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無法直視(二更求訂閱求月票~)XiNShU.CoM
賀章不知道的是,在他醒來的同一時間,在同樣的晨光裏,季卿也自夢中醒來。
想到先前入賀章的夢中聽到的那首詩,哪怕她知道,那隻是賀章的夢,但因為那夢中人是她自己和賀章,季卿仍忍不住紅了雙頰。
她更沒想到的是,賀章平時看著再正經不過,十年來與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之下,而且還早早知道她的身份,以及他們之間的婚約,卻是從來未在她麵前有任何逾矩之舉,隻是這一做起夢來,怎的就如此……
如此,熱情到讓她承受不住呢?
季卿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賀章這人。
心口不一?
口不應心?
口蜜腹劍?
陽奉陰違?
這些詞好像都不怎麽合適,但這足以表達季卿現在的心情了。
想到那首詩,季卿忍不住用力啐了一口。
有過這麽一段經曆,季卿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再見賀章了,隻怕一見著這人,她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到那首詩。
什麽“金針刺破桃花蕊”,什麽“不敢高聲暗皺眉”……
季卿用力捂住自己滾燙的臉頰,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盡量將這夢中之語拋到一邊,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這時天還隻是微亮,估摸著頂多也就卯正,這個時候起身顯然有些早了,但讓季卿繼續睡,她又怎麽都睡不著了。
在床上躺了許久,總算是熬到了辰時,季卿再也躺不住了,才一聽到外麵傳來丫鬟們的走動聲,立即就坐起身喚了人進來。
季卿如今住在自己的宅子裏,上麵又沒有長輩,自然不會苛待了自己,平日向來都要睡到辰正才起身的,所以這會兒剛到辰時就聽到季卿喚人,忍冬和冬青顯然也很驚訝。
驚訝歸驚訝,兩人連忙帶了兩個小丫鬟進門服侍季卿梳洗。
不過……
細心的忍冬見著季卿的麵上似是還泛著紅,有些擔憂地道:“主子,您可是染了風寒了?婢子見您麵色不太對……”
一邊說著話,忍冬一邊探手向季卿的額頭碰去。
觸手隻是溫熱,並不似忍冬所想的那般滾燙。
咦?
忍冬有些不解。
季卿一張臉看著倒是更紅了,猶如塗了最上等的胭脂,看著格外的動人。
先前睡不著,可不就翻來覆去的將賀章那夢中的情形一遍遍回想麽,尤其是那首詩,季卿更是不由自主的回想了好幾遍,這樣一來,可不就成了現在這模樣呢?
倒是叫忍冬誤以為她這是染了風寒了。
季卿當然不能將這個中因由說給忍冬聽,避開忍冬那詫異的眼神,輕咳一聲,擺了擺手,道:“我沒事,早膳準備妥當了嗎?”
忍冬更詫異了。
平日裏的這個時辰,季卿尚未起身呢,按著季卿的習慣,廚娘向來都要到接近辰正的時候才會準備早膳,可這會兒才辰初呢。
主子,今日怎的有些怪怪的?
事實上,季卿話說出口後就察覺到了不對,但話都已經出口了,總不能收回來,便故作無事地挪開眼。
忍冬見狀,總覺得有些忍俊不禁,但她也不能當著自家主子的麵笑出聲吧,於是連忙喚了小丫鬟上前奉上溫水和帕子。
季卿一直到梳洗完畢,又用了早膳之後,才總算恢複如常。
因為那個夢,季卿覺得,至少近幾日,自己是沒辦法再拿從前的眼光來直視賀章這個人了,原想吩咐忍冬,若是賀章來了直接婉拒的,但想了想,這幾日賀章都沒有過來,今天應當也不會例外,到底還是沒開口。
否則的話,若是忍冬問起因由,她要如何說?
說她做了一個夢,夢中賀章對著她念詩?
季卿可說不出口。
丫鬟們才收拾好桌子,於嬤嬤就走了進來。
“姑娘,聽金寶說霓裳閣裏又新到了些最新樣式的料子,老奴看姑娘的衣裳也不多,姑娘今日也起得早,要不老奴陪著姑娘一起出去轉轉,看著挑幾匹好料子做衣裳?”於嬤嬤喜滋滋地道。
這段時日以來,於嬤嬤的心情都極好。
姑娘和賀大人將婚事挑明了,而且季家眼看著就能翻案了,等到夫人他們歸京,那姑娘就可以準備出嫁了,這一樁樁,隻是想想就足以讓人滿懷期待了。
如此,於嬤嬤的心情又如何能不好?
至於於嬤嬤所說的,季卿衣裳不多的話,那還真不是實話。
這十年來,季卿幫著賀章管家,而賀章,不管是出於給季卿報酬的心理,還是變著法兒的補貼季卿,總之是真的沒虧待過季卿,每到換季之前,更是會有人及時給季卿量體裁衣,絕不會短了季卿的四時衣裳。
於嬤嬤這樣說,也隻不過是想尋個理由去霓裳閣看看而已。
姑娘既然過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了,那嫁妝自然也該好好備一備,當年夫人雖然對與賀家的親事並不是很滿意,但給姑娘的嫁妝卻也是早早就開始備著的,隻不過後來季家被抄,夫人多年來的心血,都付之一炬了而已。
如今夫人尚未歸京,於嬤嬤自然要多幫著夫人操持一二。
那霓裳閣的料子在京中極為有名,哪家辦喜事不得去霓裳閣裏挑幾匹好料子啊,隻是於嬤嬤想著自家姑娘臉皮薄,沒有說得這麽明白而已。
季卿倒也真的沒想這麽多,但她卻搖了搖頭,道:“於嬤嬤,現在季家的案子正在審理之中,在這件事未能塵埃落定之前,不宜節外生枝。”
於嬤嬤輕輕歎了一聲。
姑娘說的對。
不過……
姑娘不能去,她可以自己去霓裳閣看看呀,若是有讓她滿意的料子,到時候也可以直接買下來便是。
這樣一想,於嬤嬤又高興了。
當然,最好還是和姑娘一起去,如此才能知道姑娘的喜好,這些東西買來都是給姑娘成親準備的,總得要姑娘自己喜歡才行。
於嬤嬤道:“真希望賀大人能盡快將案子查明,揪出那幕後主使者,還季家一個公道,也讓姑娘可以隨意在外行走……”
說這話的時候,於嬤嬤眼中隻有期待,而沒有任何的頹喪。
十年都過來了,現在希望近在眼前,又何需頹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