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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虛驚一場

  嚴宓呆呆看著蘇芸,真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向嚴謹的姐姐口中說出來的,不過她還是立時反應過來,興高采烈道:“那自然是好,妹妹到了大理寺即刻差人知會了家父,好叫小柔好生準備一番才是呢。”


  蘇芸擺擺手說:“這倒不用,姐姐的這點心思想必嚴伯父早已猜到了,晚上去了就可見分曉。”


  嚴宓聽著還有點不信,可是看著蘇芸淡定模樣也就沒有反駁。


  兩人到了大理寺,嚴宓有些心不在焉,論起來麗妃打入了冷宮自己才是始作俑者,雖則麗妃與孟淳可恨,可是如今淪落至此她心中多少還有些不忍。


  蘇芸見嚴宓悶悶不樂,於是笑問:“可是覺得麗妃的事情有些過意不去呢?”


  嚴宓就無奈笑說:“妹妹這點小心思怎能躲過姐姐法眼,可不是嗎,說來麗妃再過可惡,卻也不至於要到今日下場。”


  “世事無絕對,妹妹隻要想想,昨兒個你放出風聲去,麗妃當即有了動作,退回去想,若是事情當真被麗妃做成了,妹妹可是想過咱們姐妹的下場?”蘇芸笑著問嚴宓。


  嚴宓心中立時憬悟過來,自言自語道:“若是麗妃得勢,隻怕此刻咱們姐妹早已無葬身之地了。”


  蘇芸就笑說:“你既然想的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如今的心情可是好了一些了?”


  嚴宓鄭重點頭說:“好多了,原來姐姐也並不是一味冷冰冰的,勸慰起別人來挺有些套路呢。”


  蘇芸無奈苦笑說道:“姐姐就算是對外人苛刻,可是卻從未有對妹妹冷冰冰過吧,這話你竟然說的出口?”


  嚴宓嗬嗬笑了起來,兩人就在正堂上嬉鬧起來,畢竟她們都是年輕女子,這心事來的快去的也快。


  正在笑鬧呢,外麵皂役進來正要奏報,蘇芸卻先收斂了笑容問道:“可是相爺來了?”


  皂役錯愕回道:“大人真是神機妙算呢,小的還未曾說大人就知道是相爺來了!”


  蘇芸冷笑了一聲道:“快請!”


  皂役退了出去,嚴宓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蘇芸怎麽就猜到會是白慕容到了呢,正要問時蘇芸開口道:“妹妹不必驚訝,我此前說過,魏王與雲大哥這幾日總要避嫌,因而不會到大理寺來。”


  嚴宓想想也是,既然軒轅雨與雲半城不會來,那麽常來大理寺的除了白慕容就是慕容裳與嚴晟了,而另外兩人到了都是登堂入室,哪裏需要通傳呢?

  嚴宓還在胡思亂想,白慕容早已進來,拱手對著兩人道:“兩位妹妹安好!”


  蘇芸和嚴宓一邊還禮一邊請白慕容坐下,蘇芸笑說:“相爺可是安置好了孟淳了?”


  白慕容苦笑道:“本相正是不知該如何安置她,因而才來大理寺求教呢!”


  嚴宓故意不去正眼看白慕容,白慕容雖然看到了嚴宓對於自己的厭惡,可是如今是有求於人之時,也隻能裝作沒看見了!


  “相爺,聖上的意思下官也是毫無頭緒,隻是聖上將孟淳交由相爺自然是有其道理,相爺還是自己揣度的好,下官不敢妄言!”蘇芸悠悠說道。


  白慕容長長歎出一口氣來,看著蘇芸茫然說道:“本相哪裏知道這其中會有如此多的枝節,可是話說回來,本相如今在這進退兩難之境也都是拜兩位妹妹所賜呢!”


  嚴宓立時冷冷接口道:“相爺此言差異,俗語雲心底無私天地寬,若是相爺沒有私心雜念,又怎麽會走到今日呢?”


  白慕容苦笑搖頭,沉吟片刻才想到了反駁語言來,於是笑說:“兩位妹妹如此做法難道就是無私了,麗妃何辜,卻落的這般境地,兩位妹妹捫心自問,想必也不好過吧?”


  蘇芸微微搖頭笑說:“相爺,還有一句話宓兒沒有說呢,那便是人間正道是滄桑,我們姐妹心底究竟是有私還是無私也不是相爺一人說了算的。”


  白慕容點點頭說:“說的也是,以言語計較本相自然不是你們對手,自然也不願與兩位一較長短,今兒過來隻為求教這孟淳究竟該如何處置,而芸妹妹也不曾給出答複,本相就此告辭了!”


  他說完之後就起身要走,蘇芸卻擺手道:“相爺且慢,相爺可是想過聖上此舉另有深意呢?”


  白慕容眉頭緊皺問道:“深意?恕本相魯鈍,當真是沒有瞧出聖上還有什麽深意?”


  “若是論起來再也沒有人比下官更了解孟淳,她本就是個善變之人,聖上想必也深諳此點,因而將之安置在相爺身邊,美其名曰由相爺處置說來也不過是個借口吧?”


  蘇芸像是在自言自語,說完之後轉頭去看嚴宓,嚴宓頓時眉開眼笑說道:“還是姐姐心思縝密呢,妹妹方才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她們兩人一唱一和還真是把白慕容弄糊塗了,難道說慕容海當真是順水推舟,借著將麗妃發落的當口刻意將孟淳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嗎?


  依照蘇芸的說法,這孟淳善變,隻怕慕容海給她一點好處她即刻反水,則對於自己來說,自此而後相府就再無什麽秘密可言了。


  他心中沉吟,可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起身笑說:“好了,如今不管再說什麽也都是猜測之詞,本相還是靜觀其變吧!”


  蘇芸想要說的話已經說完,就起身相送白慕容,嚴宓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後麵陪著,一路送白慕容到了大理寺門前,眼見著他上馬去了,兩人才折身入內。


  “姐姐,方才那番言辭白慕容會輕信嗎?”嚴宓緊張兮兮地問蘇芸。


  蘇芸轉頭笑看著嚴宓說:“你說呢?”


  “若是換做妹妹那自然就會信了,可是這白慕容生性多疑,他會不會信還真是不好說呢!”嚴宓好像並不樂觀。


  蘇芸嗬嗬一笑說:“姐姐卻以為他已經信了!”


  嚴宓頓時驚喜的兩眼放光問道:“姐姐何以如此自信,難道是方才白慕容已經露出什麽馬腳來了嗎?”


  “那倒沒有,隻不過姐姐對於白慕容之人太過了解了,而且方才那些話姐姐也並非危言聳聽。”蘇芸說著話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嚴宓茫然點頭說道:“姐姐說的不錯呢,按說未央宮中有了謀逆的想法,這主意多半是孟淳那賤婢想出來的,而聖上偏偏從輕發落了她,這出棋本身就叫人捉摸不透了。”


  “這才正是聖上的出其不意之處,說起來剛好符合她的個性呢,姐姐可以料定的是如今的孟淳在聖上眼中還有些用處,隻待他日用途盡了,下場決然不會好的。”蘇芸有些失落說道。


  嚴宓想得到蘇芸對於孟淳還是有些牽掛,因而才會黯然神傷,於是就不再接口,攙扶著蘇芸進了正堂,又為她準備了茶點。


  蘇芸慢慢品茶,正想著心事,外麵一陣吵雜,她搖頭苦笑道:“怕是裳兒來了!”


  果然,話音剛落慕容裳早已昂然站在了正堂門前嚷嚷開了:“兩位姐姐好狠的心,如此刁難家兄,也不與妹妹招呼一聲。”


  蘇芸與嚴宓一同起身,上前一左一右拉住慕容裳的手說:“你不要在衙門中聒噪,被人聽了去你倒是不怕被人笑話。”


  慕容裳卻嗔怪著撅嘴道:“姐姐定要給妹妹一個解釋才好,不然妹妹才不依呢!”


  “姐姐對這事情也是莫名其妙呢,妹妹卻來責問,妹妹叫咱們如何回應?”嚴宓也在一旁勸慰慕容裳。


  慕容裳的臉仍舊黑著,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蘇芸收斂了笑容,冷眼看著慕容裳道:“你這蹄子是刻意的吧,宓兒都說了,這事情姐姐們事先也沒有預料,你要是蹬鼻子上臉,姐姐才不吃你這一套呢!”


  慕容裳聽了蘇芸的話,臉上馬上陰轉晴,頓時喜笑顏開說道:“妹妹就是猜想姐姐們才不會如此陰毒呢,方才都是在試探兩位姐姐呢!”


  嚴宓甩開她的手說:“看你氣勢洶洶的樣子,好似非要姐姐們給你賠罪不可呢,卻原來不過是外強中幹,真是叫人出了一身冷汗。”


  “如此才顯得兩位姐姐對於裳兒看重嘛?而且不瞞兩位姐姐,這事情就算是姐姐們做下的也沒有什麽,我那哥哥囂張慣了,也該有些教訓才是!”


  蘇芸和緩了臉色接過慕容裳的話說:“你這話才有點體統,姐姐們原本隻是想給未央宮些教訓,誰知道又牽涉到了相爺,說起來也是無稽,不過相爺關鍵時刻能挺身自保,也是他的造化。”


  慕容裳就嘟囔說道:“兩位姐姐也真是,如此好玩的事也不知會妹妹一聲,也叫妹妹歡喜一下呢!”


  蘇芸和嚴宓對視了一眼,這慕容裳當真是沒心沒肺到了極點,這樣的事情在她眼中竟然就是好玩而已。


  嚴宓搖頭笑說:“也不知道什麽事在你這蹄子眼中才是正經事,懶得與你再費唇舌!且等著,姐姐去給你準備點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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