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怎麽可能是妞
“你叫什麽?”靜默了一會後,那人問道。
聲音又冷又疏遠。
我默然不出聲,隻是努力的積攢著身體的力量。
“你……”那人發出了一個音後,又好像自嘲一般的輕笑了一聲,低聲說:“你怎麽可能是妞。”
我咬住了唇,手在地上摸索著,努力回想著這房間裏有什麽東西可以利用,可以用來砸爛他的頭。
我還沒有摸到任何東西,身邊發出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跟著那人應該是坐了起來,然後又站了起來。
聽著腳步聲,他應該是走到了門口。
我心裏躊躇著,想著我這個時候叫出來會是個什麽結果。
啪啪啪,屋頂上的燈發出了幾下輕響,隨後有光亮閃動,然後一下亮了起來。
被那亮光一刺,我下意識的又閉上了眼。
然後又猛的睜開,朝門口看過去。
門已經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身形削瘦的少年站在了門口。
我看過去的時候,他應該是看到了我然後猛然轉頭,所以我隻看到了他的側臉。
雖隻是側臉,卻是棱角分明,線條優美,膚似白玉,眉角若畫,年紀還輕,已經有了國色的雛形。
那一眼很短暫,少年便完全扭過了頭去,隻拿背對著我,手扶在了門框上,輕聲說:“對不起。”
我一愣,準備大叫的聲音一下又給愣了回去。
“快找,陸少!你在哪?”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紛雜的聲音。
“先生女士,你們這是?”同時還有經理的聲音。
“滾開!居然有膽子做這種齷齪事,我告訴你們,要是陸少有什麽差錯,不說那死不要臉的,你們都得給陪葬!”
門外響起了一個女人尖銳的叫聲。
少年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從褲口袋裏掏出了一疊鈔票對後麵丟了過來,低聲說:“不要告訴別人剛才的事,如果你不想死,就誰都不要說!”
“這位女士……”
“滾開,知道我是誰嘛?說!你們是不是和蔣麗那賤*貨是一夥的!”
少年的頭動了一下,好像想回頭又強行忍住一樣,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然後將門稍微打開了一些,從門縫裏走出去後,隨手就將門關上了。
“碧麗,別吵了,我在這裏。”
外麵響起的少年聲音,雖然還有少年的稚嫩,卻清亮之中帶著天然的威嚴和磁性。
“陸少!你沒事吧?都怪我!我應該一直跟著你的!我就知道那賤*貨不懷好意!她跟……”
“住嘴!”少年厲聲喝道,打住了那女人的話。
“人抓住了?”靜了三秒,那少年問道。
“抓住了!胡家那幾個還想跑,我……”
“那好,都帶回去,走!”
“陸少,這幫家夥敢在這裏使壞,這店隻怕也不是什麽……”
“我說,走!”
少年的聲音低沉,帶了凍入心扉的冰寒。
女人的聲音頓時消失了,外麵腳步聲亂,好像一堆人往電梯那走去。
我手扶著置物櫃坐了起來,眼眶之中有酸痛之意,我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然後拿起了已經被撕成了兩半的短褲將下麵擦幹淨,再拿過丟在一邊的褲子穿上。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這麽囂張?居然敢在咱們店裏抓人打人!”
“肯定是比老板更厲害的人啊!你沒看到剛才在電梯那,二老板那神情?他都怕出了滿頭的汗!”
“嘖嘖,這比老板都厲害,得是什麽人?”
“做事做事,別再說了,下麵的場子都被砸了,下幾個人下去幫忙。”
門外有幾人匆匆走過,說話聲音傳了進來。
我的手頓了一下,打開了我自己的置物櫃,拿出了一條毛巾,慢慢蹲下了身子,去擦地板。
一下又一下,我的眼淚不覺從眼角滑落下來。
在這種地方做了這麽久,就算開始的時候懵逼,現在也回過神來,剛才那少年對我做了什麽。
可是,我更明白的是,這事我無法對任何人說。
因為,在這裏,沒有人會替我出頭,沒有人會說是那少年,他們隻會說,是我勾引了那少年,是我想烏雞變鳳凰。
所有的錯都會是我的。
我會成為她們嘴裏的破鞋,我以前所有的堅持都會成為笑話,然後,經理也會誘惑我,不要隻做足浴,而是像其他人一樣,去做那種特殊服務。
我再痛再委屈,也隻能吞到肚子裏。
將地板擦幹淨後,我將毛巾塞進了垃圾袋,再將垃圾袋塞進置物櫃裏我的布包裏,關上櫃門之時,我看到了那少年丟在地上的那疊鈔票。
那是厚厚一疊的千元香幣大鈔。
看著那疊至少有兩三萬的香幣,我扶著置物櫃站著,然後又慢慢的滑落下來。
我伸手撿起了那疊香幣,將錢緊緊的捏在了手心裏。
我抱著膝蓋,頭埋在了臂彎之間。
我咬著唇,努力的不發出哭聲。
可是我忍不住眼淚,忍不住那潺潺而流,如同決堤一般,如同那一天,那將我的小紙板屋子給淋成了一團紙糊的大雨一般。
不過瞬間,就將袖子全部濕透。
“對了,顧青呢?”
“不知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她了,經理說讓她休息一下。”
“休息?我們累死她休息?跑哪休息去了?快去找出來。”
門外又響起了聲音,我打了個激靈,拿起袖子將臉上的淚給擦掉,可是眼淚還是收不住。
聽著聲音往換衣間這邊過來,我忙站了起來,起身太急,我不覺打了個踉蹌。
我扶住了置物櫃,想了想,將手中的鈔票鎖進了置物櫃後,往裏麵走去。
我走到了裏麵的小間,剛在那小床上麵朝牆壁的側身躺下,換衣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同時,打開那門的女人說道:“先頭那陸少就是從這邊出現的,別不是在這裏做什麽好事吧?”
“不會吧?那個女人可凶悍了,我剛聽說她在下麵抓住蔣麗的時候,拖著蔣麗的頭發抽她的耳光,還說誰敢打他們家少爺的主意,一定會剝了那人的皮。”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換衣間,隨後,有人看到了我,聲音上挑,帶著濃濃的揣測惡意問道:“喲,顧青,你在這裏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