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星辰殿
“第一眨”
林飛收回手指,麵容平靜。
雷青和戚英卓麵麵相覷,似乎不相信眼前所見,他們自問也能接下花遙指剛才的那道劍意,卻做不到林飛這般輕鬆。
花遙指點點頭,似乎表示認可,繼續道:“下麵是第二眨”
花遙指平伸手掌,仰頭看,仿佛在接無形的雨,圍觀眾人也都跟著他抬頭看去,隻看到夜色如幕,星漢燦爛。
下一秒,花遙指閉起雙眼,又豁然睜開,另一隻手輕輕一招,春雨樓門口的兩個燈籠向他傾斜,兩道火焰從中飛出,匯聚在花遙指那隻平伸著的手上,散作一粒粒火星,分布其上,竟還原了他頭頂的漫星辰。
花遙指的手掌仿佛畫板,忽然一撤,畫上的圖案卻懸在空中,鼓嘴輕輕吹,星辰圖案仿佛活過來,驟然一亮,旋轉著朝林飛而去。
“這位公子是誰?好帥!”
春雨樓的姑娘都被樓下的動靜吸引,跑到每層窗簷往下看熱鬧,正好看到花遙指作畫的情形,一個個雙手托頰,麵露花癡。
“要不要這麽裝逼?這是泡妞還是打架?”
林飛心中腹誹,對這個花遙指算是服了。
金耀宗可不會這麽想,隻覺得花遙指的實力簡直強到巔峰,令他仰望,認為林飛第一招隻是靠運氣才能接下,此招定能大敗林飛。
林飛雖然覺得花遙指過於裝逼,卻並不否定他的實力,這些火焰星雲裹著真元,炙熱無比,看似流轉緩慢,卻殺傷力極強,恐怕連一堵牆都能一穿而過,不過對林飛來,不過爾爾。
林飛彈出一朵金焰懸於身前,花遙指的星雲火焰在南明離火之前,像是雨水遇到大海,碰撞瞬間,便被南明離火吸收殆盡,仿佛從來都不存在般。
“這家夥這麽這麽強?”
戚英卓臉色凝重,心想幸好剛才在頂層沒有與林飛爆發衝突,否則勝負難料。
“第二眨”
林飛散去金焰,麵無表情道:“請繼續。”
花遙指忽然笑了,對林飛道:“不用了。你走吧,希望在玄大會上能見識到你真正的實力,而到那時候,我也不會再隻用一成實力了。”
他原本便隻是想試試林飛的實力,林飛沒有讓他失望,沒必要再進行下去,不過他也並不把林飛放在心上,玄大會時再玩玩吧。
眾裙吸涼氣,尤其是雷青和戚英卓,朝花遙指投去深深的忌憚:“這兩招隻是他的一成實力嗎?”
林飛沒什麽,他知道花遙指沒用全力,難道林飛就用了嗎?
花遙指轉身離去,路過金耀宗身邊時,又道:“把你爹屍體帶走,此事就此作罷。”
金耀宗急了,想要反駁花遙指,殺父之仇不共戴,他怎能算了,可對上花遙指平靜而冷漠的眼眸,他頓時蔫了,仇恨再深,也抵不過對花遙指的恐懼,狠狠瞪林飛一眼後,默默收回金延年屍體。
花遙指走後,林飛帶著蔡文竹離開,圍觀群眾都各自離場,春雨樓重新變得熱鬧喧嘩起來,紙醉金迷,蔡文竹卻不再也不屬於那裏。
蔡文竹的家位於外城,是一座不大不的宅院,談不上奢華,但也並不破舊蕭索,蔡文竹作為春雨樓的頭牌,除去買藥的錢,買下這種宅院也綽綽有餘,蔡文竹先回房換了身素衣,之後便帶林飛去見她父親。
房間中,蔡文竹的父親蔡先培躺在床上,有一名下人正在服侍喂藥,蔡先培臉色蒼白,不時咳血,情況比較糟糕。
“爹。”
蔡文竹叫喚一聲,接過傭人手中的藥碗,欲親自喂藥,去沒想到蔡先培冷哼一聲,側轉過身,似乎不想見到蔡文竹。
當初蔡家是大戶人家,蔡先培更是讀書人,雖然家道中落,卻風骨猶在,如何能接受自己女兒在青樓謀生,對此耿耿於懷,一直不搭理蔡文竹。
蔡文竹梅美眸一黯,盡顯失落,把藥碗交還給傭人,對蔡先培道:“爹,這位是林先生,他……”
蔡文竹還沒完,蔡先培便冷聲道:“我不管他是你的貴客也好,老相好也罷,請你馬上帶他出去,要幹什麽也別在家裏,別髒了我的眼。”
蔡文竹眼眶頓時紅了,林飛眉頭一皺,知道蔡先培這是嫌棄蔡文竹,才會冷言冷語,甚至是侮辱,頓時看不下去,於是駁斥道:“你這老頭,倒是好沒道理,我聽文竹你以前是秀才,我看你的書都讀到茅坑裏去了吧?”
蔡先培轉過身來,指著林飛,氣急道:“你!你什麽!”
林飛道:“你都不知道我是誰,便信口胡言,以此來打擊你女兒,你也配稱作讀書人?”
“那你又是誰?”蔡先培指著蔡文竹道:“能跟她在一起的,會是什麽好人?”
蔡文竹想勸林飛,被林飛抬手止住,林飛回道:“你給我記住,她是你女兒,不是什麽她不她的,我是你女兒請回來為你治病的,不過我想還是算了,就你這種人,若不是蔡文竹父親,我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
“救我?”蔡先培笑道:“誰要她好心,從她進入春雨樓那一刻起,我便再也沒有她這個女兒!不需要她救!”
蔡文竹眼淚落下,林飛搖頭道:“是這樣嗎?若沒有你女兒,你哪來地方住?若沒有你女兒,你哪能活著麽久?一邊心安理得地受著你女兒的付出,一邊嫌棄她,你有這個資格嗎?”
蔡先培不出話來,林飛接著道:“你女兒是為籌錢給你治病,才去金家打工,被金延年玷汙,心灰意冷想要自盡,卻因你才驕傲活著,投身春雨樓折磨自己,這不是她的錯,而是金延年和你的錯,金延年剛在才春雨樓前已經被我當街鎮殺,不過我覺得他和你比起來,還是你更可惡一點,簡直不配人父。”
“我……”
蔡先培被得啞口無言,這些東西蔡文竹從沒跟他講過,或者是他從來不給蔡文竹解釋的機會,隻覺得自己女兒玷汙門楣,是蔡家的恥辱,卻沒想到最苦的人是她的女兒。
他醒悟過來,撐起身看著蔡文竹道:“文竹,對不起。”
“爹……”蔡文竹連忙扶起他,林飛繼續道:“看來你還不是無可救藥,你女兒已經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與春雨樓再無瓜葛,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生活吧。”
蔡先培看看林飛,又看看蔡文竹,握起女兒的手,從這一刻開始,二人才真正獲得新生。
蔡先培的病不難治,隻是幾個陳年病灶,加上心中鬱結難平而已,與蔡文竹嫌隙消除後,心病再無,那些陳年病灶被林飛輕鬆治愈,當下便能下床活動,蔡文竹對林飛深深一拜,感謝林飛的大恩大德,林飛則留下一點錢,讓蔡先培和蔡文竹離開玄館,到別的地方生活,留在這裏,難麵會觸景傷情。
……
回到客棧,林飛看到苗擎和尹清璿正在自己房外鬼鬼祟祟,不知在幹嘛。原來尹清璿一開始的確沒有真的讓苗擎偷聽,不過後來見林飛房中一直沒動靜,便放下不下,非得讓苗擎刺探,後來自己也跑出來,卻不知道林飛早就不在房中,隻不過是二人不敢敲門,也不敢釋放神念入內,生怕看到那啥不好的場景。
“你們在做什麽?”
林飛大聲一問,把苗擎嚇一跳,苗擎做賊心虛不話,尹清璿連忙道:“沒……想喊你吃夜宵來著……你怎麽出去了,那姑娘呢?”
“我送她回去了。”林飛道:“還遇到點事情。”
“還送她回去,你倒是挺貼心的,是愛上人家了嗎?嗯?”尹清璿取有些不爽道。
“別胡。”林飛擺擺手,讓二人進自己房間,把全部事情都告訴尹清璿和苗擎。
聽完後,苗擎和尹清璿麵麵相覷,尹清璿顧不得吃醋挖苦,臉色凝重道:“沒想動會遇到花遙指,此人實力極強,我曾聽其實他早就可以跨入先境界,隻不過為了玄大會,一直壓著不破境。不止是他,玄館的其他兩位神子也是如此。”
“哦?還有這事?”林飛對此十分好奇,看來星辰殿裏確實有好東西,玄館才會這麽做,畢竟壓製境界不容易,肯定需要花費大代價。
苗擎不服氣道:“那又如何,林兄築基巔峰修為,卻能擊殺先中期,玄神子又有何懼?隻不過我們注定隻能是陪襯了,根本沒法和他們爭。”
林飛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其實我也是先境界,隻不過遇到點事情,跌回築基巔峰,等時機到了,便會回到先。”
尹清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能輕鬆斬殺付長卿,更能打敗韓清潮,聽你這麽一,我心裏反倒平衡許多。”
尹清璿好歹也是清水郡嬌,可遇到林飛後,林飛卻一次又一次顛覆他的認知,原來築基巔峰可以這麽強,隻能仰望林飛,生出配不上林飛的感覺,如今得知林飛原來是從先跌下來的,心裏好受許多,打擊沒那麽深了,而苗擎也是一臉了然,頓時沒那麽自卑了。
三人又聊了一會,各自睡去,接下來的兩時間裏,林飛三人都在玄城內閑逛,喝酒聊,倒也快活,而在第三的清晨,三人便早早起來,前往玄館,正式參加玄大會。
玄館位於玄城最深處的一座孤峰上,孤峰常年被雲霧繚繞,從上往下看,仿佛雲海上的一座島。
眾人在玄館大殿處集合後不久,一片巨大陰影籠罩下來,眾人抬頭一望,發現是一對巨大無朋的黑色翅膀,遮蔽日,令人心悸。
這是龍鵬鳥,有傳是龍和鯤鵬的後裔,是仙界速度最快的飛行神獸,一息十裏,能載上百人,隻有掌控五域的上位宗門才櫻
龍鵬落下,林飛一眼望去,隻感覺就跟地球上的客機差不多大,黑羽順滑光亮,仿佛絨毯,每一根都有一人長。
龍鵬頭頂站著一名氣度威嚴的中年男子,身穿白色華服,綴著金絲,修為更是先中期,散發著無法形容威嚴,令人深深敬畏。
此人是玄館的長老秦烈,負責把所有參賽弟子帶去星辰殿,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躍至龍鵬背上,隨著龍鵬一聲嘶鳴,眾人眼中玄館變遠變,一眨眼便是數十裏之外,速度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龍鵬背上,眾人互不話,馬上就要進入星辰殿,大家都是對手,沒什麽好聊的,況且即便想聊,由於速度過快,聲音一出口就會消失在風中,還是閉目養神,靜靜等待的好。
片刻後,龍鵬來到玄山脈深處,俯衝下去,眾人視線中,一個黑點越來越大,逐漸變成一座山峰,快感覺要撞到時,龍鵬身型一晃,宛如飛機著陸般向前衝去,一對巨大爪子在山頂犁出兩條深深的溝壑,揚起漫塵土。
秦烈袖手一揮,漫煙塵盡散,一座巨大宮殿出現在所有人眼前,與其是宮殿,不如是一座高塔,塔身漆黑如墨,卻有一道道光華流轉,似乎其本身就是一件法寶。
塔身極高,眾人都需要仰頭到極致才能看到塔頂,仿佛要直插穹的階梯,令人有種感覺,若是站在塔頂,仿佛便能摘星拿月。
“星辰殿……”
除林飛外,在場每位參賽選手都心情振奮,他們曆經千辛萬苦,從各自郡府脫穎而出,就會為能進入星辰殿,獲得機緣,此時此刻,難免有些緊張。
秦烈帶著參賽選手來到星辰殿近前,眾人這才注意到星辰殿的龐大,剛才隻是離得太遠,才覺得像塔一般,實際上比一般宮殿都要寬大,足可見當年的星辰宗有多鼎盛。
星辰殿的入口,不在平地,而是在幾十米高之處,由一條黑色台階連接地麵,而在第一節台階前,有三道身影盤坐在那,仿佛在等秦烈與各位參賽者。
“那三人是誰?”
有人發問,林飛卻注意到其中一人,正是那與自己交手的花遙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