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繼續當你的小侍衛
周遭一片鬧哄哄的，有極力反對，有語重心長勸說，甚至有指責上官燦和顧惜兒魯莽幼稚的。
然而，兩人都充耳不聞，仿佛獨處於他們自己的小世界裏，與外界隔著無形的牆。
這個小世界安靜地如同無聲的世界。
上官燦一直看著顧惜兒，顧惜兒卻始終低著頭。
漫長的等待終究結束，仆人將和離書呈到了上官燦麵前。
上官燦翻開看了一眼，似有猶豫，卻還是遞到了顧惜兒麵前：“娘子，你……你確認一下吧。”
顧惜兒這才抬眼，一觸到上官燦那雙發紅的眸子，就立馬又低頭。
她也似有猶豫，卻還是接過和離書，認真翻看。
這和離書就是她寫給他的那一份，有著她早就簽下的大名。
當初簽下這個名字就很難受了，如今再見到，竟還是難受。
她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都過去這麽久了，這個男人還有了三個妾侍。
正式和離，她應該慶幸，應該高興的呀！
為什麽還這麽難受。
顧惜兒都覺得自己的難受特別可笑。
她果斷將和離書還回去，直視上官燦的雙眸：“沒錯，就是這份，拖著這麽久，你也該簽了。”
上官燦欲言又止，令人取來筆墨，當著眾人的麵，簽下了名字。
他收筆的時候，顧惜兒立馬道：“我顧惜兒與上官熠，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各還本道，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從此以後，男娶女嫁，永不幹涉！”
上官燦看著顧惜兒，隻覺得她比上一次還要決絕。
他道：“雖是和離，實是我對不起你。這和離書就算是你給我的休書，由我保管吧。”
顧惜兒卻拒絕了：“不！你我不是誰休了誰，我剛才已經說了，你我二心不同，所以和離。我其實也有錯，我終究個是晚輩，不應該說難聽的話，或許，我換一種方式告訴你和秀姑姑，一切也就都不一樣了！總之，總之我們都有錯，我們……我們也不適合做夫妻……”
顧惜兒說著，將和離書奪了過來，撕成了兩份。
她將寫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半給了上官燦，自己留下了寫有上官燦名字的那份。
“誰也沒有負誰，就是不適合。熠少爺，珍重！”她說罷，轉身大步往外走。
上官燦看著她的背影，並沒有追出去，隻是將和離書攥得緊緊的。
顧惜兒什麽意思，旁人或許聽不懂，但是，他是明白的。
他們倆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自是沒有誰負了誰這麽一說。顧惜兒真正的意思是說他們兩不相欠了。
他當初幫她，娶她。
她後來在上官堡挨了巴掌，挨了禁閉。
他們，已經兩訖了！
“堡主，夫人怎麽如此任性！”
“婦道人家，受點委屈怎麽了？非得鬧成這樣！簡直不可理喻！”
“堡主，這等婦人不要也罷了。您斷斷不能因為此事，棄了堡主之位！”
……
各種聲音蜂擁而來。
上官燦驟然怒聲：“夠了！我方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配不上這個堡主之位，跟顧惜兒沒關係！你們若敢造謠，中傷她，無論是誰，我都繞不了！”
所有人都被上官燦嚇著了，在場大部分人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就沒見過他這麽憤怒，這麽較真過。
一時間，眾人都不敢說話了。
上官燦走到三位隱者麵前，作了個揖，道：“待處理了大伯公的後事，還請三位隱者，另擇堡主。”
三位隱者倒都是冷靜的，紛紛點頭。
上官燦一出大堂，仆人就來稟：“夫人回房間去了，說是有些東西要收拾。”
上官燦嘴角泛起自嘲：“以後別喊夫人，喊顧姑娘。”
仆人點了點頭。
上官燦站了許久，才道：“九殿下和王妃娘娘還在那山洞裏？”
仆人道：“還未出來。”
上官燦深吸了一口氣，立馬趕過去。
秦晚煙和穆無殤將整個山洞都翻了個遍，不小心挪了一壇酒，竟發現了機關。這山洞裏還藏著密室，密室裏藏的竟全的藥材。
一排排藥架子，整整齊齊，每樣藥材都標注的名字及其炮製的方式，非常專業。
這顯然不是上官靖能幹的活兒，若非韓慕白所為，便是十一皇叔了。
這會兒，秦晚煙和穆無殤正在藥架子上翻找。
見上官燦過來，秦晚煙道：“如何？”
上官燦倒沒有提自己和離的事情，將對上官嶸和李長思的懲罰，說了一番，最後道：“煙姐，我辭了堡主一位。”
秦晚煙微愣，但很快就“哦”了一聲，繼續翻找。
上官燦走近，低聲：“煙姐……”
也不知道秦晚煙聽到沒有，挪了幾個藥瓶，就走到另一邊了。
上官燦立馬跟過去：“煙姐，我……我能不能繼續當你的護衛。”
秦晚煙早就猜到了，她淡淡道：“我與九殿下都前途未卜，你跟著我作甚？浪跡江湖去，多逍遙自在。”
上官燦有些生氣了：“煙姐，我又不圖什麽前程！”
秦晚晚看了穆無殤一眼，語氣仍舊淡淡的：“倘若蝕魂蠱和噬心蠱是無解的呢？”
“那就……”
上官燦還未說完，秦晚煙就又問了一句：“倘若我與他哪日都成了殺人的魔，就像韓慕白那般……”
這一回，上官燦打斷了秦晚煙：“那煙姐殺了我之前，我會先了結了自己！”
秦晚煙無話。
上官燦認真道：“煙姐，你就讓我跟著你吧！至少，我得弄清楚大伯公的死因，也得弄清楚他同韓慕白到底是什麽關係！”
他說罷，走到秦晚煙麵前，單膝跪了下來：“煙姐，燦燦求你了！”
秦晚煙立馬道：“起來！”
上官燦不起。
秦晚煙無奈，“起來，幫忙找！”
上官燦還是不敢起，分不清楚秦晚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秦晚煙踹了一腳過去：“再不起來幹活，工錢別想拿了！”
上官燦微愣，隨即就起身，眼眶都紅了一圈。他立馬走到另一邊去，幫忙翻找。
隻是，他才剛動手，周遭就傳來哢呲哢呲的動靜。
秦晚煙大喜：“你碰到什麽了？”
上官燦指了指藥架子上的小抽屜，念道：“冰密蒙。”
“冰密蒙！！”秦晚煙大喜，箭步跑了過來，隻見小抽屜裏真寫著“冰密蒙”三個大字。
她打開抽屜，隻見裏頭藏著一朵碩大的冰密蒙花，散發著寒氣，鮮豔得如同剛剛采摘下來。
普通的密蒙花有明目退翳的功效，但是藥效非常普通。然而，這冰密蒙卻能治療多種眼疾，乃是複明的奇藥。
秦晚煙為了養出藥種子治聶羽裳的眼疾，一直在找這味奇藥，卻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找著。
她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她暫時也顧不上解釋那麽多，先收了冰密蒙，將抽屜關上。然而，哢呲的聲音卻沒有再響起。
怎麽回事？
這時候，在另一邊的穆無殤將拉到一半的抽屜全拉出來。隻聽哢呲哢呲，牆壁上一道暗格緩緩開啟。
他語氣淡漠：“煙兒，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