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連環計
白慕容冷冷哼了一聲說道:“不錯,本相也是相信這說法,可是姑娘可是想到了,那些人都是本相心腹,若是追索到了裳兒下落,那些人的下場又會怎樣呢?”
“相爺,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難道相爺還要孟淳來說嗎?”孟淳突然陰冷著聲音打斷了白慕容,白慕容頓時愕然愣住,眼前的孟淳立時讓自己覺得無比陌生。
原來這個女人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陰毒呢,看來自己是被她柔弱的外表迷惑住了!
“你的意思是就此犧牲了本相的那些心腹嗎?”白慕容知道事情走向必然是這種結局,於是就悠悠問道。
孟淳笑了一下緩和了自己臉色才說:“自然是的,不過相爺也不必放在心上,依照孟淳的看法,那些西域來人不必王爺交代,一旦遭遇追捕,定會全力反抗,雖則戰死也絕不會被俘虜的。”
“這其中還有個為難之處,他們若是狗急跳牆傷了裳兒又當如何呢?”白慕容還是放心不下妹妹。
孟淳轉頭定定看著白慕容問道:“如此奴婢就要問清楚了,難道這幾人分不清蘇芸與慕容姑娘的嗎?”
白慕容搖了搖頭,不過想了一下又點了點頭,想到這種動作根本無力表明自己心思,於是就不耐煩說道:“他們當認識蘇芸,畢竟當初本相大軍班師之時蘇芸正在朝中紅極一時呢!”
“既是如此相爺還有什麽好擔憂的?”孟淳不禁問道。
白慕容沉吟了一下冷笑說道:“可是他們卻並不認識裳兒,這才是本相最為憂心之處呢!”
孟淳愣了一愣,終於明白了白慕容的無奈之處,她不禁勸慰道:“相爺不必擔憂,僅憑慕容姑娘伶俐這事情就自然解決了,相爺有什麽好擔心的?”
白慕容想想也是,而後才想到孟淳的話也是不錯,蘇芸定是沒有想到孟淳這個計策,否則早已會做了防備了。
“不管怎麽說,這事情如今本相雖則被動,卻證明了姑娘心思並不比蘇芸差上多少,隻是自此而後蘇芸對於本想會愈發防備了。”白慕容苦笑說道。
孟淳沒有說話,而是隨著白慕容進了正堂,白慕容坐下之後孟淳奉茶笑說:“相爺,表麵看來此次是相爺被動了些,可是實則卻是咱們就此找到了蘇芸的薄弱之處,日後對付起她來也會得心應手了!”
白慕容微微搖頭道:“事情怕也不是你想象的如此簡單,本相篤定認為此次不過是蘇芸大意了,一來嚴宓在外,蘇芸心中牽掛,再者朝中向來有軒轅雨與雲半城對她照拂有加,她卻從未對於自己安危太過在意,以致有了疏漏。”
孟淳收斂了笑容道:“相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此說來,便是蘇芸日後仍舊不加防備,而軒轅雨和雲半城也會暗中為其設防的。”
白慕容見孟淳立刻就領會了自己意思,而此次事件說來孟淳的計策並沒有問題,隻不過是出了意外,誰能料到裳兒會到大理寺中陪伴蘇芸呢。
由此可見自己日後用得著孟淳的地方當真是多了去了,他換上了一副笑臉道:“罷了,說來姑娘此次算計的倒是精準,隻是不料其中有了曲折,本相明白這也不是姑娘的過錯。”
孟淳輕笑說道:“孟淳自然不會因噎廢食,意外便是意外,對於奴婢來說有些偏差也是常有之事,相爺隻要想到蘇芸也不會事事順心就明白其中道理了!”
白慕容連連點頭,這孟淳倒是心思純熟,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她了。
“如此說來尋訪裳兒下落的事本相倒是無需操心了,交由兵部去做說起來比本相更有便利呢,咱們就此等候結果就是了!”白慕容不禁無奈說道。
孟淳搖頭道:“非也,相爺怎麽會如此消極,此時上至聖上,下至府道官吏都一心在慕容姑娘身上,相爺不覺得咱們該回頭來料理一下嚴宓了嗎?”
白慕容一驚,孟淳的想法總是如此出其不意,他茫然點頭說道:“這話自然是不錯,可是本相原本隻是從西域軍中調撥了一批人手出來,他們到了京師,如今又是前途未卜,依照咱們看法,自然是凶多吉少了,卻哪裏還顧得上嚴宓呢?”
孟淳看著白慕容笑而不語,白慕容有所憬悟,詫異問道:“難道姑娘姑娘模仿本相筆跡卻是調動了兩撥人馬嗎?”
“相爺以為呢,本來孟淳以為對付蘇芸之事已經是萬無一失,因而也在觀望另一路人馬是否要繼續阻殺嚴宓,如今看來奴婢的安排倒是有些道理呢!”孟淳笑著說道,心中的得意有些掩飾不住。
驚喜接踵而至,白慕容不禁點頭讚歎:“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今兒看來這話時聖人從根底裏就說錯了,這世間若是沒有女子的計謀,又何至於生出這麽許多事端來呢?”
孟淳卻有些聽不出白慕容這是讚譽還是詆毀,就茫然說道:“相爺這話有些含糊了,其實說到底女人還不是必將淪為男人的工具而已,孟淳做了這麽多對於自己又何來一星半點的好處呢?”
“姑娘放心,隻要是本相他日得勢,姑娘性命無虞且不說,本相定要姑娘飛黃騰達,盡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福氣。”白慕容意氣風發說道,此時已經將慕容裳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
孟淳自顧站在白慕容身邊笑說:“奴婢此前對相爺說了,一將功成萬骨枯,有些人是在相爺崛起過程之中不得已而淪為無名屍骨,尚且有些人要等到相爺一戰成名之後才會知道自己命運,孟淳心中明白自己就是第二種人。”
白慕容愕然愣住,孟淳見他好似有些不明白自己意思,於是無奈笑說:“相爺,其實奴婢意思非常明了,隻想想相爺當初也是為當今聖上立下過汗馬功勞,可是相爺如今又得到了什麽呢?”
這話說的明白無誤了,白慕容立時明白過來孟淳是在將自己比作現今的她自身了,若是他日自己當真一將功成登基為帝,則那時的孟淳便是今日的自己了。
“哈哈哈哈,原來姑娘以為本相卻是與當今聖上也是一脈相承嗎?姑娘放心,兔死狗烹之事本相是做不出來的。”白慕容淩然說道。
孟淳好似有些不信,笑了笑說:“自古打天下與坐天下的向來都是兩撥人,如今相爺是這番說法,隻怕到時身邊謀士多了,孟淳早已不在相爺眼中了!”
白慕容還想說些說些什麽來勸慰孟淳,可是孟淳卻擺手笑說:“相爺不必記掛在心上,孟淳也不過是無事感慨一下而已,而且本來孟淳已然是身犯死罪之人,能在相爺身邊出謀劃策也算是苟延殘喘了!”
她的心境倒是豁達,白慕容笑說:“如今說什麽都為時尚早,姑娘可以專等事成之後再來驗證今日本相說法。”
孟淳笑說:“罷了,這些都是孟淳心底裏的小想法而已,咱們還是來說說嚴宓的事情。”
白慕容點點頭說:“也好,方才姑娘說了,這第二批人想必已然在路途之中了,如此咱們專等結果就是。”
孟淳點頭說:“相爺說的不錯,這第二批人暗中追蹤上嚴宓之後自然會飛鴿傳書回來,奴婢都已經交代了過了!”
白慕容重心讚歎道:“有姑娘在身邊當真省去不少麻煩呢!”
“能為相爺效勞本就是奴婢福分,而且奴婢又是蘇芸舉薦給相爺的,奴婢要做的就是要她蘇芸追悔莫及!”孟淳冷笑道。
蘇芸官轎從相府出來之後就一路回了大理寺,雲半城和軒轅雨策馬在後麵緊緊跟隨了,到了門前兩人下馬,蘇芸當先進了正門去了。
“妹妹好似有些心神不寧呢!”軒轅雨追上蘇芸柔聲問道,蘇芸點點頭笑說:“方才情形兩位兄長也都看到了,如今妹妹可以斷定裳兒的事情與白慕容脫不了幹係,而且背後定是孟淳指使的。”
雲半城也接口道:“不會錯了,如此說來倒是好了,慕容姑娘畢竟是白慕容嫡親的妹妹,他總不會做出什麽有悖人倫之事來吧。”
“話雖然這般說,可是咱們仍舊不能掉以輕心,雲大哥坐鎮兵部,一定要將裳兒追回來才是!”蘇芸急切說道。
雲半城點了點頭,而後猶疑道:“方才妹妹在相府中說為兄發下了海捕文書,其實為兄並沒有想得如此周密,怕是要讓妹妹失望了。”
蘇芸擺手笑說:“這點小事怎麽會勞煩雲大哥,兩位兄長上朝之後蘇芸即刻起身了,這海捕文書正是妹妹以大理寺連同兵部下發的,我大理寺本就是掌管天下刑獄,發一張海捕文書還是分內之事,隻是妹妹覺得借了兵部名頭事情或許更加便利一些呢!”
她這話倒是沒錯,畢竟大理寺掌管刑獄隻對應各府道衙門的緝捕衙門,卻無從提領地方軍政要務,而兵部則大有不同,地方官員,一應朝廷兵丁差役都是可以調動的。
“還是妹妹思慮周全,我們二人早間倒是慌了神了一般呢!”軒轅雨也不禁讚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