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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她喜歡上了...封年

  “可淩繹,你又沒說不可以反悔。”她微撅著嘴俏皮的說著,好似他的沉重,他的受傷,她全看不見,她全不知道。


  而穆淩繹,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他剛才聽到的話,是真的嗎?


  她在說她反悔了,她要反悔愛上自己,要反悔和自己在一起,要反悔與自己定下的承諾。


  “顏兒,你反悔不了了,”穆淩繹語氣重的要將這句話刻進顏樂的骨子裏。


  他緊咬著牙,堅定的朝著自己的屋子而且,而後對宣非下令。“宣非,殺了封年,然後處理幹淨,明日的大婚按期舉行。”


  顏樂緊張的扒在穆淩繹的肩膀上看著後麵,對著已經拔劍的宣非喊著。


  “不可以,宣非,你家主子和我交易了,不可以殺,讓封年安全離開這!”


  封年看著穆淩繹轉身,不想讓顏樂看見自己,故意高聲的對著他們要消失在屋門的聲音,好心提醒道:“顏樂,交易過後,記得服用那個藥哦~我可不想以後替師兄養孩子。”


  穆淩繹破碎不堪的心,瞬間因為他這句話而被致命一擊。


  他紅了雙眼,看著懷裏點頭答應封年的顏樂,顫抖的問:“他說什麽。”


  “沒什麽,淩繹,快點完成交易吧,不過你得輕點,畢竟我剛才才受過你折騰,唉,說到底,先背棄承諾的是你,你說過在婚前不亂來的,但我卻已經是你的人了,唉。”顏樂先是答得很無所謂,而後又是極為的惋惜,她將背棄承諾的責任推給穆淩繹,而後將歎息聲極重的壓向他的心口,無視著他的眼眶裏,已經染上了淚水。


  於穆淩繹來說,顏樂的每一句狠話,都比任何人,包括她自己聽來要狠上幾十倍,乃至無數倍。


  因為之前的她,對自己無微不至到他覺得不真實,覺得是上天的恩賜給他的。


  別人對他不能有一句不是,不能有一點而挑釁。


  不然,先反擊的便會是她。


  而她明明要自己屈服於強權之下,卻在梁啟珩打壓自己之時,將自己維護得好好的。


  這樣暖心的顏兒,如今無著自己的傷痛,狠踩自己的真心。


  然後將他們之間以往最為甜蜜的情事,說成交易,還拿了藥。


  穆淩繹懂她一直不想與自己失控的,因為她要報仇,她始終記掛著報仇的事情。她說過在報仇之前不能有小孩子,所以自己以為,隻要讓她如願,她就不會抗拒自己了。


  “顏兒,我不會再要你的,你放心,你不想看到的不會發生的,小淩繹,小顏兒,都不會有,你別.……”


  封年驀然有些佩服穆淩繹了,他眼裏的凶光一直對著自己,強硬的態度一直避著顏樂。他就算氣得要把自己殺了,他也試圖勸說她,安撫她,拉回她。


  嗬,難怪她那麽聽他的話,那麽縱容他。


  不過他們之間的情感真是可笑,竟然將那樣沒有定數的事情胡亂寄托在那所謂的緣分之上。


  “你們既然歡愛過,就會有懷上的可能,顏樂,回去將藥吃下去,你說過你不要那些累贅的。”他覺得自己還真是時時刻刻不能放鬆警惕,不然她又得該被他感動,又得回到那個天真的模樣了。


  “淩繹~封年說得對,我們快回屋吧,我要先吃下那個藥,不能懷上孩子,不然真的不能反悔了。”顏樂低垂著眼簾認真思考著封年的話的模樣,而後說得十分的認可的點了點頭。


  但她不敢讓穆淩繹發現藥就被她揣在懷裏,不然她真的不能保證,自己能吃下那個避子藥。


  穆淩繹看著封年臉上一直帶著邪魅的笑催使著自己的顏兒,而自己的顏兒,真的受用,真的在按照著他的計劃走著。他無視自己疼得要喘不過氣的心,對他冷冷說:“我與我妻子的子嗣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


  “師兄,怎麽會輪不到呢?顏樂的歸宿,說不定是我呢?”封年十分輕鬆的笑著,反問著。


  他一句話的殺傷力,加上顏樂一直強調的反悔,直擊著穆淩繹的心口。


  穆淩繹冰冷的眸光掃向封年,強忍著要他當場斃命的心,冷冷開口:“宣非,帶他下去,明日的婚禮,壓著他出席。”


  他要他看著顏兒嫁給自己,讓他再無那不可能的念想。


  顏樂看著穆淩繹緊繃的側臉,輕聲的詢問:“淩繹~我都變心了,你還要娶我嗎?”她的話很輕,但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居話於穆淩繹,就好像是最後一擊,讓他再怎麽安慰自己都沒用了。


  所有的自我安慰都因為她這一句話功虧一簣。


  她為什麽要變心,為什麽?

  他茫然的轉頭,看著顏樂同樣茫然的眼睛。


  “顏兒,你——不可能變心。”他始終都不信,他懷裏的這個人,懷裏這個熟悉的顏兒,這個時時刻刻說著愛自己,溫暖著自己的顏兒變心了。


  一定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


  他終於抬腳進屋,而後將門緊閉,抱著顏樂往床沿去。


  他就緊緊的抱著她,緊緊的。


  然後窩進被窩裏,不讓她再說話。


  封年看著那緊閉的大門裏,寂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響,莫名覺得,顏樂會給穆淩繹更深的傷害。


  他低笑著,從宣非身前走過,進了自己的房間。


  穆淩繹算差了一步,自己就算不被壓著,也會出席明日的婚禮的,畢竟——婚禮舉行得了?

  還不一定呢。


  顏樂靠在穆淩繹的懷裏靜靜的,一點兒反抗也沒有,她感受著身邊的淩繹,在努力的壓抑著他自己的——怒氣。


  在努力的排解他自己的傷心。


  唉,為什麽?

  淩繹,你為什麽要這麽好?

  好到一點脾氣都不舍得向撒出來呢。


  “淩繹,”顏樂輕輕的叫著他的名字。


  “我在,顏兒,我在,”穆淩繹緊張的回應她,他的聲音裏帶著期待,帶著小雀躍。他在想,現在沒了旁人,隻有他和他的顏兒了。


  他的顏兒一定要來哄自己了。


  他的顏兒最暖心了。


  他將埋在她脖頸處的頭抬起,眼睛裏盡是熠熠的光,看著顏樂。


  “淩繹,沒想到我們竟然同床異夢了。”她不敢去與穆淩繹對視,她一直強逼自己,用最平淡的目光,看著床頂上就好。


  穆淩繹原本激動跳躍的心,又是受到殘忍的一擊,他裝作聽不見,撫摸著顏樂無神的眉眸,輕輕的哄著她說:“顏兒乖,很晚了,睡吧,明日還要早起梳妝呢。”他說完,極快的窩回她溫暖的脖頸處,而後輕輕的吻著她的耳邊,脖頸邊。手輕輕的撫摸著她——變得麻木的身子。


  “顏兒乖乖睡覺。”他沒有去占有她,隻是安撫她。


  顏樂一個側身,往床的最裏邊退了退,低低的說:“我不想嫁了,還是得嫁,不想愛了,還是得愛,你和祁琰一樣,強迫我。”


  她說完,就閉上眼睛睡過去了,一點兒不想去理愣住的穆淩繹。


  穆淩繹感覺自己的心被她狠狠的捏碎了。


  是真的捏碎了。


  她說她不想嫁給自己了,不想再愛自己了。可自己對她的愛,真的多到生生世世都延綿不盡的。而她之前明明說對自己的愛比自己對她的還要多,比自己對她的還要深。


  為什麽如今一個封年,就動搖了她對自己的愛。


  讓她決絕的將那份愛舍棄掉。


  然後,自己不僅成了梁啟珩的影子,更變成了那不堪的蘇祁琰。


  自己,在她的心裏,不再是唯一,不再是特別的人,變成了誰都可以比擬的人。


  穆淩繹一整夜都陷在煎熬之中,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因為他一向那縮在床角的小身影靠近,她就閃躲。


  到後麵,她甚至低低的抽泣起來,喃喃自語起來。


  她可憐的低語著:“不要強迫我,不要強迫我,”好似自己真的將她逼向絕境了。


  顏樂醒來之時也才發現自己昨夜竟然夢到哭出聲來,昨夜那夢境也沒什麽可怕的,無非就是那從小一起長大的八個人,全都出現在自己麵前,都各執那柄再熟悉不過的短劍要刺向自己而已。


  到後麵,她們都停下來,要自己殺了——她們。


  為什麽連一個夢都要強迫自己呢。


  為什麽在夢裏,自己都要被殺戮籠罩呢。


  顏樂木訥的轉身,睜眼,看著身邊已經沒了穆淩繹的身影。


  穆淩繹昨夜越安撫顏樂,她就哭得越厲害,乃至他不敢再出聲,不敢再繼續陪著她。


  穆淩繹立於後山的懸崖之上,任由著寒冷的山風猛吹著自己,而後將自己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冰凍著。他不再在意自己回去是否還能給他的顏兒溫暖了,因為她已經不愛自己,抵觸自己的觸碰。


  她厭煩了自己。


  她喜歡上……了.……封年。


  那個還未見麵就已經引起她重視的封年。


  原來,就算不到斌戈去,上天也會將他送到她的麵前來。


  而自己竟然天真的以為她真的會對自己始終如一著。


  她可是被囚禁了十二年呀。


  好奇心被限製的十二年的她,怎麽可能因為一朝見到自己,就被自己牢牢的抓住呢。


  穆淩繹嘴角上盡是對自己的自嘲,他不自覺的往懸崖末端走著,想去看看這深不見底的崖底,是不是和她顏樂一樣的混沌,一樣的茫然不可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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