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 穆家的恥辱
因為提及到穆淩源身上最為悲傷的那件不幸之事，武宇瀚停了下來，看著穆淩繹，等待著他做出反應。
他深知手足受到殘害多麽的悲憤！
而穆淩繹的心，確實因為武宇瀚突然的提及一滯。
他一直因為自己不會在乎什麽的，自己和大哥之間雖然是親生兄弟，但因為自己在父母的事情上受到了太深的打擊，所以自己的情感一直很冷漠很木然。
但其實，血濃於水的親情是深植在骨髓裏的，這也是遠離京城十年的自己，回來的原因。
自己想為大哥找到凶手。
穆淩繹的目光銳利了起來，示意武宇瀚可以繼續，自己可以承受。
武宇瀚點了點頭，繼續出聲。
“南喬當年發覺，四皇子的死有蹊蹺。淩源大人和四皇子情如知己，所以南喬懷疑淩源大人是被利用之餘，又覺得可能連四皇子都被利用了，他和四皇子在那件事上將計就計之後，被人出賣了。”他的話其實帶著很多猜測，因為這些年，他一直查不到證據來證明這件事之間有什麽蹊蹺。
穆淩繹聽著武宇瀚的話，緊抓他話裏的重點。
“被人出賣了！”他一直堅信的是，有人故意引大哥和四皇子入局。
但現在，如果用出賣來形容他們當年的悲慘，那就說明，從始至終在他們的陣營裏，已經有人滲透了。
武宇瀚不知道穆淩繹心底的想法是什麽了，但他要說明的一個從始至終最可疑的人。
“我們懷疑皇後當年也參與了這件事，她在四皇子死後做了很多動作，更是對太子當麵的發生過爭執。”他在南喬告知之後，查了很久很久，因為皇後的隱秘能力很強，所以除了查到她和皇宮外有了很多聯係之外，線索便中斷了。
武宇瀚想到這，和一直不在京城的穆淩繹解釋他如此懷疑的原因。
“四皇子是真正的嫡長子，但是太子卻比四皇子年長倆歲，所以在朝臣的各自擁護下，四皇子和太子的名望相差並不遠。所以當我依著南喬的線索去查時，我發覺皇後和四皇子之間，經常因為太子一事發生爭吵。”
他懷疑，是四皇子在皇後和太子之間並不傾向皇後一方，導致他和皇後的關係日漸生疏，所以皇後也獨自的有了一些計劃。
穆淩繹理解著武宇瀚要解釋的事情，更依著回來之後了解到的事情，想著最直接的就是問也是當事人的大哥。
“這事我想回去問問大哥，應該可明了一些我們外人不知道的細節。”他也有耳聞當年大哥和四皇子之間的來往，但並不清楚。更不知道深宮之間常年發生的這些如同家事的事情。
而暗衛在當時已經是遠離皇家和官家的，所以更是不可能查到這些。
羽冉亦然也是穆家之人，聽著穆淩源的事情，他也懷著悲憤。
他知道武宇瀚因為一直傾向梁啟珩，所以和他們兩人之間沒有來往，不是很了解他們。
但現在，自己身為穆家之人，與淩源堂兄有了接觸之後，他可以確定一件事。
“世子，我想淩源堂兄和四皇子倆人，都是不想與太子為敵。”他相信，就算朝廷之爭，皇位之爭存在，但堂兄的是正直的。
穆淩繹亦是如此覺得，才會說回家問自家大哥說當年的事情。
他會去問，便是相信他。
“淩昀，世子暗下輔佐五皇子，知道兄長和四皇子對其他皇子的尊重。”
武宇瀚第一次和梁啟珩之外的人真正共事，更談及到更深的問題。他莫名的有些感慨，羽冉對自己更多和好友一般的親近，而淩繹則是不可否認，因為靈惜的關係，對自己懷著很大的信任和對自己人品的肯定。
兩人和自己是真的有著同盟之感，更有了親人之情。
他想著，接受兩人的話。
“淩源大人和四皇子兩人值得很多人尊重，他們行事從來都是光明磊落，讓人敬佩。但我想，淩源大人肯定還不知道一件事，那便是皇後當年有無被人哄騙著利用他們兩的外出計劃，企圖滅了太子。”
穆淩繹回來辦理的第一件大案，便是這件事，所以在武宇瀚的推演真正的接近案件本身後，他說出了他當年查詢的細節。
“太子當年並沒有隨行，所以在宮外發生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扯上太子。”
武宇瀚知道穆淩繹和自己一樣，缺失了對著其間的目睹，所以沒有想到還有一件事被忽視了。
“有一事能，如若當年四皇子同意太子的跟隨請求，但四皇子拒絕了，南喬親眼看見四皇子要求太子在宮裏等消息。”
他當時聽到南喬的話時，其實是驚訝的。
因為太子是他為兄，四皇子拒絕的態度，更要求太子不要參與，幾乎已經違背了他往時對他的尊重。
穆淩繹聽著武宇瀚的話，心頓時明朗，意識到武宇瀚實則一直在客觀講述這些事情發生的時間。
他要的，是自己聽出其間的他不想隨意斷言的隱情！
“世子之意是，實則有人一開始就利用顏兒的消息來讓皇後的人去佑導四皇子和我大哥！企圖逼迫他們與太子真正的為敵。”他的聲音帶著壓抑，帶著幾分厭棄，沒想到皇後竟然在練就自己善良的兒子！
武宇瀚亦在這樣的推演中明白這件事，帶著竟然釋然點看點頭。
“是。”他第一次發覺，原來皇帝會同意這樣一個女人為皇後，不隻是出於皇太後的要求，更是她身上有他看重的狠絕和心機，能為他在平靜的後宮營造出事情來。
真正能讓他穩固皇位的，實則是皇子之爭。
穆淩繹努力的壓製自己心裏的殺意，再一次詢問，想要更加的確定。
“那世子的意思是皇後，亦是尹祿的同謀。”他想要武宇瀚幫自己佐證，這樣他更能理智一些來判斷是與不是，不是單純的由著自己的臆想判斷。
武宇瀚很是清楚自己查到的，終究是撲朔迷離的，很多都是根據推斷，所以他的回答亦是有所保留。
“我有如此懷疑的傾向。”
穆淩繹聽出他的聲音裏有著為難，也和自己一樣不敢隨意斷言如此深入的東西。
他想著，努力的平和自己的心，說出自己的想法。
“世子，不知道你可讚同淩繹的看法，今時今日淩繹才發覺，慕容深隻是一個傀儡，在尹祿的背後，有更深的人被他尊崇著。”
穆淩繹的聲音淡淡的，帶著幾分揣摩。
“這樣的尊崇就如同當年的武家和穆家對梁家的尊崇，是出於承諾。尹祿一個應該接近半百之人，能維護著一個少年為主上，那便說他堅持的是理念。他要的是他效忠的人的後代坐上天下之位。”
他的思緒很清晰，不知談及到慕容深，跟聯係到本身就脫不開關係的他們身上。
梁家，穆家，武家，三家因為祖輩的聯合走在一起。
在祖輩的規定下，梁家便是正統。
乃至祖父如今都會守護這個皇帝的逃生通道，不舍得破壞。
但和梁家此時不同的是，慕容深的來曆很是不明。
所以——
“慕容深追究到底並不是佑之國的正統，他隻是佑之國先帝和一個民間女子的私生子，在認回皇室之時，佑之國已經改換他的兄長為國主，他因為太晚被認，實質上也隻是一個皇子的封號，他極有可能連尹祿的真正身份都不識。”
武宇瀚極為認真的聽著穆淩繹的話，跟著他的思緒轉動。
他很認同穆淩繹的這些話，因為這也是自己追隨啟珩的出發點。
梁家的天下，他們武家守護了將近百年。
所以梁家便是正統。
但他在穆淩繹話落之後，瞬間覺察到一點。
“難道你的意思是，尹祿真正效忠之人，跟雲衡有關，而且有可能是皇後！”
穆淩繹看著震驚的武宇瀚，點了點頭。
“不錯。本來我隻是懷疑，因為皇帝被我排除在外，猜測尹祿是代表佑之國與皇帝達成合作關係，但如今你說到四皇子之死是有人的失手導致，這讓我隱約覺得，尹祿的出發點是在雲衡。而皇後目前是最可疑的人！”
他都不曾想到，原來那看似遭受了失去兒子打擊的皇後，其實是罪魁禍首！
是她自己的過失導致了兒子的不幸。
更是她的陰謀，讓自己的大哥遭到殘害！
而她因為悲憤，一直要人幫她查出凶手是誰！
簡直毫無悔改之心！
武宇瀚看著儼然已經壓抑著怒氣和殺意的穆淩繹，深知現在無法安慰到他。
隻能跟他說一件可以讓他轉移些恨意的事情。
“這些年我一直在查，但最近我發覺四皇子的棺木中，極有可能是空的！”
穆淩繹的瞳孔驀然的一縮。
在他的心裏，空棺和假死都已經不是陌生的事情了。
但這樣的事情，涵蓋著最為悲傷的事情。
“世子，如果是，那事情在淩繹看來，已然很是可笑。”他眼裏多了幾分自嘲，多了幾分不屑，覺得無論追究到最後這其間的真相是什麽，他現在都覺得，單單是空棺這個詞，就是在嘲笑他們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