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王家
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剛想伸一個懶腰,從腰部傳來的劇烈疼痛就把我憋回去了。
好疼,都要疼哭了…這種疼痛也讓我的記憶隨之恢複,之前在小學的一幕幕都回放在我的腦海裏。
我趕緊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的確是平平安安的躺在醫院裏的時候,才鬆下來一口氣。看起來舒悅和樹妖姐姐他們已經把事情都辦了。
舒悅臭著一張臉,一邊推門進來,一邊說到:“我愚蠢的老姐啊,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會就此睡死過去。”
別看他嘴裏這樣說,舒悅其實心裏麵一直在擔心我吧。他走過來把我扶起來,放下小桌子,把手裏麵提著的飯盒放在我的前麵,“吃吧。”他說道。
我費力的打開了飯盒…雖然裏麵隻有粥吧,但是想想我腰上的那道傷口,現在也估計隻能喝白粥了吧?
這麽想著,我便開始毫無怨言的把那一盒粥都喝掉了,得虧舒悅還記得往粥裏麵放鹹菜,不然我真的會吐出來的!
“說起來,你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的?你知道我一進去你的那個宿舍都成為什麽樣了嗎?”舒悅依舊臭著一張臉。
“嗯…這個…”我怎麽會知道,我昏迷過去了好不好!但現在還是先轉移話題再說吧~“那個事情辦的怎麽樣?”我嚐試的問道。
舒悅沒有理會我的轉移話題,他繼續說道:“屋子裏麵到處都是血,那兩個白袍子的人被硬生生的合在了一起,還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你和一隻快要嚇尿了的狐狸。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解釋解釋嗎?”
“我也不知道啊。”我委屈的說道,“我之後就昏迷過去了,不記得發生事情了啊。要問你去問那個叫初霽的小狐狸啊。”
舒悅特別冷靜的說道:“初霽說是你殺了其中的一個人。而另一個人是被他的同伴殺死的。”
我怎麽不記得自己殺人了?“我隻記得,我砸暈了一個白袍子的人,但是他的同伴看見他昏迷之後,居然開始生吃這個白袍子!太惡心了。我的記憶隻到這裏。”我艱難的聳聳肩。
舒悅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會之後,便開始說道:“那個樹妖的任務完成的很成功。穿著黑袍子的人被她殺死在當場。而且陣法也在昨天被姐夫給破了。然後那些學生隻是不見了李嘉娜一個,其他的都生還了。我已經修改了他們的記憶。然後,左校長其實不是左校長。”
“那他是誰?”我驚訝的反問道。這個不會也是一個妖怪什麽的吧?
“是一個年輕的修道士察覺到了那個孫主任的不對勁,所以使用了家族迷法把自己暫時變成了左校長一段時間,他去這個活動的目的也是為了保護孩子們和組織孫主任。”
這個還真的是…出人意料啊。沒想到看起來不像是好人的那個,竟然出乎意料的是好人!這個還真的人不可貌相。
“還有讓你更驚訝的。“舒悅維持著自己的一張麵癱臉,“這個年輕修道士和那個樹妖看對眼了,說是明天來看你之後就要去周遊世界。然後那個小狐狸,叫初霽的那個,現在成功的賴在了咱們家裏,蹭吃蹭喝!”
盡管舒悅麵無表情,可是我卻詭異的從舒悅的話語裏聽出來某種撒嬌的味道。這幾天我昏迷的時候,大概把他嚇壞了吧。
我伸出手去,在他的頭上打了三下,笑著對他說道:“好了,別在意這些了,我好了,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聽到我這句話,舒悅的眼睛裏居然泛起了水光,他粗暴的拿走了飯盒放下了桌子,還把我放倒在床上之後,就直挺挺的走出了房間。
我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也沒有等到舒悅回來。
睡夢裏的我,出現在了一條特別熱鬧的大街上,來往的人都穿著古代的衣服,這個甚至都不像是幻境,反而像是真人的樣子。
在這個幻境中,我腰部的傷仿佛是好了一樣,一點都不疼,怎麽動彈都沒有事情。
我簡直高興壞了,開始在大街上來回奔跑著,那些幻境裏人卻一點都沒有被我所影響到,甚至於,他們更像是沒有看見我一樣。
我跑來跑去,終於在一個買冰糖葫蘆的攤販前看見了李永。他把自己頭發用發巾裹住,穿著一身寶藍色的絲綢長跑,用如同玉雕一般的手指拿著幾文錢在和店鋪老板商量著。
我湊過去的時候,隻聽得到店鋪老板爽快的聲音:“好嘞,把這些東西給您,拿好,不要散了。”
李永點點頭,轉身就把其中一個糖葫蘆塞進我的手裏,對我笑著說道:“嚐嚐?這是我記憶裏的糖葫蘆,味道應該還是可以的。”
我將信將疑的吃了一口,確實,李永記憶裏的那個糖葫蘆,大概就是清朝的那個時候吧?那個時候的糖葫蘆,比起現在的糖葫蘆要好吃的多。
在第一口驚豔之後,我忍不住接二連三的開始啃起糖葫蘆,反正這是在幻境裏,多吃幾個也沒有什麽事情。
多麽美好的事情!
我的一串糖葫蘆很快就見了底,同時李永把他手裏麵的那串也塞到我的手裏,“這個也給你,吃吧。”
我沒有忍住誘惑,也開始繼續大口大口的吃第二串糖葫蘆,這個真的實在是太好吃了,好吃的我都想哭!
作為一個一醒過來就隻能喝米湯的重傷員,這個糖葫簡直就是雪中送碳的碳一樣,帶給我無限的溫暖。
李永帶著吃東西的我開始在這條大街上散著步。我也發現了,這些景物隻有在李永靠近的時候才會逼真鮮活起來,等到李永一走,就又是帶著機械和慢吞吞的感覺了。
這條街道怎麽這麽眼熟?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李永說的一句話:“……我是在花燈會上遇見容姐兒的,她一身男裝,站在花燈前猜燈謎……”
我去,接下來的場景不會是蓉姐在燈下猜燈謎吧?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我的自然而然開始不樂意起來,腳步逐漸遲緩,最後在一家擺攤賣古董的位置停了下來。
李永回頭疑惑的看著我,似乎是在問我為什麽不走了。我近乎耍賴一般的說道:“我想來看看古董了,我其實特別喜歡古董來著!”
媽媽呀,你的女兒在她的心上人麵前說謊了!還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撒了一個慌!
李永不知道我啥時候有過這種體驗,反正他就是陪我過來玩的,其他的什麽就不要在意了。突然想要看古董的我也十分成功把他固定住。
我裝模作樣的開始翻看小攤上的古董,似乎是李永的原因,小攤的老板看起來和真人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不過小攤上的古董麽……即使我這樣的門外漢都看的出來,這些東西沒有一個好的,全都是仿照古人做的。
說真的,你做假能不能用點心啊,好歹做的像一點啊,這樣子到底誰會買啊,還居然有震圓年間,我還雷震子呢好不好?
算了,也就是權宜之計能把李永綁在這裏不讓他往前走就好。我心不在焉的開始翻看起一本舊書起來。
這個時候,李永的手順著我的胳膊,也拿住了那本書,他在我的耳邊問道:“為什麽那天不讓我出來?”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哪裏,故意避開了李永的眼神。那天的確是我故意封住了玉佩,不讓他出來的。
一方麵是因為李永用力過度,法力已經精疲力竭了,我不能讓這些的李永和我一起冒險。第二點就是,我認為隱身符隸會和樹妖姐姐配合默契的,誰知道我忘了隱身符隸的時間限製,把那兩個白袍子人引過來了。不過後麵都不是重點。
重點就是前麵的內容,反正我不能拿當時身體虛弱的李永來給我打頭陣,來保護我,我也想有一天能保護李永的。而在那天,我終於實現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我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李永歎了一口氣,把我抱進了懷裏,“你還有臉哭…”我粗暴的摸了一把臉,死不承認的說:“我才沒有哭!”
他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當時聽著你的那一聲痛呼然而自己卻不能出去又多絕望麽?我甚至以為我又要失去你了。你不能這樣,你這樣,對我簡直太殘忍了。”
我把頭埋在他的肩膀處,有些悶悶不樂的說:“你到底愛的是我,還是…”
“還是蓉姐兒對不對?”李永的語氣裏都是我就知道你會問的感覺,“這個問題本來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你就是蓉姐蓉姐就是你,我愛的隻是你啊,名字隻不過是一個外殼而已。正因為哦你的內在沒有發生改變,你還是你,我才能找到你,與你相愛。”
我沉默了,在那裏靠著李永沒有說話,也不想動,仿佛就這樣像和李永站在天荒地老一樣。我一直以來藏在心裏麵的疑問在李永的這句話之後,也都有了答案。我還隻是一個普通人,會為了這種事情而擔心,自己…還是鑽進了牛角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