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故意積蓄的殺意和仇恨
他的指尖掠過她的眉心，而後輕輕的拂過她的眉睫，讓她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點。
他覺得自己的心，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是我害了她嗎？是我的內力導致她的症狀和我的一模一樣嗎！”
他那麽愛她，想報答她生生世世，但卻不敢相信自己有可能是將她害成這個樣子的啊！
穆淩繹聽到顏陌崩潰的聲音，心涼了一大截。
他收回了自己其實一直都進入不了她體內的內力，將她抱進懷裏，不讓顏陌再觸及她半分。
“你們之間從開始就出了問題！”他抱著懷裏因為昏迷時間越久，內力卻越來越沉重的顏樂，不敢相信這些魔功會在不經意間主導了自己的顏兒。
顏陌一直以來最不安，最不敢去提及的事情瞬間浮現在腦海裏，清晰得他就那樣的複述了出來。
“顏樂當初為我調節內力的時候，我吸取了她的內力。而後又在救她的時候，將自己的內力給她。自從那一次之後，我便沒有走火入魔過！”
他之前，怎麽都不敢將這件事想得如此明白，覺得不會的，不可能的！
自己那時已經懂得控製調和內力的，那些內力也已經融化得徹底，是決定不會分流轉移到她的體內去的！
穆淩繹沒想到顏陌的症狀會直接轉移到自己的顏兒身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們傳玄宮的功童都是男子，長老更都是男子，不可能會修煉陰氣太重的武功對不對！”
顏陌的眉心一跳，努力的回想了自己十多年來麵臨的所有人。
他以前怎麽都不願再去觸及那些殘忍悲傷的回憶，但現在為了明白顏樂身上內力的來源，他努力的回想。
就算記憶力，那些人不顧他因為承受不了全身如同被火焚燒的折磨他，毫不在意他被真氣震得幾乎要七孔流血而死，他都努力的回想著。
但回想了那麽久，他能保證確實和穆淩繹調查的一樣。
傳玄宮的功童，一定是男子。
因為折磨他們的長老，都是男子！
他也是看了顏樂不斷送給他的武功秘籍才知道，原來男女之身修煉武功，都是有份派係的。
陰陽懸殊，真氣和功力不兼容，容易至修煉之人經脈盡斷！走火入魔！
而自己，是什麽時候才會發生這種情況！
顏陌想到這，眸光瞬間聚集。
“蕭璀盈是傳玄宮的聖女！兩年前她利用我第一次試毒練功後，我才會！”
就算之前收盡所有折磨，他都不會反常得如此嚴重！
穆淩繹聽到了他終於回憶起來，終於有了線索，極快的命令初柏現身。
初柏恭敬的鞠身，他目光深沉的緊盯著地麵，真的不懂他們夫人為什麽總是出事！
上天對她真是太不公了！
穆淩繹努力的要自己思緒清醒的理清楚這些事情，才能找到辦法救自己的顏兒。
“勢必找到傳玄宮所在地，將蕭璀盈緝拿！”他必須將這個萬惡的組織毀滅掉！勢必要她們為自己顏兒的變故付出代價！
初柏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心鞠拳，尊敬的領命。
“遵命！”他從未如此的迫切，領了命便想離開。
穆淩繹並沒有心思去顧及初柏在無形之間變得魯莽，直接吩咐另外一個要求。
“派人回門裏翻查密卷，看看有什麽女子的武功是用毒物修煉，初期可寄存他人體內，練成之後會激發邪性。”
初柏匆忙的轉身，再一次領了命令，而後才離開。
“激發邪性？”
顏陌的見識是不及穆淩繹的，所以就算對於顏樂的症狀很了解，但他仍然沒有辦法總結出她這種失常在習武練功之中算什麽。
所以當穆淩繹如此形容顏樂現在的狀況時，他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邊。
穆淩繹點了點頭，將顏樂抱好，讓她的背對著顏陌。
“是。顏兒的這個症狀是見到慕容深之後才有的，我一直以為是顏兒終於見到仇人之後，她真正的殺心便被激發。但我現在才發覺到一個蹊蹺之處。”他的聲音冷淡，但卻很懂此時需要和涉身之內的顏陌溝通，才能最大程度的幫助到自己的顏兒。
“顏兒的這股努力，是被巫醫操縱喚起的。也就是說，她的心智渙散之後，這股內力終於有了主導她的機會，所以開始在她的體內壯大，吸取她自身派係柔和的內力。”
顏陌對於穆淩繹的理解，莫名的認同，說出了他從未提及的一件事。
“我在遇見顏樂之前，本是打算了結此生的，我墜入湖底，任由自己失去所有生機。但顏樂救起我之時，我沒有因為淹沒出半點事情。”
他的聲音很寂寥，亦是小心翼翼之中，有著慶幸，覺得無論如何，是墜入湖底這件事讓他的人生開始轉變，讓他遇見顏樂的。
穆淩繹敏銳的從顏陌的敘述中，想到曾經他和顏樂發生的第一個爭吵。
“這是當初她帶你一起去水下棧道的真正原因！”他終於明白，顏兒為什麽在怕自己入水痛苦之後，選擇的是顏陌！
她信任他的能力！
是能力！
顏陌不介意顏樂看重他身上的什麽，他隻知道顏樂看重的，他有，他便很滿足！
他看著穆淩繹，重重的點頭。
“是。”
穆淩繹得到了答案，瞬間懊悔當初竟然因為太過生氣，太過吃醋對她那麽的粗魯，還威脅她。
他很是心疼的看著靠在自己懷裏的人兒，看著她的眉心果然越蹙越緊，心裏的猜測得到證實。
“這股內力，會操控主人。它在讓顏兒越來越憤怒。”
他讓她的小臉埋在自己的懷裏，而後溫柔的撫摸她的背脊，想要從外界這些力量讓她緩和下來。
他看著還是不明白如何做的顏陌，與他說得更明白。
“修煉之人會如同真的走火入魔之人一樣，不受控。但其實隻是這份內力讓修煉之人壯哉起來而已。所以隻要修煉得好，那便不全是壞事。”
顏陌聽著瞬間出現轉機的話，欣喜的看著穆淩繹。
“你是何意！”
穆淩繹深知，就算自己不是說服顏陌同意，他也會為顏兒這麽做。
但他說明白，是為了顏陌聽了之後懂得如何安撫自己的顏兒。
“這份內力和武功是由你開始修煉的，那其間的竅門你是能悟出來的，所以從現在開始，在我還沒得到秘籍來幫顏兒調節之前，你得幫顏兒調節。其間的風險你是懂的，因為你便對她如此做過，被那股內力反噬。”
顏陌根本不在乎會不會被反噬，被奪走體內終於平和的內力。他隻知道自己真的可以為顏樂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我幫過她一次，我知道如何做了！”他的聲音帶著慶幸，慶幸有人可以幫顏樂，這個人還是自己！
顏樂可以恢複過來，可以變好！
他想著，已經準備直接運功，幫顏樂調節。
穆淩繹看著在顏樂身邊謹慎了那麽久，現在開始變得迫切的顏陌，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他。
“你要記得，顏兒對你的情感出於什麽。”
出於什麽？
顏陌的雀躍的心被重重一擊。
“我……知道……她隻是拿我當弟弟，當成家人。”他很感激她如此，卻寧願她不要如此。
但如果不是這樣的情感，自己又能是她什麽人呢。
她有穆淩繹，全心全意的愛穆淩繹，自己隻能如此！
顏陌想著，淡化了眼裏的悲哀，開始運功。
穆淩繹對顏樂的占有浴永遠都會在，所以他沒辦法請顏陌坐到她的床上去，他靜靜的看著他站在床邊，運功幫自己懷裏的顏兒調節。
她被穆淩繹包裹在懷裏，幫她運功調節的顏陌，隻能觸及她的背脊。
穆淩繹覺得，這是他為了救她，最大的讓步。
顏陌覺得，這是應該的。
如果是她是自己的，那自己也會這樣。
顏陌的周身開始籠罩著虹光，而後將真氣緩緩的注入顏樂的體內，幫她調節。他小心翼翼，緩緩運行。不是怕被反噬，被她吸取功力。是擔心稍有不慎，她的情況會更加複雜。情況會對她更加不利。
穆淩繹低頭，目光一直定格在顏樂的臉上。
他看著她花鈿上的光芒開始穩定，不再像要衝破她的身體一樣，才漸漸的緩和了急促的氣息。
昏迷的顏樂感覺到心中的恨意瞬間被什麽壓下，適應不了突然的變化，抬手胡亂的抓住了穆淩繹的衣角。
“不要！”
她在昏迷中急促的喊了一聲，反抗著那要將她殺意壓下的力量。
顏樂在深陷在迷亂之境，她能感覺到有兩股力量在對抗著，自己堅持了其中的一種。
自己想要去了解到所有的事情，而後幫爹爹報仇！要傷害爹爹的人付出代價！
淩繹為自己報仇了！自己的仇報了！
但爹爹的還沒！
自己想要幫爹爹報仇！
顏陌驚覺，趕緊加深內力，壓製她的反抗之力。
穆淩繹看著顏樂還和剛才一樣，為了堅定報仇的信念，故意積蓄著自己的殺意和仇恨之心，還在那股邪氣的影響下，真的要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