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少年——赤穹
“那顏兒,我幫你報答他就好,你不要去理他,不要一直親自去照顧他,我看他總是趁機占你便宜!”穆淩繹之前以為顏樂喜歡封年的時候,覺得是她給了他和自己一樣的縱容,但現在知道她和他是交易,她始終喜歡自己,他就知道,他看到的,大多都是封年主動去占顏兒便宜,為的是做給自己看,挑撥自己對顏兒的感情。
“淩繹,他對你不會有一絲威脅的,他知道我很愛你,他是斌戈人,可能是真的輕浮了些,我以後避著他些就好。”顏樂想著自己一直在封年麵前說著自己多麽多麽的愛淩繹,為了淩繹會怎麽怎麽樣,所以他鐵定是不會懷著別樣的心思的。
而他的動手動腳,可能真的隻是和國家的氛圍不同,顯得有些逾越些。
畢竟民風開放就是斌戈的招牌。
穆淩繹看著顏樂那明亮的眼睛裏不含一絲雜質,連一點而安撫都沒有,有的是無盡的坦蕩,驀然覺得自己要更加警惕些。
因為他的顏兒根本不懂封年的心思。
赤穹撐著自己的臉,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每一句都帶著十足的愛意安撫著對方,無奈的搖頭感歎道:“你們這是要酸死我嗎?”
顏樂瞥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含蕊剛才的位置坐下,一邊研墨一邊說:“是要——甜死你,教你將來怎麽哄女子歡心。”
赤穹倒顏樂給的這個理由不錯,訕訕一笑說:“顏樂,你挺夠義氣的,不然你教教我,怎麽樣才可以讓一個女子喜歡我,注意我。”
穆淩繹抬手去拿過顏樂手裏的墨硯,為她研磨,把筆塞進她的手裏,讓她安心寫便是了。
顏樂抬頭對著穆淩繹甜甜一笑,而後極快的收斂,看向赤穹挑眉說:“看到了沒,多學著點我家夫君,要從細微的小事做起,讓你心愛的女子感受到你的體貼。”
穆淩繹在一旁聽得十分的滿意,看著顏樂的眼裏盡是柔情和寵溺。
他的顏兒,是在炫耀她的夫君,炫耀自己。
恩,這感覺真不錯。
顏樂沾了沾墨水,一邊落筆,一邊聽著赤穹繼續好學的問:“還有嗎?”
“可多了,你跟著慢慢寫,你還小不是嗎,學到我家夫君這個年齡再討媳婦,已經技多壓身了。”
顏樂好笑他如此心急,但說起穆淩繹,她的聲音裏帶著滿滿的自豪。
“我才說過我不小的,但你要想啊,我不急著娶妻,我喜歡的女子不小啊!所以我得早些讓她喜歡上我。”赤穹十分耐心的解釋著顏樂對他的誤解。
顏樂的拿著筆的手頓了一頓,抬頭狐疑的看著他,試探性的問:“你說我家含蕊吧,”她看著他點頭,心裏對他的讚賞又升起來:“你……慢慢感化吧,不急的,也確實急不起來。”
她虎口婆心的說著,毫不壓抑眼裏的笑意。
“不過,赤穹,我由衷的勸說你,無論怎麽樣的愛,你都不能走極端,知道嗎?”
“我知道,你那表哥就是走極端,是吧。”赤穹感覺自己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她在說著什麽,指的是什麽意思。
他那日見他表哥和穆淩繹的對峙都看全了,本來他還覺得這顏樂會不會是兩人都不喜歡,畢竟兩人要帶走她都選擇了將她弄昏迷的手法,但如今見她醒來對穆淩繹的態度,對他用著夫君的稱呼。
就知道,她那表哥,愛她,愛到她嫁人了都要搶奪她。
對她——是極為極端的愛。
這穆淩繹對顏樂那十足的好,說明——含蕊姐姐的師兄才是好人。
也是,不然含蕊姐姐怎麽會一直尊稱著他師兄呢。
恩,不錯,幸好自己當初站在了他們這一邊。
嘿嘿,才能認識含蕊姐姐。
顏樂看著他理解的極為透徹,莫名的欣慰。
“孺子可教也~但你也別說我表哥壞話,他會這樣,都怪我。”她緩緩說著,將寫好的信紙拿起來輕輕的吹著。
穆淩繹生怕她那樣的臉部動作會牽扯到傷痕,急忙拿過,製止她道:“顏兒,不可這樣,小心臉上的傷。”
他原本還要安撫她不是她的錯,從來都不是她的錯,就聽見她做著這樣的動作,心都提起來了。
顏樂任由著他將信紙接過去,樣本要溢出悲傷的眉眼就那樣的染上了甜蜜的笑意。她癡癡的看著穆淩繹深情擔憂的目光,緩緩開口道:“赤穹,你又有一招可以學了。”
赤穹輕快的聲音回答:“了然,你們繼續。”
穆淩繹頓時覺得這小孩變得十分的順眼,他抬著對著顏樂笑笑,而後將已經自然幹了的信紙還給顏樂。
“顏兒,別把錯胡亂攬到自己身上,知道嗎!這信是不是要給武將軍送去?”
“是,顏兒都聽夫君的~”顏樂聲音甜甜的應著他,低頭重新看來一眼信紙上寫的內容:哥哥勿念,妹妹在回京路上,與表哥之間的間隙,還望哥哥從中調解一番。
穆淩繹看著這些天這麽多事,就被她總結出這樣簡短的一句話,覺得他的顏兒娘子真是一如既往的雷打不動。
他低低的笑著,拿過一旁的信封,幫她寫著:武將軍親啟。
顏樂看著才意識到自己上次就沒有些信封,小聲詢問:“淩繹,是不是送信就要寫著這個?”她不懂,因為從來都沒人教過,她也從來沒有收過信。
穆淩繹看出她眼裏的疑惑,想著她從小被囚禁,與人互通信件是不可能的,所以應該是沒想到此事。
他想著,為她而心疼著,輕聲安撫她道:“顏兒不懂的,以後我慢慢教你,好不好?”
“好~”顏樂十分開心的點頭。
她不在意她懂不懂什麽了,因為她的淩繹會教他。
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穆淩繹看著宣非端著飯菜進來,幫著顏樂將信疊好放進信封裏,而後交到他的手裏去。
“派人秘密送去,路上小心些。”宣非放下托盤,極快的領命而去。
赤穹是識字的,但他瀟灑慣的性子讓他毫不在意那些不關他的事情。隻是他的瀟灑,在含蕊重新出現之後,瞬間轉為拘謹!
他迅速的起身,對著她木木的站著。
連打聲招呼都開不了口。
而顏樂則將筆墨紙硯收了去,再將座位還她。
顏樂將筆墨紙硯隨意放到一旁去,而後極快的奔回來,按下穆淩繹要起來的身子,好笑道:“淩繹不用緊張,顏兒在。”
穆淩繹將她拉到自己的旁邊坐著,眼裏盡是心疼的提醒她說:“顏兒,不要每件事情都*,這樣我總覺得嫁給我之後,你受苦了呢?”
他想著從昨夜她就為自己洗漱,替自己脫鞋,今日又是將桌上的東西收著。
真真是做著以前都不會做的事情。
顏樂歪著頭,小指頭輕輕的戳著他的臉頰,好笑道:“沒有受苦,淩繹多慮了。”她說著輕輕擺正他的身子,要他不要一心隻在自己身上,現在在場的還有含蕊呢,她壓著聲音說:“正經些吃飯。”
她真的可以在任何人麵前和淩繹恩愛,就沒法在含蕊麵前和淩繹恩愛。
因為,含蕊是多麽冰清玉潔的女子,她曾經又喜歡淩繹,自己不能刺激她,要好好愛護她。
穆淩繹根本就沒法做到不看顏樂,他依然轉身回去,看著她抿著唇,眼裏帶著堅定,在點著頭。他真真忍受不住這樣的畫麵了,覺得她真的可愛到不行,直接上前去將她環進懷裏。
顏樂木訥的低頭,看著那環在自己周圍的雙手,要抬手將他推掉,但又想到他的傷還沒好。
她望向穆淩繹,想開口,卻發覺自己對他說話,本身就是帶著顯露的愛意的,一開口安撫他,更加礙了含蕊的眼。
穆淩繹感受到顏樂的拘束,鬆開了她,先開口。
“顏兒,先吃飯吧,然後再休息半天,我們就上路,回家。”
他終於不再看著她,伸著手去將桌上的粥舀上四碗,而後淡淡說了一聲吃吧。
含蕊一如既往的平淡,坐下後就自行吃了起來,反倒赤穹真的是更加到十分的壓抑。那樣的壓抑不是不自在,是激動,是對心裏猛烈愛意的雀躍。
他開始怕自己太過熱烈的愛會嚇到含蕊姐姐。
不過,自己好似不應該叫她含蕊姐姐,因為這樣會讓她更加覺得自己是一個小孩,是一個弟弟的。
顏樂端著粥到他的桌前去,猛的拍他的肩膀,故意嚇他道:“呆什麽呢!快點吃。”
赤穹被實打實的嚇了一跳,不滿的瞪了瞪顏樂,要眼神控訴著她。他保證要不是這顏樂剛才教了自己討好含蕊的招數,要不是含蕊在這,他一定讓她被自己猛嚇。
不過——
等一下,自己要是嚇唬她.……穆淩繹不帶自己去京城怎麽辦.……
不行不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忍。
顏樂看著赤穹臉上的怒氣就那樣的收斂了回去,還變成了十足的討好,那一臉假笑,讓她更忍不住去揭穿。
“赤穹,你臉是不是有問題呀?中風了?”
她裝作一臉關心,而後手又是往他的身上去,拍著他的肩膀。
含蕊微微抬頭,不解的望向兩人,心裏驀然覺得他們之間,為何突然相處得這樣的好?
她眼神帶著淡淡的不解望著顏樂,開口道:“你們.……什麽時候這樣熟絡了?”
顏樂對著急著解釋的赤穹的肩膀又是一陣,猛拍,而後搶在他開口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