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那是世子的底線
明明都是愛，但卻還會變成了如今這樣甜蜜得斐然的模樣。
顏樂在睡夢之中思考著這樣的事情，恍惚夢著這樣的事情。她的嘴角，不覺的染上了笑意，抱著穆淩繹的手下意識的緊了幾分。
穆淩繹看著懷裏人兒嬌俏的小臉，失笑著，什麽動作都沒有做出。
他想，讓她睡得更沉些。
他想讓她，睡得更安穩些。
穆淩繹就那樣的看著嘴角上的笑意越來越深的顏樂，不覺的好奇這個小丫頭，她的夢裏此時在回憶著什麽，憧憬著什麽。他想，自己的顏兒這樣的愛自己，那她的夢裏，一定有著自己。
顏樂的夢，帶著無盡的幸福。
她牽著自己的淩繹，不斷的在人潮之後奔跑著，歡快的看著各式的花燈，看著別人興致勃勃的猜著燈謎。而後自己的淩繹會在人流湧動之中緊緊的抱著自己，護著自己。
歲月在這樣美好平常的日子中漸漸的流逝，然後自己和淩繹，有了可愛的孩子。
淩繹會讓孩子騎在他的肩頭，而後空出手來牽著自己。
孩子會輕快的笑著，叫自己娘親~叫淩繹爹爹~
穆淩繹無聲的陪著顏樂，看著她笑意越來越深的小臉一個時辰之後，才起身幫她整理了身上的痕跡。他溫柔的，擦拭過，她的，身體，看著自己的顏兒那除了有繃帶蓋過，其餘都是自己穩痕的肌膚，不覺的再次落下幾個吻，而後才將她的謝衣和裏衣穿了上去。
他赤洛著身體，背對著自己的顏兒穿上了一套夜行衣，並帶上了她曾經帶來的短劍，出了屋子。
羽冉在宣非的提示下已經在穆府裏等了穆淩繹很久了。
他懂得顏樂說穆淩繹是她的夫君之後，兩人共處一室會意味著什麽，所以他並不會去打擾，隻在外麵耐心的等著，而後在涼亭之中，不顧那冷得入骨的冷風吹拂，有條不紊的將今日查到的線索全部疏理了下來。
穆淩繹一出屋子就看見遠處涼亭裏的光亮，朝著羽冉走去。
羽冉看著穆淩繹站在了自己的麵前，沒有起身和以往一樣行禮，而是沒有任何的見外，直接提問。
“如此做的後果，你覺得會有幾點？”
他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聽了他的秘密手下的簡單說明，他的手下知道的，比自己想象的多很多，幾乎關於穆淩繹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自己明明很少看見他在場，但他卻是都知道。
他在自己的提問中一味的躲閃著眸光，回答得支支吾吾，根本不像他所說的，他近日才到穆淩繹的身邊。
這個人，宣非，一直在穆淩繹的身邊，然後掩藏得很好，別人都未曾察覺過。
穆淩繹明明隻是一個抗暝司統領，卻擁有著一個兩個，甚至暗處那無數個眼線，確實和世子說的一樣，神秘莫測。
要不是他是自己的堂兄，自己作為私兵營裏監察京城的人，都要將這些稟告上去的。
現下有了這一層關係在，自己不僅瞞著梁啟珩，更得和他，和靈惜一樣，暫且不再世子的麵前說破他的身份。
靈惜……長大了之後，很是重，色。
竟然為了穆淩繹，連著她最親的哥哥都要防著，真真還是小時候那個搗亂的小壞蛋。
羽冉想著，不覺的搖頭，將手裏的筆放下。
穆淩繹看著羽冉表麵平靜的目光之下實則閃過很多情緒，聲音低低的反問了回去。
“你喜歡我的顏兒嗎？”
他答非所問，但卻覺得比起那所謂的什麽後果，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弟弟，會被自己和顏兒的愛傷害到嗎？
羽冉聽著穆淩繹的話，心驀然的輕鬆起來。
“堂兄都說了，是你的，淩昀還怎麽會惦記堂嫂呢？”
他覺得穆淩繹問這樣的話，讓自己第一次覺得穆淩繹在將他的人情味給予別人。
因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在自己對穆淩繹的認識中，他對除了靈惜之外的人，都不太在意的。
穆淩繹聽著羽冉的話，心裏那淡淡的擔憂瞬間消失。
“恩，如此甚好，這樣顏兒的心也不會有負擔。”
他的聲音透著平淡之餘，在得到羽冉這樣的答案之後帶著幾分輕鬆。
他不可否認自己對顏兒有著強勢，有著想獨占的心理，但那是在愛之上的堅持。在她無數次堅持她隻會愛自己之後，自己就變得釋懷了。
自己的顏兒在愛了自己之餘，還得擁有正常人會擁有的朋友，這樣她才會過得開心，她空白了十二年，荒廢了十二年的時光才會慢慢的填補回去，慢慢的充滿人情味。
羽冉聽著穆淩繹如此的回來，心下將剛才的猜測給推翻掉。
他臉上有了幾分笑意，覺得他穆淩繹，還是曾經的那個他。
不是他沒有為靈惜改變什麽，而是他無需改變，因為他自身該有的情感，都給了靈惜，都在靈惜的身上。
他不是關心自己，而後在為靈惜有可能出現的傷心預防著。
梁啟珩對她的糾纏，是她的煩惱。
然後現在穆淩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她的煩惱，讓她變得沉重，要避開自己。
羽冉最後很是為顏樂開心，很是慶幸她真的是苦盡甘來，真的是會越來越幸福。
“希望你好好得待她，我雖然姓穆，但我亦姓武，武家人給予我的恩情，多得我幾生幾世都還不完，我會將她當成妹妹一樣守護著。”
穆淩繹聽著羽冉的話，臉上第一次在沒有顏樂在場的時候會浮現出笑意來。他看著他，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玩笑道：“顏兒的哥哥又多了一個，這其實於我來說，多了一份吃醋的地了。”
他知道，是自己的顏兒太過可愛了，才會惹得她的哥哥們，還有羽冉這樣疼愛她，都在默默的守護著她。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顏兒擁有這一些很好很好的哥哥們，是她幸福的事情。
有他們和自己一起守護著顏兒，顏兒一定會被保護得很好的。
羽冉聽著穆淩繹的話，心下與他的兄弟之情漸漸的恢複，剛才的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也自然的問出了第二次。
“你真的下定決心要殺梁依窕嗎？”
穆淩繹這一次沒有任何的回答，直接回答了：“是。”
他沒辦法又著一個讓自己顏兒忍受了如此大的痛苦的人，還不知悔改的往白易的陵墓前跑，竟然和他抱歉著是她沒用，沒有讓顏兒死了，沒有讓白易如願的和自己的顏兒在一起。
他當時聽著暗衛稟告，是真的恨不得直接去了結了她的性命，讓她為顏兒的傷痛付出代價。
但自己衝動的殺意被宇瀚世子擋了一次，不會再被任何人擋住第二次了。
自己今夜，就會了結了她，讓她再也不能再對自己的顏兒懷著殺心了。
羽冉看著穆淩繹，心下因為他對自己的坦然交流，也恢複了親人之間的情感，和他說明一件事。
“其實梁依窕的所有手下都已經在今天，被世子盡數絞殺幹淨，特別是在林府的周圍，已經有了世子的眼線，所有今夜你的歸來如果受阻，那些人會幫助你的。”
他原本就算是可以說，也不應該在世子說之前說的，但看著穆淩繹眼裏的決然，他覺得他應該提醒他，而後跟他說明已經變化了的一些東西。
這樣，穆淩繹才會減少一些不必要的試探，能快去快回。
羽冉看著穆淩繹的眼裏，有著很深的擔憂，而這擔憂，有一半是因為：靈惜，不能失去他。
穆淩繹與羽冉對視著，看得出他懷的，是如此的心思。
他知道他擔憂自己之餘，還擔心著屋裏沉睡的顏兒，醒來會找不到自己。
自己的顏兒為了自己，甘願付出她自己的性命，要是自己出了什麽意外，對她來說是很沉重的打擊。
所以，自己不會出事，不會讓自己出事。
自己隻是去替自己的顏兒報仇，去一會就回來了。
他的目光漸漸的越過羽冉，看著那還亮著燭光的屋子，心下變得很是溫柔，不覺的低語。
“看來世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舍不得別人傷害顏兒一點。”
穆淩繹想，她的大哥最大程度的為她複仇了，要是自己不行動，簡直對不起自己的顏兒。
羽冉知道，穆淩繹說的從前，是指白易那件事。
世子第一次鋒芒皆出的去鏟除了一個深宮之人，為的是靈惜和穆淩繹被圍困在椿樓，差點被引火炸得粉碎的事情。
他想著，對著穆淩繹訴說著武宇瀚的在乎。
“世子對靈惜的愛很深，他比她大了六歲，深知失去她全家遭受了多大的痛苦，所以觸及靈惜，就是觸及世子的底線。”他的聲音沒了往時的冷淡，變得有些悲傷，帶著同情。
因為無論出於那一麵，這件事情於他，都是最為悲傷的。
他因為沒有將靈惜帶回來，讓她被囚禁了十二年。
他被尋找靈惜的武家拯救，而後與他們一起受著失去她的痛苦。
他在武家十年，看著武家失去了最疼愛的女兒，痛苦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