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秦晚煙回頭看去，還未開口，聶羽涅就問道：「知道尊上為什麼背叛你嗎？」
蕭無歡的動機是什麼，秦晚煙思考過很久。一如，她至今都沒有想明白，韓慕白到底要做什麼。
她折了回來，冷冷道：「為什麼？」
聶羽涅冷笑起來，「因為，他清醒了！他已經不喜歡你了！」
這個理由……
秦晚煙眉頭微蹙。
聶羽涅道：「他那樣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非喜歡你，豈會低頭屈膝，俯首稱臣？！你以為你拿捏了他的死穴，你以為你能救他，他才向你低頭的嗎？呵呵，呵呵呵……」
聶羽涅大笑起來：「不可能的！秦晚煙，他若是不喜歡，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對任何人搖尾乞憐！你背叛你，就是因為他清醒了！他不喜歡你了！呵呵，新鮮感過了，就沒意思了！他那樣的人，絕不會為任何女子長情的……」
聶羽涅一直笑著，彷彿終於在秦晚煙面前扳回了一局。
然而，秦晚煙除了稍稍蹙眉之外，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她耐著性子，等聶羽涅發完瘋了，才道：「不是這個原因。」
聶羽涅冷笑：「怎麼，接受不了他不喜歡你了？」
秦晚煙面無表情道：「喜歡本王妃的人多了去，不差他一個。」
聶羽涅的笑容僵住：「你……」
然而，秦晚煙面色越冷，「誰喜歡我不重要，誰不喜歡我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誰，不喜歡誰！」
聶羽涅怔住了，她從未聽過這樣的話，更從未見過哪個女子會如此鎮定又高傲的心氣。
縱使面對的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可不被喜歡了，不被偏愛了，就不會失落，不會傷自尊嗎？
這個女人怎麼可能一點兒都不受打擊？
聶羽裳不相信秦晚煙會一點兒都不在乎，她企圖在秦晚煙臉上尋找到蛛絲馬跡。
然而，秦晚煙那雙鳳眸兒依舊鎮定沉穩，孤高犀冷，好似永遠都不會被感情左右，永遠都理智清醒。
她說：「你比我還不了解蕭無歡。」
聶羽涅怒聲：「不可能！」
秦晚煙道：「你一定不知道，能救他性命的隕靈，他並沒有帶走。那東西，至今還在穆無殤手裡。」
聶羽涅震驚了，她確實不知曉這件事。
她不相信，她道：「你騙我的！」
秦晚煙道：「既要背叛，就一定會把東西拿到手，再背叛，不是嗎？」
聶羽涅不假思索：「自是如此！」
話一說完，她就反應過來了，頓時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這件事尚有蹊蹺，而你，作為他的心腹，比我這個被背叛者還不知情？」
秦晚煙嘴角泛起輕蔑弧度，「所以，她算什麼東西？嘲諷別人之前，還是好好地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吧！」
聶羽涅怔在原地，想逞能回懟幾句都懟不出來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蕭無歡眼裡不算什麼，她其實也不知道蕭無歡背叛秦晚煙的真正原因。
她就是不甘心，就是想羞辱秦晚煙一番。
哪知道，竟是自取其辱。
她看著秦晚煙那冷漠的臉，忍不住在心裡發問，「尊上，當真不喜歡她了嗎？」
這樣的女人，這般高傲，這般鎮定，何人不想征服？
縱使是她自己，即便非常痛恨她，卻也忍不住心生欣賞。
聶羽涅還愣著，
秦晚煙早已轉身，留下一句：「一時半會掂量不清楚也沒關係，畢竟，餘生還很長。」
這下，聶羽涅徹底愣住了。
「秦晚煙，你什麼意思？」
「秦晚煙，你回來！我要見聶羽裳！我要見我姐！你回來！」
……
秦晚煙充耳不聞。
上一回，她就放過聶羽涅一次了。這一回怎麼可能再放過？就讓聶羽涅在牢里過一輩子吧！省得當姐姐的聶羽裳為難！
秦晚煙大步走出牢房，只見穆無殤親自提著燈籠，在外頭候著。
他站的是護衛的位置，乾的也是護衛的事情，可偏偏那高大的身材，那一身孤高的氣質，尤其是那張傾城俊美的臉，令人難以忽視。
唯有看到穆無殤的時候，秦晚煙眸中才會有暖意。
她伸出手去，「走，到別處瞧瞧。」
穆無殤牽住她的手，兩人往後院走去。
後院的梔子花香最為濃郁，秦晚煙走入沒一會兒，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有藥味！」
她和穆無殤找了一番，找到了一間書房，書房裡頭還藏著一間藥房。
秦晚煙推門一看，驚著了！
只見藥房里小火爐上文火熬煮著葯湯，桌台上到處都是藥草和毒蟲，幾個藤編的小籠子里養了些還未成形的蠱蟲。而最裡頭的榻上，躺著兩個人，正是程應寧和蘇姝。
兩人的面色鐵青，昏迷不醒。
其中，程應寧身上竟長不少細細的荊棘藤，纏繞住他的四肢。
上官嶸提過，雲栩也招了。
昊皇一直拿程應寧和蘇姝試藥，看這樣子，這兩人落到韓慕白手裡，韓慕白仍舊拿他們二人試藥了！
秦晚煙走近，並感覺不到蝕魂的力量，卻瞥見一旁案几上的一張藥方。
她認真一看，這藥方分明出自《赤醫古經》的最後一卷，正是養蝕魂蠱的藥方。
她連忙拉起蘇姝的手來，只見蘇姝手心裡生出了一株藤蔓，極其細小。
「不對！不應該會這樣！」
秦晚煙喃喃起來，都有些急了，「他們的血脈，並不可能養出噬心和蝕魂蠱來！而且，昊皇和韓慕白都沒有《玄醫古經》，他們不可能知道噬心蠱的藥方。他們倆……怎麼會這樣子！」
穆無殤和古雨都聽明白秦晚煙的意思。
穆無殤盯著她的緊鎖的眉頭看，面無表情。
秦晚煙越說越急：「一定是哪出錯了！」
她忐忑，緊張，生怕自己努力了那麼久琢磨出來的一切都是錯的，更害怕這裡頭還藏著什麼她不知道的陰謀。
古雨忍不住道：「王妃娘娘，你冷靜冷靜。」
秦晚煙不淡定了，怒聲：「我怎麼冷靜？倘若不需要特殊血來脈飼養蠱蟲，我和穆無殤又算什麼？」
古雨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穆無殤卻上前，輕輕擁住秦晚煙，「你，不要生氣。」
秦晚煙不是生氣，而是著急，擔憂，她道：「我沒有生氣！」
穆無殤只當她還很生氣。
他也沒說話，只將她擁緊。
秦晚煙說過，如果她生氣，就抱著。再不行，就親她。顯然，穆無殤記得很牢。
穆無殤一將秦晚煙擁緊，秦晚煙倒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喃喃道：「穆無殤，只要有答案，就總有辦法找到的，對不對？」
穆無殤道：「對。」
秦晚煙抬頭看去，道：「你再說一遍。」
穆無殤道：「對！」
秦晚煙圈住他的脖頸，將他壓下來。
兩人額頭相抵，秦晚煙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放開了穆無殤：「古雨，把這兩人帶走，回十方毒谷！」
時翳那小子既能看出她和穆無殤的端倪，是否也能看出程應寧和蘇姝的異常呢？
她是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