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誰都拿不準

  穆無殤離開船艙，只見十一就站在門邊。

  穆無殤沉聲：「你來多久了？」

  十一低聲：「有事來找九殿下商談，不巧，都聽到了。」

  穆無殤沒做聲，大步往前走。

  十一立馬跟上。

  走遠了，穆無殤才又開口，「既然都聽到了，我也不必多言。還望韓公子，守口如瓶。」

  十一眉頭緊鎖，「九殿下，三思啊！」

  穆無殤道：「韓公子，我與煙兒，不足以你拿命來成全。你成全的，不僅僅是我與煙兒私情，還有這天下太平的大義！而如今，戰神亂世的傳說破滅……異血者，並沒有存在的必要！」

  十一要說話，穆無殤卻又道：「我與煙兒，絕不是自私苟活之人。倘若蕭無歡對不死不老沒興趣。我們沒必要強人所難。當然，他若有興趣，本王，也絕不會虧待他。」

  十一的眉頭蹙得更緊，說不出話來。

  穆無殤追問：「韓公子，你能守口如瓶嗎？」

  十一看穆無殤那堅決的樣子，便知道，自己就算不答應，也沒辦法給蕭無歡通風報信了。穆無殤不會給他機會的。

  他非常肯定，蕭無歡若知曉真相，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會活到未來，去救煙丫頭。

  可是，蕭無歡若不知曉真相，他真真就拿不準了。

  除了煙丫頭的事情，似乎也沒有什麼事情，能讓隨心所欲，善變不定的蕭無歡給一個明確的承諾。

  穆無殤再次追問：「韓公子，你能守口如瓶嗎？」

  十一抬眼看去，不得已點了頭。

  穆無殤道：「那就有勞韓公子，同本王一道試試他。"

  十一眉目凝重，仍舊只能點頭。

  不多時間，船隻靠岸停穩。

  在岸邊等待已久的上官燦和顧惜兒就迫不及待跑上船了。秦越並沒有他們那麼激動興奮，卻也緊隨其後。

  他們只知道秦晚煙和穆無殤解蠱了，贏回了無淵島。其餘的都還一無所知。

  三人直直往船艙走，只見穆無殤抱著秦晚煙走出來，秦晚煙的臉色比來時還要差。

  上官燦急了，「煙姐，你這是怎麼了？」

  顧惜兒也急：「煙姐，你受傷了？」

  秦晚煙瞥了他們一眼，似乎連話都懶得說，她慵懶懶轉頭埋穆無殤懷裡，明顯要穆無殤幫她應對。

  在場的，除了穆無殤，怕是沒人見過秦晚煙這麼小鳥依人的樣子了。

  上官燦和顧惜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意外。

  穆無殤心知秦晚煙的意思，解釋道：「小傷，無大礙。」

  說罷，就抱著秦晚煙大步下船了。

  上官燦和顧惜兒這才放心。秦晚煙都不理他們了，他們也不好再追問什麼。

  秦越看著姐姐姐夫遠去的背影，有些許疑惑。他找來古雨，問道：「百里惗惗還在無淵島嗎？百里玉珠我已經押到皇都天牢了。」

  古雨道：「百里惗惗在無淵牢中。王妃娘娘這幾日身子欠安，九殿下一直親自守著，也無暇理會此事，回頭，屬下再提醒。」

  秦越道：「我姐到底怎麼傷的，嚴重不？」

  古雨道：「具體的，屬下也不清楚。總之，同百里琿交戰，又解蠱，傷得挺重的。」

  秦越不解：「先前，時翳不是說一旦解蠱，便是涅槃重生嗎？」

  古雨道：「這屬下就不明白了。」

  上官燦插了一嘴，「問時翳就知道了。時翳呢？煙姐不是讓我來碼頭等他的嗎？」

  古雨道：「時公子臨時有事，還未回來。熠少爺再等王妃娘娘吩咐吧。」

  上官燦可好奇時翳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一聽這話，難免有些失望，「那我再等等吧。」

  顧惜兒一直往船艙看，一見聶羽裳走出來，立馬招手大喊，「羽裳姐，這兒！這兒！」

  聶羽裳一看過來，立馬就看到站在顧惜兒身後的秦越。她下意識將手往袖子里藏。

  這手傷及手筋，秦晚煙說過有法子醫治。之前沒醫治，是怕引起沅婆婆的疑心，後來秦晚煙傷著了，幾乎沒出過房門，聶羽裳也不好去求醫，就這麼放著了。

  她瞥過秦越，視線很快就落在顧惜兒身上。

  她還是笑了，大步走了過去。

  顧惜兒恨不得撲過去，就怕聶羽裳顧忌秦越在這裡，不過來。一見聶羽裳走來，她心下大喜，更是原地不動了。

  這時候，秦越突然大步朝聶羽裳走去。

  顧惜兒可激動了，扯著上官燦的衣角，低聲，「咱們，迴避下吧！」

  哪知道，她這話剛說完。

  秦越就同聶羽裳錯肩而過了，哪怕是片刻的停留都沒有。

  雖然看不到秦越的表情，可單單看著決絕的背影，就知道秦越的臉有多冷。

  聶羽裳一樣沒有停留，始終目視前方，看著顧惜兒，保持著笑顏。

  形同陌路，也不過如此吧。

  聶羽裳一到顧惜兒面前，就笑道：「小妮子，跟你相公和好了？」

  顧惜兒一眼就看出聶羽裳臉上的傷疤，「羽裳姐，你的臉怎麼了？」

  聶羽裳笑得沒心沒肺，「大概是上蒼嫉妒姐姐我這絕世美貌，非得讓姐姐我美中不足吧。」

  顧惜兒細細地看，「到底什麼人乾的！」

  聶羽裳道：「煙煙早替我報仇了，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了。」

  顧惜兒蹙眉。

  聶羽裳故作嚴肅：「怎麼，姐姐我不美了？」

  顧惜兒立馬搖頭：「當然不是！」

  聶羽裳立馬追問：「小惜兒，在你眼裡，是煙煙美，還是姐姐我美？吶，只許說一個！」

  顧惜兒那小嘴都嘟起來了。都什麼時候了，這個女人為什麼還能這麼沒心沒肺地開玩笑？？

  聶羽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捏了捏顧惜兒的臉，「逗你的呢！你這小樣兒最美了！」

  她笑著，朝上官燦看去，「是吧？」

  上官燦嘴角輕扯，他一直看著秦越的背影。秦越還不算走得太遠，顧惜兒故意扯著嗓門說話。他應該聽得到吧？

  上官燦也扯起嗓門，故意道：「聶羽裳，你怎麼被劫持到無淵島的？你不是……你不是照顧程應寧了嗎？程應寧呢？」

  聶羽裳並不尷尬，立馬答道：「我來南方幫他找藥材，沒想到遇到百里惗惗，被劫持了那麼久，他一定著急到處找我。有機會再找你們玩，我得趕緊回去了！」

  上官燦沒有回答。

  顧惜兒突然也安靜了。

  聶羽裳循著他們的視線，轉頭看去。只見背後空蕩蕩的，早就不見秦越的身影了。

  無疑，秦越對他們的話題，毫不關心。他就沒有片刻的停留。

  聶羽裳沉默不過片刻，立馬回頭，仍舊笑靨如花，「走啦！替我跟煙煙道個別，有緣再見！」

  她踩著輕功，踏空下船，背影一下子就遠了。

  顧惜兒喃喃道：「相公，他們……他們是不是不會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