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道破天機
嚴晟親自為武田擦拭了手臉嘴角,這才起身笑說:“王爺不說自有王爺的道理,此事總不是什麽好事,而武大叔此前又在宮中當差,傳揚出去便是聖上的麵子也是不好看!”
軒轅雨聽這嚴晟倒是會為自己協調安排,於是就笑說:“這理由倒是充分,此前本王當真是忽略了,原來嚴大人轉圜的功力倒是不淺呢!”
嚴晟立時躬身道:“前番隻因一來下官初入朝堂,處處唯恐多說了一句話,多行了一步路去便會遭人恥笑,二來也是王爺不曾差遣了下官,若得王爺差遣下官早得以穎脫而出了!”
軒轅雨嗬嗬笑說:“正是這話,不過今日得見嚴大人高才說來為時未晚,日後本王定當以嚴大人為心腹呢!”
嚴晟頓時覺得如沐春風一般,躬身道:“但得王爺賞識,下官便是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辭!”
軒轅雨擺手道:“嚴大人此言差矣,嚴大人向不知聖上心性,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聖上冷淡大人皆因大人今兒到了禦書房中麵聖之事太過主動,聖上卻不喜此等作為!”
嚴晟愣了楞,軒轅雨的言辭與蘇芸可謂如出一轍,看來確實是自己太過心急了,他立時笑問:“照王爺說法,下官卻該如何自處呢?”
“倒也簡單,嚴大人隻管在大理寺殷勤當差,也不必處處想著聖意,嚴大人的本分做好了,聖上的旨意自然也就到了!”
軒轅雨說完之後笑容可掬看著嚴晟,嚴晟點點頭,看來自己對於聖上心思……確乎沒有蘇芸更加了解,若是昨日晚間自己耐心一些,就聽蘇芸勸誡了,自然也就好的多了!
“下官都自記下了,自今而後定當勤於朝事,將大理寺分內之事做的有條不紊,至於身外之事也就聽天由命就是了!”嚴晟笑說。
軒轅雨將折扇在手掌心中重重一拍說:“正是這話,嚴大人隻管如此做了,不出十天半月,聖上擢升之意必然又自從心中泛起,這話不是本王說起芸妹妹也當提點過嚴大人的!”
嚴晟滿臉歉意笑說:“可不正是呢,這哈原本昨日晚間芸妹妹就要說去的,那料下官心性急迫,竟然沒有容許芸妹妹開口,因而才會做下這番錯事來!”
軒轅雨頻頻點頭,這麽說他也就明白了事情原委了,笑了笑說:“罷了,過去之事自然無須再提,隻管今後好生在意了就是!”
嚴晟答應著就陪著軒轅雨朝前廳而來,軒轅雨好似想起了什麽,於是笑說:“不時大人去時也要小心為上,最好不要為旁人瞧見大人到過我府中,若是這些閑言碎語傳到聖上耳中,倒又是大人的不是了!”
嚴晟真是有些後悔,自己怎麽會一步錯,步步錯,可是若是自己不來又豈會聽得軒轅雨這番言辭?
定會聽到的,這番言辭便是軒轅雨不說,蘇芸也自會說起,看來自己還是急功近利了,若是能潛心在大理寺中,蘇芸隻怕早已對自己說起了!
他滿心慚愧,可是麵上也不好表現出來,就悠悠說道:“如此下官告退,走時自然會倍加小心的!”
軒轅雨笑著點頭,也不相送,嚴晟就出了軒轅府自去了!
上了官轎,不走大路,盡撿些僻靜小巷回到大理寺中,蘇芸與嚴宓想必是忙完了公務,正自在院中澆花。
嚴晟進來,到了蘇芸身後深深一揖道:“妹妹,為兄知錯了!”
蘇芸愕然轉身,嚴宓就在一旁掩嘴而笑,蘇芸白了嚴宓一眼道:“你這蹄子,嚴大哥進來你也不知會姐姐一聲!”
嚴宓就嘟著嘴說:“姐姐卻說呢,嚴大哥進來時輕手輕腳的,便是妹妹也不曾聽見,還不是嚴大哥上前告罪,妹妹也是剛剛發覺的!”
蘇芸就扶住嚴晟的手肘說:“嚴大哥這是怎麽了,從軒轅府回來倒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呢!”
嚴晟一臉虔誠說道:“若非為兄到了軒轅府中,不經王爺提點,哪裏就會知道一應事情都在妹妹心中裝著,若是為兄早日聽了妹妹的也不至於到了今日地步吧!”
蘇芸沒有說話,嚴宓卻迎上去說道:“嚴大哥這話終於說到點子上,妹妹本來還央求姐姐來開導嚴大哥呢,哪知嚴大哥卻連聽都不願意聽,咱們也是無計可施,隻能放任嚴大哥自己去碰壁了!”
嚴晟不想這事情就算是嚴宓都看的如此通透,更是覺得麵上無光,就歉意說道:“看來都是為兄急功近利了,兩位妹妹莫怪,為兄隻是覺得屈居人下隻怕總不免淪為為兄這般下場,因而才會有些不甘心!”
他這倒算是說出了心裏話了,蘇芸點點頭說:“嚴大哥這般想法自然沒錯,便是妹妹當初不也是與嚴大哥心思一般無二嗎,說來都是沒有過錯,隻是這法子不對路,嚴大哥就當是個教訓罷了!”
“妹妹說的是,為兄如今早已想得明白了,再也不去刻意做這些鑽營之事,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不過如今這天便是當朝天子而已!”
他說了句玩笑話,說完之後自己先嗬嗬笑了起來。
嚴宓卻正色說道:“嚴大哥這才是開了竅了呢,字字句句都對,若是嚴大哥早些明了這其中深意,也不至於就會造成如今的被動局麵了!”
蘇芸笑著擺手道:“好了,嚴大哥此際認識到這些仍舊未晚不是嗎,被妹妹說的好似就此再也沒有機會了一般!”
嚴晟迂的語氣與軒轅雨別無二致,更是放下心來了,就笑說:“時機對於為兄而言也並非就是最重要的,隻要為兄能在大理寺中當值,自然會有芸妹妹庇護了!”
蘇芸見嚴晟轉圜的倒是徹底,也就不再說話,嚴宓則沉吟道:“既然嚴大哥這般說了,剛好有些公務正等著嚴大哥處置呢!”
嚴晟的話都說出去了,自然不能反悔,而且他也是知道自己就應當殷勤於公務,慕容海知到了才會對自己印象有所改觀,於是就答應了一聲,趕緊入內去忙碌了!
“姐姐可是覺得嚴大哥轉變的有些太過突兀了?”嚴宓見嚴晟入內之後才悠悠問蘇芸道。
蘇芸點點頭笑說:“這隻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隻怕是小雨哥哥勸慰過了嚴大哥,真是沒有想到這事情最後竟然著落在了小雨哥哥身上!”
“妹妹也是想呢,其實有些話姐姐來說反而不便,畢竟嚴大哥是咱們姐妹帶入京城來的,若是時時處處加以指點,嚴大哥隻怕會對咱們姐妹頗有微詞,雖則不說,難免心中也是不爽!”嚴宓看著蘇芸輕聲說道。
蘇芸笑了笑,拉住嚴宓手說:“妹妹總是細致,這些小事也唯獨妹妹能想的周全,換做姐姐這般大咧咧的性格還真是有些為難呢!”
“聖人雲大人有大人之事,小人有小人之事,姐姐是做大事的,這些小事自然就隻能著落在妹妹身上嘍,姐姐也不必覺得過意不去,這倒是妹妹本就擅長之事呢!”嚴宓陪笑說道。
蘇芸隻有無奈點頭說:“是了,倒是姐姐仰仗你了!”
且說嚴晟進了正堂坐下來翻閱卷宗,這大理寺閑暇時自然是檢閱曆來積壓卷宗,從中查詢各地可有什麽積案未除!
嚴晟看了一時覺得有些口幹舌燥,眼睛仍然滯留在卷宗之上,伸手卻去摸本置於左手前方的茶盞!
“啊!”他伸手之時剛好有人在為他的茶盞裏續水,這不偏不倚的剛好熱水澆在了手麵上,嚴晟一聲尖叫。
外麵蘇芸,嚴宓都是一愣,疾步進來,卻見是蘇婉荷正自為嚴晟倒水,卻不是嚴晟為何就尖叫出聲了!
“對不起,嚴大人,奴婢不是有意的!”蘇婉荷連連致歉,嚴晟仔細端詳蘇婉荷麵貌,雖則手上劇痛,仍舊擠出一絲笑容來擺手道:“不礙事的,說來也是怪本官有些忘情了,隻顧看著卷宗,倒是沒有察覺姑娘到了近前呢!”
蘇芸趕緊問蘇婉荷怎麽回事,蘇婉荷就如實說了,蘇芸笑說:“真是不巧,你還不趕緊去準備些專治燙傷的藥膏來?”
蘇婉荷有些猶疑,她哪裏有什麽燙傷藥膏,於是就愣在原地,嚴晟笑了笑說:“妹妹交代的倒是,隻是為兄是學醫之人,她哪裏有什麽燙傷藥膏?”
不過他說這話就從自己腰間摸出一個布囊來,從中取出了一瓶藥膏笑說:“這些藥膏原本是為宓兒妹妹治療腳傷的,說來對於燙傷也是略有奇效呢!”
蘇芸見他自己倒是備著藥膏,這才放下心來,隻是他自己卻不便為自己上藥,蘇婉荷趕緊接過來,就用自己的羅帕蘸了藥膏一點點為嚴晟擦拭了手麵。
嚴晟麵上竟然突兀紅了,嚴宓在後麵輕輕拉扯蘇芸衣袖,蘇芸反手在嚴宓手背上捏了一把!
“好了,你下去吧,這裏自有宓兒伺候著!”蘇芸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