉悠一邊對方智圭:“慧德,你揣摩的不錯,朕的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朕所在意的,是他黎州侯手中的兵權!”
“原來陛下是因為這個緣由。臣愚鈍,竟一時間沒有想到,慚愧慚愧!”方智圭紅著臉恍然大悟道。
“哈哈哈,慧德啊,你果然是一點就通。不過,這裝糊塗也非用在此時!你是吧?”白晅貼近方智圭的臉,陰險的笑道。
“陛下所言甚是,所言甚是……”方智圭霎時又冒出一頭冷汗。
“行了,方愛卿,朕看這長安殿也許是太過悶熱,你看你時時發汗。你回府好生歇著去吧!”白晅臉色一沉,遂打發方智圭回府。
“臣告退,臣告退!”方智圭行過禮便快步走出長安殿。
方智圭一路跑,直至跑出皇宮後才稍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呢喃道:“唉,若不是這一通裝瘋賣傻,早就沒命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遂馬上坐上寥候已久的官轎,吩咐轎夫,速返府鄭回府之後便終日戰戰兢兢,噩夢連連,不知所以然。這是後話。
太師府。
“祜兒,你去哪裏了,我這下朝也沒有遇見你。”馮軫看見馮祜魂不守舍的進至門前坐下,卻不曾打招呼,於是便疑惑地問。
馮祜淡淡的一句:“哦,陛下急召。”
“陛下急召所為何事?”馮軫好奇地問道。
馮祜乏力道:“爹,我有些累了,就回房休息了。”
不等馮軫回應,馮祜便起身回房中了。
“這……”馮軫一臉疑惑,不知道自己兒子到底是怎麽了。
馮祜前腳剛走,聞憶楚便前來請安。
“憶楚啊,這祜兒回來了。”馮軫讓憶楚免禮之後突然一提此事。
“哦,我知道了,一會兒我便去找他。”憶楚顯得並沒有幾許興奮。
馮軫喝了口茶,皺眉道:“祜兒回來的時候麵無血色的,而且看樣子心神不寧的,你待會兒去見他的時候好好問問他。這孩子興許是在外凍著了。”
“我知道了,您上朝也累了,好生休息。”憶楚道別退出正廳。
憶楚快步走向馮祜的房間,途中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太感情用事,畢竟是馮祜有錯在先,負了自己。可是最終還是抵不過一個“情”字。
馮祜回到房間,便躺在了榻上,看似渾身無力。但此時,他並非隻是身體上的乏力,而是心力俱疲。
他親自到刑部大牢中,送聞人子禦上路,送憶楚的哥哥聞人子禦上路。他此時不知該如何向憶楚交代這件事。難道要他親口對憶楚:“憶楚,我親自把你哥哥送入地獄”!
可是他這樣做是有苦衷的,他憋在心中無法釋放,壓力極大。
他在考慮,是否要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告訴憶楚呢?
他如今倍受煎熬。
馮祜不由得抱怨道:“就是大學裏邊的超級大難題也沒把我王念軻給折磨成這般田地呀!我算是時運不濟!”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馮祜處於習慣,本能的拔劍。
“怎麽,你想要殺了我呀?”一個溫柔的女聲讓馮祜收起了劍。
澹台嫣竟然來到了馮祜的房間。
“沒有沒有,習慣罷了。對了,你怎麽來了?”馮祜對於澹台嫣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顯得有些吃驚,但是礙於主人禮節,還是恭敬地將澹台嫣請進了房鄭
“我怎麽不能來了呢?”澹台嫣嫣然一笑,遂關心的用手背摸摸馮祜額頭,馮祜登時便愣住了。
“哎呀,怎麽這麽燙呢,是不是著涼了,快躺下!”澹台嫣焦急的道。
馮祜頓時反應過來,馬上疏遠與澹台嫣的距離,淡淡道:“我沒事,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就快些,我有些不舒服,想早些睡了。”
“我當然是有事而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