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這是準備去哪?掏馬糞?
我就那樣靠著衣櫃門好一會,才擦去了臉上的淚漬站直了身。
我輕吸了一口氣,拿了一件睡衣換上,然後再又挪到了床邊,上了床,倒頭繼續睡。
陸漓已經死了,連身體都已經火化了。
而我,還必須活下去,像陸漓說的,向前看……
我心裏這麽念叨著,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這次,我沒有做夢,也沒有一下冷一下熱的,我很是安穩的大睡了一覺。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眼睛一睜開,便清楚的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抱著雙臂,長腿架在了床上,應該是睡著狀態的陸陵光。
我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
他身上穿著的,還是先頭換的那件襯衣,帶著一些皺褶,頭發也很是有些淩亂,這麽低垂著頭,麵容都被散發給遮擋得有些看不清,往日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冷傲便一絲都不見,而是多了一種讓人心底都柔軟起來的無邪。
我抬頭朝窗戶看去,窗簾已經拉上,不過從縫隙裏還是透了一些微光進來。
看那亮度,應該是早上了。
我動了動身體,身體雖然還是有些酸痛,但是比起昨天已經是好了許多。
至少,我這麽偷偷的起身,偷偷的爬下床,也沒有任何問題。
我下了床後,再又輕籲了一口氣,然後想著我是先去洗澡呢,還是先將陸陵光給弄到床上去。
他用這種姿勢睡覺,我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會腰酸背痛!
我隻想了一會,便繞過床邊,走到了陸陵光的身邊。
我算了一下他的身體和床上的距離,再考慮了一下,是先搬他的腿還是直接將他身體抱到床上。
我正比劃著如果不動他的腿直接搬身體的話從那邊下手比較好,一抬頭,便看到了一對帶著血絲的眼睛。
我嚇的對後麵退了一步,然後輕聲道:“陸陵光?”
陸陵光眼神有些散的看了我一會,將長腿慢慢的放下,然後對我伸出了手。
我有些呆的看著他。
陸陵光眼瞳總算是聚集了一些,咬著唇的道:“麻了!”
我啊了一聲,明白了!
趕緊的上前用力攙扶住了他的胳膊,然後用力的,支撐起他的身體,讓他從椅子上挪到了床上。
然後我將枕頭給鋪平一點,扶著他將他放倒。
陸陵光哼了一聲。
我柔聲道:“你放心,我已經好多了,你睡會,安心睡,有事我會叫你。”
陸陵光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嗯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我將他的身體搬動到最舒服的姿勢,然後將被單給他蓋上。
陸陵光再又哼了一身,翻了個身側身躺著,還打起了小呼嚕。
我看著他的樣子,不覺輕翹了下唇角。
然後,我到衣櫃裏拿了套衣服出來,打開門走到了外麵的小客廳。
外麵並沒有人,窗簾也是拉著的,茶幾上麵收拾的幹幹淨淨。
我掃了一眼後,便去了小客廳的那個洗手間,認認真真的幹幹淨淨的洗了個澡,換上了新衣服。
走出洗手間,我拉開了小客廳的窗簾,清晨的陽光便從外麵傾斜而入,在我眼前亮起了一片璀璨之色。
我不覺微眯了一下眼,再又睜開。
我對著那陽光張開了雙臂,狠狠的做了幾個擴胸拉伸動作,還扭動了下腰,晃動了下脖子,然後朝窗外看去。
先是看到對麵一座非常有氣勢的古堡一樣的三層建築,然後便看到下麵那用石板鋪出的街道。
不寬,很有年代感的街道。
此時天光剛剛大亮,街道上很是安靜,一個行人都沒有,偶有微風吹過,吹起了對麵大樓上掛著的古老旗幟,靜默之中便又帶出了一些靈動。
這裏,應該是中心城區,這一棟應該也是一棟老屋改建而成的酒店,房間位於三樓。
我心裏這麽默默的想著,收起了手,再拉起了窗簾,隻留了足夠透進讓房間明亮的縫隙。
我轉身,又輕輕的走回了臥室。
昨天拉開衣櫃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在衣櫃的下麵放著我的行李箱,還有我的背包。
我拿出了我的背包,再又輕輕的回到了小客廳。
坐在沙發上,我打開背包,將裏麵的東西一樣樣的淘出來。
拿第一樣東西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背包裏的東西隻怕被人翻了不止一遍,而最後整理的,應該是陸陵光。
因為呢,我這個人是個懶人,放東西一向很隨意,通俗點說,就是東西都對著背包裏麵一丟,要找的時候再一頓掏,沒有什麽固定的位置和順序。
呃,準確的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丟了多少東西在裏麵。
而現在,背包裏麵的東西放得整整齊齊,而且,還是將東西都歸納好後,再放入各種不同樣的小包。
我跟陸陵光認識這麽多年,他這種將不同的東西都放置在固定位置的習慣,我還是很清楚的。
最上麵的是手機和分別放著證件和銀行卡的兩個小包,然後是絲巾,放著鑰匙的小包,放著各種緊急藥物的小包,放著簡易梳洗工具的小包,放著兩隻潤唇膏什麽的小包……
最下麵,則是最重的電腦充電器,手機充電器。
而在背包的內囊裏,則是我的手提電腦,和那本手劄,以及兩本做滿了各種記錄的筆記本。
我將東西都拿了出來,放在了茶幾上,一樣樣的看過後,確認除了現金之外,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裏。
所有,對我最重要的東西都在這裏。
我拿出了那兩本筆記本,那兩本,記錄了這段時間陸漓和我所有心得的筆記本,輕輕的貼在額頭上,籲了一口氣。
然後將東西又重新放了回去。
我將背包拉鏈拉起後,起身走到小餐台前麵。
餐台上放置著一個裝著麵包和點心的托盤,還有一個在歐洲真是非常少見的可以燒熱水的電熱水壺!
我拿著電熱水壺燒了一壺開水,衝了一杯咖啡,就著咖啡吃了點點心。
然後,我輕輕的拉開了酒店的房門。
就對上了一對很是犀利的眼睛。
準確的說是,帶著黑色墨鏡的眼睛。
我有些呆的看著那兩站在門口,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黑色墨鏡,人高馬大,看著我臉上就如同繃直了的肉塊一般的洋鬼子。
幸好,在我驚訝出聲之前,對門的房門打開了,唐燃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還對著我擠著眼的笑道:“喲,顧小姐,這是準備去哪?掏馬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