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雲陽郡主
隻看這婦人和小女娃通身的氣派便可知她們定是出身高門,但季卿想了想,卻發現自己以前並未見過那婦人。
但想了想,又不覺得奇怪了。
這婦人的年紀要比季卿大個十幾歲,十年前季卿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而婦人卻已經嫁作人婦操持庶務了,便是同在京城,但兩個年齡段的人本就甚少有交集,季卿從前沒有見過這婦人,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雙方素不相識,一直盯著人看總是有些不妥的,是以季卿隻看了這麽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然後,季卿發現,賀章與這婦人,似是相識的。
賀章這時微微側了側身子,朝著婦人輕輕點了點頭。
而那婦人,也含笑點頭作為回應。
“賀大人。”婦人道。
同時,婦人的目光往季卿身上略略一掃,最開始明顯有些意外,但很快也就變得從容,還特意朝著季卿笑了笑。
倒是婦人懷裏的小女娃,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季卿,在觸到季卿的視線時又有些害羞往婦人的肩頭躲,別提有多可愛了。
因為這小女娃,季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婦人注意到小女娃的動作,也跟著笑了笑,隨後帶著小女娃進了五味齋。
而小女娃才進了五味齋的大門,就因為空氣中彌漫著的點心的香甜而將其他事情都拋到了一邊,甜甜軟軟的聲音也由之傳到了季卿的耳中。
“母親,我今天能多吃一個玉露團嗎?”
季卿麵上的笑容加深。
她似是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季卿扭過頭看向賀章,賀章自然知曉她的意思,卻沒有急著說話,而是道:“先上了馬車再說吧。”
季卿點了點頭。
兩人登上馬車,待馬車駛離五味齋,季卿才問道:“方才那位夫人,你認識?”
賀章微微頷首:“那是莊王妃。”
莊王妃?
季卿稍稍想了一下,然後才從記憶的深處找到了對莊王府的印象。
最初的莊王其實是先帝的庶兄,隻不過先帝的這位兄長才及冠不久就早亡了,隻留下了妻子蘇氏和唯一的一個兒子,自然而然的,他這唯一的兒子也就繼承了王位,也就是如今的莊王。
如今的莊王是隆泰帝的堂兄,比隆泰帝大了八歲,他繼承王位的時候還隻是個孩子,莊王一脈本就不得勢,蘇太妃和莊王又是孤兒寡母的,就算身份尊貴,但可想而知,那些年也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的,也是直到莊王年紀漸長,不再像小時候一樣可以任由人欺辱了,情況這才有所好轉。
但即便是這樣,莊王府也仍是不顯山不露水的。
也不知道是莊王本就不想摻和到儲位之爭裏去,還是莊王府勢弱,並沒有參與的資格,總之隆泰帝與端王之間的爭端,莊王當初從頭到尾都並未涉及到其中,就算沒有旗幟鮮明地支持隆泰帝,但同樣的也沒有支持端王,是以隆泰帝登基之後,對這個並沒有比自己大多少歲的堂兄倒也並未有任何的為難,可以說是給足了莊王府的體麵。
至於莊王妃……
季卿似乎隱約聽說過,莊王妃的身體好像不太好,常年在王府深居簡出,似是在調養身體。
“……看來莊王妃的身體調理得差不多了。”她道。
方才見著莊王妃的時候,季卿並未看出她的身體有何不妥。
賀章點了點頭:“莊王妃自出生起便身子弱,若不是出身名門,隻怕也活不下來,聽說這些年也是莊王費盡心思尋了一位擅長調養身體的名醫來,才得以將莊王妃的身子調養到與正常人無異……”
季卿恍然。
原來是這樣。
她想起先前那個可愛的小女娃,不由得笑了笑:“方才那小姑娘是莊王府的小郡主嗎?看著倒是與莊王妃眉眼有些相似。”
那小女娃與莊王妃雖然並不十分相似,但眉眼之間也確實有些相像,讓人一見就覺得這定是母女倆。
不過……
那小姑娘看樣子也有三四歲的樣子了,看來莊王妃至少在四年前就已經將身子調養得當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懷孕生女。
賀章聞言,笑了笑:“那是雲陽郡主,今年才三歲,是莊王和莊王妃的掌上明珠,才一出生莊王就上了折子為她請封……”
如此說來,莊王和莊王妃也確實對雲陽郡主極為寵愛了。
“莊王妃調養好身體才得了這麽一位郡主,會疼愛些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季卿道。
賀章點了點頭,“如意說的是。”
季卿於是有些狐疑地看了賀章一眼。
雖然賀章說的話聽著似乎都沒有什麽不正常的,但她總覺得賀章這話有些怪怪的,就好像這話裏還有些什麽意思並未被她悟透一般。
“難不成,我哪裏說錯了?”季卿忍不住問。
賀章失笑:“如意,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季卿想了想,也確實沒有想出有哪裏不對勁的,這才作罷了。
她又想起來係統的那個任務了,於是問道:“那……我們這就回去了?”
賀章的眼裏閃過些許笑意,道:“如意,現在還早呢,不如我們就在外麵多逛逛,好好故地重遊一番,如何?”
這可真是正合了季卿之意了。
她跟著就想要點頭,但又覺得自己這樣的表現是不是太過急切了,於是輕咳一聲,緩了緩,這才道:“也好。”
賀章低聲笑了起來。
這輛馬車是專為賀章準備的,車內的空間比起普通的馬車自然要大了不少,但再怎麽樣,這也隻是馬車的內部空間而已,裏麵坐了兩個人之後,這車內的空間也就更顯得小了,現在賀章這樣一笑,季卿隻覺得那笑聲就像是貼在自己的耳邊響起的一般,讓她的耳朵都跟著有些癢。
下意識的,季卿抬手摸了摸耳垂。
賀章就似是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誰而起,這時還一本正經地道:“如意,怎麽你的耳朵有些紅了,難不成是受了涼不舒服?”
聽在季卿的耳中,這話就是帶了那麽些假惺惺,讓她覺得尤為的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