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陸漓,葬在哪了?
不過,不說那話題……
我眼珠轉悠了一下,又扭頭回去看向了金先生,對著他眨巴了下眼。
金先生挑著眉看著我,就是不說話。
我瞅了他一會,終是忍不住問道:“陸漓,葬在哪了?”
這句話問出,我隻覺得有一種刺痛從心底泛起,沿著血管向全身傳遞。
那種痛,讓我忍不住的,身體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有想過陸漓,葬在了哪……
我也從來沒有想問過金先生。
而現在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麽。
因為,一旦問出來,陸漓就真的死了。
咱們國人有句古話,叫入土為安,人死了,入了土,那便是徹底的安了,了斷了塵世間的一切,安了。
那時候,金先生將天珠給我,指著那顆鑽石說,那就是陸漓的時候,我很傷心,卻也覺得有些安心。
因為,陸漓並沒有了斷這一切,他,還留在了我身邊。
可,金先生先頭那般說……
許是我身體顫抖的有些厲害,我的聲音都透著一些抖動,端著水杯的手更是抖的厲害。
猴子一下竄了起來,蹲在了我的麵前,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低低的道:“妞,別問了。”
我咬著唇,對著猴子輕搖了下頭,轉而盯著金先生。
我就算再痛,再不願意,但是,如果……
如果……
如果陸漓是入了土,如果這顆鑽石並不是……
那麽,我再痛,也不能讓他孤零零的,連一個掃墓的人都沒有。
我盯著金先生,金先生也瞅著我,他的臉色一點點的沉靜了下來,然後,在我的眼睛都有些被霧氣模糊掉了的時候,長長的歎了口氣道:“顧小姐,我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拿顆假的來騙你。”
我有些呆。
我還啊了一聲。
金先生輕咳了一聲道:“那個,大少說,雖然他骨灰都做成了鑽石,但要是一個墓都沒有也不好,所以呢,他讓我火化的時候也將他的衣服順帶著一起火化,那些衣服的灰拿骨灰罐子裝了,買個墓地給埋了,也算是意思意思有個墓,省的有些人拎不清的,去找你,啊,主要是我的麻煩。”
我很是呆了一會,隻覺得心裏一陣陣的痛,喃喃的道:“衣冠塚。”
“是的。”金先生輕點了下頭道:“我給他在申城郊區的墓地買了個穴,將那個罐子埋了下去,也立了碑,不過呢,至今為止,別說陸家人,就是劉桂芳,也沒有問過我,大少埋在什麽地方。”
說到後麵,金先生的聲音也沉了下去,輕輕的歎了口氣。
我咬了下唇,低聲道:“就算是衣冠塚,也是不能丟那不管的,這次回來,我們就去看看。”
“好。”金先生點點頭後,伸手指了下我的胸口,道:“其實,你去不去都沒有關係。·”
我伸手從脖子裏勾出了天珠,裹在了掌心裏,輕輕的輕輕的握著,也不知道握了多久,我的心才慢慢的平複下來。
這個時候貴賓室裏的喇叭響起了和悅的女聲,是我們這趟飛機開始登機了。
猴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對我伸出了手。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發覺,好吧,可能是先頭那一下刺痛,讓我的身體都處於無力狀態……
我伸手握住了猴子的手,就著他的力站了起來,然後輕籲了一口氣。
我們是頭等艙,是最優先登機的,我們走出頭等艙候機室的時候,外麵的登機口還在排隊,並沒有放人。
猴子牽住了我的手,金先生跟在了我後麵,我們三人從排隊的人群旁邊走過,徑直走到了頭等艙登機的地方。
而那個登機櫃台的另外一邊就是普通艙的入口。
猴子將我們三個的登機牌都交給了驗票員,在等待的時候,我往普通艙那邊看了一眼。
然後,我感覺到了一道目光,順著那目光看過去,我看到了先前那個有些熟悉感的身影。
因為在排隊,她沒有地方躲,或者說,現在是不想躲了,所以她幾乎可以說是還特意站出來了一些的,盯著我。
眼神很冷的盯著我。
我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了這人是誰。
是陳露。
陳涵的妹妹陳露。
“走吧。”猴子拿回了登機牌,對我道了一聲,同時輕拉了下我的手。
我嗯了聲,淡然的從陳露身上收回目光,跟著猴子走了進去。
上了飛機,找到位置坐下,我看向了舷窗外麵。
說起來,其實也不到三年,可是,我卻是早已經遺忘了陳涵,就好像,那是上輩子出現過的一個路人一樣。
甚至,我現在想,努力的想,我都想不起來陳涵長什麽樣子了。
而如果不是陳露的那種眼神,還有應該是因為緊張,她在瞪著我的時候下意識的抬手輕拂頭發露出的那隻玉鐲……
好吧,我承認,我對她隻有一種熟悉感,長相卻是不記得,也沒有認出,但是我花錢買的玉鐲,我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
更何況,那是我花錢買的,結果卻是肉包子打了狗的玉鐲!
算算時間,陳露應該已經大學畢業了。
看她今天一身白領麗人的打扮,應該是參加工作了,而且工作還不算太差。
“要去查嘛?”猴子在我身邊坐下,淡聲問道。
我啊了一聲,扭頭看向了他。
“很容易查的,她有同伴,等下找機會問下她同伴,就知道她現在是什麽狀況。”猴子聲音很淡的道:“而隻要告訴她同伴,她哥哥是個什麽人,想來……”
“算了。”我打斷了他的話,輕聲道:“算了,各走各路吧。”
想想那時候陳露的確是對我各種看不起,但是呢,她也並沒有做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我的事,至少,比起陳母理所當然的把我當保姆,她偶爾也會說兩聲謝謝,拿了我的金器,也還是還了回來。
而且,今天看她那個樣子,想來哥哥入獄,房子也沒了,而按照陳母那個性格……
她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她能拚到現在這麽一個可以坐飛機出行的位置,付出也不會少。
沒有必要還要去對這麽一個小姑娘落井下石。
至於她對我露出的那種冷意,那又如何,我也沒有原諒他們家對我的傷害。
陸漓曾經說我是最善良的女孩,其實我不是。
我善良,那也不過是因為我不在乎,或者說,沒有被衝擊到我的底線。
我輕咬了下唇,低聲道:“不用管陳露,如果有機會,去看看陳涵現在怎麽樣。”
猴子輕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