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不負
090.不負
容宇允諾著以後會經常的來教這兩個寶貝外甥，兩個小人兒才依依不舍的隨著阿瑪和額娘來到了廳裏。對著康熙、宜孔和董鄂七十跪下，深深叩了三個頭，口中吟喚：“爺爺好，奶奶好，外公好，孫兒給你們叩頭了。”
康熙和宜妃一人拉起來一個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漂亮娃娃怎麽看著都叫人喜歡得愛不釋手。
“嗯，象老九小的時候，但是比老九小的時候要俊秀。”康熙抬頭瞧了眼胤禟，又低頭對著兩個孫子說道：“告訴爺爺你們的名字！”那個‘皇瑪法’的稱謂，在這兩個孫子的麵前是用不上了，看到他們這麽可愛，有些遺憾他們不入宗籍。
那日，清兒對他提的要求是這兩個孫子不入宗籍，聽了之後，他有好一會說不出話來，他們天家的骨肉怎可以不入宗籍呢！他帶著惱怒和氣憤看著清兒，卻沒有脾氣好發。如果說出這話的人不是這個滿臉憔悴，滿目淒惶卻帶著十二分的懇切的清兒，他一場雷霆之怒是免不了的。
老九跪在一邊叩頭懇求，口口聲聲：“請皇阿瑪成全兒子和清兒的心願！”
宜妃也幫著兒子兒媳，對他說：就算不入宗籍，他們也還是我們的孫子，這種血脈是割不斷的。這些話他何嚐不明白，這兩個孫子，他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倒也罷了，知道了仍然不將他們納入宗室，說起來真是愧對祖宗。
清兒低泣著懇求：“請皇阿瑪能夠體諒清兒，清兒不想讓他們將來陷入皇室的爭端裏，清兒想讓他們的一生不受身份束縛，活得自由和開心。求皇阿瑪成全!”
他無語，這些年，兒子們之間再見不到兄友弟恭，那個儲君之位讓兒子們爭紅了眼睛，他這個作皇帝的父親也甭想著再有父慈子孝的那天了。
人們都說天家無情，又有誰知道他這個父親做了多少事情想讓兒子們認識到親情的可貴，可是在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前，他的努力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但他終還是一個父親，眼見著自己的骨肉互相傷殘，他能不痛心麽？
也罷！就如清兒所願，讓孫子們的人生能夠自由些，不再受縛與皇族的身份，以後也會少了些爭奪，多了些平和，也許，也不錯。
他對清兒點頭，卻說不出一個字，口中的每個字都如鯁在喉，吞吐不得。清兒喜出望外，知道他的心情，拖著病體堅持在榻上向他叩了三個頭。
他反倒笑了，終於見識到清兒的堅持和倔強，不是一個商人的本色，而是做為一個母親的角色。看來全天下的父母親都同他一樣，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他做出這個決定時，他但願自己做對了。
今日見到兩個孫子，康熙不由得生出了舔犢之情，兩個孫子沒有因為他是皇瑪法就對他格外的討好，而是如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樣頑皮，快樂，無拘無束。他心底裏竟萌生出無限的歡喜。
“爺爺，我是古月。”康熙懷中的小人兒說。
“奶奶，我是明月。”宜妃懷中的小人兒答著話，已將小手撫上盈月的小手。口中叫著：“姐姐。”盈月答應著“弟弟！”順手拉住弟弟的手。
“古月？明月？嗯，不錯。”康熙若有所思，然後抬頭看了眼清兒，微微一笑，又低下頭去繼續逗弄兩個孫子。
送走皇阿瑪額娘和嶽父容宇，胤禟和清兒沒有再回九貝勒府，而是留在胡府。陳子昂在廳裏等著他們。
“大人回杭州的時候，我會帶著古月明月一起走，我們在那裏等著你們。”陳子昂對清兒和胤禟說。
清兒低低的答應著“好！”麵上泛起了苦澀。
陳子昂看了眼清兒的神色，沒有說話，清兒知道應該怎樣做，也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決定，隻是要她再次和愛子們分別，接受起來，難免要心痛些。
胤禟伸手將清兒的纖手握在自己的掌中，轉頭對陳子昴說：“就按陳師傅說的辦吧，我們過段日子也回杭州去。”清兒抬頭看他，目光裏已盈滿喜悅。
兩個幼子雖經皇阿瑪答應不再入宗籍，但是到底於情於理不符，如果被人拿來作文章，恐怕皇阿瑪也不能夠保全清兒的這份願望。所以，知道有古月明月存在的人越少越好，他們越快離開京城也就越穩妥。
陳子昂讚賞的看了眼胤禟，又看向清兒，然後站起身說道：“天晚了，都去休息吧。”說完向外走，嘴角卻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清兒站起身來，要送師傅，卻聽陳子昂爽朗一笑道：“你們也早些休息吧。”
清兒羞紅了臉，頓住腳步。
“我們也早些休息吧！寶貝！”胤禟媚惑的聲音隨著他臂膀的圈力撞進清兒的心懷。
“我，我去藥浴。”清兒慌忙回答。
“柔兒在宮裏照顧良妃娘娘，今天就由為夫的伺候你藥浴！”說罷，環著清兒，踏著一地的月光，不緊不慢的向聽風閣走去。
水氣蒸騰的浴室裏，清兒輕解羅衣，將自己浸在藥水裏。
胤禟進門，轉過屏風，在朦朧的霧氣中，見到清兒輕闔鳳目，淺淡呼吸，知她今日疲累了。脫了長衣下水，伸長一臂托住她，用另一支手卸下她的發釵，放下她一頭的青絲，輕輕的洗滌。
清兒輕啟鳳目，見到是胤禟，不由得雙頰染上紅霞，急忙閉上雙目，別轉頭。胤禟看著她，輕輕一笑，繼續為她洗滌。再將她的身體擦幹水漬，抱向臥房床上，放下床帳，然後再擦幹自己的身體上床。
“清兒，別怕好麽，把你自己交給我！”
“不要說別人想別人，清兒，你心裏想的應該是我！”他用力摟緊她，她抬頭微嗔：“說嘛，因為什麽？”
“說了有什麽獎勵？再來一次？”他痞痞的問，看到她佯怒的臉，收起臉上的笑意，低低歎氣：“總之，是我負了她。”
“你負的女人可是多得數不清了！”她搖頭。
“清兒，全天下的女人我都可以負，唯一不能負、不想負的，隻有你！”越加攬緊她，深深的吸吻著她的體香，藥香裏帶一股清涼的微甜，不濃不淡，卻已足夠沁心入脾。
“可是為了我？”清兒還是不放過這個話題，和寶豔沒有過多的親密，隻是隱隱猜到事關自己，不能不問。做一個糊塗的人可以，但是那要和自己無關。
“恩。她想做福晉，我責罰了她。”他低低的說，帶著無奈。
清兒微微怔住，原來如此，寶豔以為自己死在閨友的那場大火裏，以她側福晉的身份想要向上升一步也不是錯誤，可事涉自己的利益，胤禟必是不會再好好的對她了，這就是她選擇離開的原因了。
“九貝勒府隻有你一個福晉，不會再變！”他輕輕的一吻印在清兒的額上。“不論你在不在我身邊，不論你在不在人世，清兒，九貝勒府裏‘福晉’這兩個字再不會冠與別人。”
“胤禟！”尋到他的唇，蜻蜓點水似的一吻，再受了魅惑似的深吻，轉瞬，便不知道是誰主動加深了這個吻，疼愛，憐惜，感動，心悅，都含在這深深的一吻中，難分難舍，抵死纏綿。
再抬頭，胤禟尋到清兒的素手，牽握在自己的掌中，深情低語：“清兒，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清兒溫潤了雙眼，低低呼和：胤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