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被鬼纏身的坤宛
“是啊,幸好沒人傷亡,鄰居也沒被波及。”我憊懶的抱著靠枕坐在沙發上。
舒悅拿出一道和上次一樣的符,“喏,你要的符,好好保管啊,別再丟了。”我接過來放進兜裏,舒悅卻把臉湊到我麵前,看著那張放大的的臉,我一把推開,“姐,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什麽事兒了?”
“沒有啊。”我一本正經的說,表情盡量自然,希望他不要看出什麽端倪。
“姐你別騙我了,你的印堂有黑氣繚繞,這是和鬼接觸過的證明,而且這隻鬼有些年頭了。”很少見到舒悅這麽嚴肅的樣子,我在想要不要實話實說,“姐,還有你昨晚莫名其妙的問題是怎麽回事兒?”
“好啦,我說。”抵不過舒悅的目光,我選擇說實話,“李嬸兒待我極好,李叔招惹到了今早失火的張老太的怨魂,我以為不嚴重就說要幫她,沒想到無意中答應了以時運和壽命為代價幫她超度,誰知道她家今晨失火了。”我忽略了某些重要的部分,譬如李永譬如未知的張老太的謀算,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難怪呢,”舒悅的言辭突然變得嚴厲,“這種事兒你也敢亂答應,你知道後果多嚴重嗎?事情發生了不會與家人商量的嗎?舒瑜,你要不要這麽自私。你出事了我們怎麽辦?”
我低頭沉默,默默接受舒悅的訓斥。弟弟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不要反駁他的好。
“以後遇到這種事兒,必須與我商量,做不到就別逞強,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舒瑜,比起為別人衝鋒陷陣,我更希望你能獨善其身。”舒悅的語氣稍稍鬆了一點,雖然他好凶,我卻覺得感動,親情至上的感覺,真好。
我點點頭,乖巧的看著他,“表示下不為例。”
舒悅冷冷的說,“但願你說到做到。”
我在心裏想,這種事兒一次就嚇得我夠嗆了,若不是李嬸兒我才不去淌這趟渾水,誰還想有下次,又不是活膩了。
“對了姐,我打算在這裏住幾天。這次的事兒有點蹊蹺,張家老宅幾年來都有鬧鬼的傳言卻無人問津,卻在你答應幫她投胎之後被燒毀了,這一定是人為。我怕此事與你有關,牽連到你,這幾天我得留下來看看情況,確定你安全了我再走。”舒悅突然開口,我愣住了,舒悅住在這裏?那我不是見不到李永了?算了,回絕他會被他起疑,也就幾天而已,於是我點頭同意。
夜裏舒悅睡覺去以後我用玉佩聯係李永,怎麽叫他都不回應我,我又急又氣,哼,居然趁我不方便去找你的時候冷落我,我咒罵了一聲混蛋。許是舒悅起夜路過,他敲響了我的房門,“姐,你沒事兒吧?”
我趕緊回答,“沒事兒!”
“噢,我聽到你一個人在嘀咕,聽又聽不清,我以為你魔障了,沒想到你是智障。”舒悅的聲音裏帶著嘲笑。
我扔了一個抱枕過去砸在門上,“你滾!”
舒悅笑著走了,腳步聲遠了的時候我鬱悶的把自己埋在被子裏,李永,為什麽找不到你我如此心慌。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找到李永,在舒悅的眼皮子底下我又不敢貿然行動,他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定會發現端倪。
舒悅本著感激照顧家姐的名義去看過李叔,張老太施加給他的怨氣太重一時無法清除,身體仍舊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差,看起來像是大限將至。舒悅給他畫了一道符,和他給我的差不多,能抵抗一些怨氣,接著舒悅和楊樺研究了幾天,終於找到去除怨氣的方法。
準備了白糯米,白酒,煮熟的雞蛋以及一份報表,報表是那種填寫上上報人的生辰八字以及心願,在焚燒紙錢香燭的時候一同焚燒,誦經叩拜之後便可傳到所求天神那裏,由天神達成心願。白糯米用白酒浸泡,讓李叔含在嘴裏,熟雞蛋滾過全身,用冥紙包著扔向遠方。呈完報表讓李叔吐出嘴裏的白糯米時,白糯米已經漆黑,還有蠕動的蛆蟲,看的我一陣惡心。
楊樺說,隻要接下來李叔連續一個星期用黑狗血在腦門點上印記,怨氣便可消除,還要注意的是最近一年之內最好不要殺生。
李叔的事兒終於解決,李嬸兒對著我們感激涕零,舒悅私底下跟我說,這對老人人挺好的。
事情解決了,可是李永還沒有出現,我在心裏盼著舒悅趕緊走,我要去李永的宅院。可是舒悅仿佛忘記了他應該走這個事情,我打算提醒他離開時,接到了吳坤宛的電話。吳坤宛是我大學同學及閨中密友,我們感情一直很好,哪怕畢業了也時常聚在一起。這次我搬來別墅之後就再沒見過她,隻是在QQ上聯係。沒想到她會給我打電話。
“舒瑜,我遇到麻煩了。”坤宛帶著哭腔說,她是那種性格大大咧咧特別強悍的人,我從沒見她如此過。
“發生了什麽?”我有些擔憂。
“這事兒電話裏不好說,我需要你的幫助。”聽坤宛的語氣,不是小事兒。
我忍不住撫額,沒把時運用來超度張老太啊,怎的又出事了,“你說。”
“舒瑜,你弟弟不是跟著接觸那種東西的師父當學徒嗎?能不能把他聯係方式給我。”聽完坤宛的話,我已經大概猜到了是什麽事兒。
“你被那種東西纏住了?”正在打遊戲的舒悅聽到這話眉頭一皺,審視的盯著我。
“是啊。”坤宛抽泣起來,“舒瑜我害怕。”
“坤宛,你來我住的地方吧,正好我弟弟在這兒陪我,讓他幫你看看。”我說。
坤宛答應了,我告訴了她地址,一邊為她擔心,一邊卻在想,又有好長時間見不到李永了。
坤宛到的時候我和舒悅去村口接她,她看起來很不好,像是很多天沒睡了,黑眼圈重的嚇人。眼睛裏布滿血絲,寫滿了恐懼。我還在她身上看到血光,看起來不像是想象中那麽簡單的事兒。
舒悅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也是“怎麽她身上有血腥氣息”,我不敢搭腔,不能讓舒悅知道我有陰陽眼的事兒。
把坤宛安頓在別墅,安撫了她的情緒之後讓她說出事情的始末,我給坤宛倒了一杯水,她端著水杯的手抖個不停,然後開口說起。
“七月半那段時間有個同事過生日,有迷信的同事勸她別慶祝了,她說一年才一次,不想留遺憾。於是帶著我們去了KTV,那天晚上我們玩兒到很晚,而且很多人都喝大了。我因為生理期不方便就沒喝酒,由我開車送幾個順路的女生回去。其實我之前不信這個的,那天晚上開車也沒往這方麵想,我沒想到路中央會竄出一隻黑貓,它像是自殺,往我的車輪底下滾了一圈,我刹車了,可是下車看的時候它還是死了。肚子裏的東西流了一地,全是血,眼睛還睜得很大,那表情像是在看著我笑。”說到這裏,坤宛又開始大哭,我和舒悅無奈的對看一眼,繼而安撫她。
好一陣子才安撫好,她接著說,“有個同事的酒被嚇醒了,她一直在說夜裏遇見黑貓不吉利,更何況還撞死了它。時值七月半,夜裏又人煙稀少,我也被她說得有點發毛,可還是鼓著勇氣接著開車。舒瑜,我記性最好對不對,我明明記得把她們平安送到了家,還看到她們家裏人出來迎接,可是第二天有警察上門,說她們出車禍,全都死了。地點就在撞死黑貓的那裏。嗚嗚~
我去參加了她們的葬禮,別人看到的遺像都是她們在笑,我看到的卻是她們在哭。我當時問一個那晚未出事的同事,怎麽她們的遺像是哭的,那同事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她說,‘坤宛,你是不是沒休息好眼睛花了,那是我們一起拍的一寸照放大的,她們明明在笑。’這還不算完,我隻要一睡著就會重複夢見那條街,那隻被撞死的貓。嚇得我都不敢睡覺了。”
聽完坤宛的敘述,我很震驚。舒悅不知道在想什麽,見我詢問似的盯著他,他說“這件事兒很棘手,隻能慢慢解決。今晚先去休息吧,明天再想辦法。”
聽到舒悅這樣說,坤宛壓抑不住自己的恐懼了,又開始嚎啕大哭,她說“我不敢睡。”我摟著她,“別怕,我陪你一起睡。”
舒悅說,“要不我們三個擠一屋?”
考慮到男女有別,我還是拒絕了。
夜裏坤宛一直在小聲抽泣,哭累了終於睡著了。我握緊她的手,企圖讓她沒那麽害怕。剛想閉上眼睛,卻感覺到一陣寒意襲來,這感覺……是鬼。
我眯著眼睛,因為坤宛鬧著不讓關燈,因而我能清楚的看到屋子裏發生的一切。三個女生出現床邊,靜靜的盯著坤宛,她們沒有表情,看不出悲喜,身上穿的應該是死的時候的衣服,嘀嗒嘀嗒淌著血,我的心猛地一跳,廢了好大勁才壓抑住恐懼,裝作沉睡的樣子,怎麽辦怎麽辦,我一直在想。
麻煩的是,坤宛又開始做噩夢,我隻得被迫睜開眼睛,卻發現她們都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