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請旨禦書房
“這倒是該當的,裳兒,你可是從少卿身上學到了些什麽了?”慕容海嗔怪慕容裳仍舊不大受規矩,一地跪著人她卻賴在慕容海身邊不願離開!
慕容裳嘟著小嘴說:“芸姐姐可不是一般女子,姑母緣何要拿裳兒與她相較,真是羞煞人了!”
眾人都不禁開懷一笑,慕容海看著蘇芸奏折轉頭對蘇芸道:“這折子可是你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自然是得,微臣雖則無狀,卻也深知朝廷擢選官吏總不是兒戲,微臣定不會貿然有此主意的,而是在心中思慮很久了!”蘇芸趕緊說到。
慕容海點頭說:“倒也不錯,朕此前一直認為裳兒有些刁蠻,心地倒是純良,若是能經你調教也是不錯,朕就照準了!”
蘇芸回身去看程毋庸,程毋庸趕緊對外麵宣道:“嚴宓覲見謝恩!”
嚴宓從外麵款款進來,就在慕容海麵前跪下道:“臣女謝主隆恩!”
慕容海擺擺手說:“都起來吧!這事情朕不過是順水推舟做了個人情,你與裳兒倒是要好好跟著蘇芸學習了,也不辜負朕的一片心意才好!”
慕容裳不想慕容海竟然當真就依了蘇芸,果真封了自己為五品朝臣,她撅著嘴說:“裳兒本來倒是自由自在,如今入朝為官,還在雲半城之下,日後見了他可是要見禮的?”
眾人沒有想到她最關心的竟然是這些細枝末節之處,蘇芸搖頭笑說:“你尊貴的緊,便是做了這五品京官,雲統領哪裏就敢要你見禮了!”
“這還差不多,若是就此要與他見禮,我倒寧願不做這勞什子的官呢!”慕容裳嬌嗔了一聲,眾人都笑。
麗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說:“聖上,本朝向無女官,蘇芸倒是開了先河,如今又多了兩位五品京官,臣妾身邊這孟淳資質也是不錯,聖上可否一並冊封了她!”
慕容海一愣,這麗妃倒是會趁火打劫,她不禁愣愣說道:“在朕麵前一個小小才人都不曾做好,卻是被朕貶黜了出去的,倒是你心善,收留了她,如今還來替她求封賞!”
麗妃聽了心中一震,可不是嗎,當初孟淳不就是被慕容海貶黜到了浣衣局,自己當初還不是因為氣憤蘇芸得勢才將孟淳收到身邊的?
“聖上息怒,臣妾不過是句玩笑話而已!”麗妃趕緊告罪,身後孟淳深深低下頭去了,再也不敢抬起來。
白慕容本以為這事情多少要自己說上幾句話才行的,不料慕容海見是蘇芸上奏,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此準了,更顯得蘇芸在聖上麵前聖眷隆重,他心中失落,麵上也是遲滯了一下。
蘇芸謝恩起來,眾人都跟著起身,慕容海看著白慕容道:“如今公孫尚隨同九皇子出征在外,這旨意就由你來擬定吧,即刻下發了,既是小事就無需繁雜!”
白慕容趕緊答應了一聲,慕容海才笑著對嚴宓和慕容裳道:“你們都謝恩了,為何卻不謝過蘇芸?”
嚴宓和慕容裳都是麵上一紅,過去謝蘇芸,蘇芸擺手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奴婢不過是代天行事,哪裏敢受,你們不可造次!”
慕容海見蘇芸舉止合度心中更是高興,她悠悠笑說:“如今朝中倒是白慕容與雨兒提領朝政,你們接到聖旨之後也到軒轅府中去知會了魏王才好!”
蘇芸趕緊帶著嚴宓與慕容裳跪下道:“微臣等接旨謝恩!”
麗妃覺得無趣,起身道:“聖上,臣妾委身後宮,與朝政之事聽的多了都是罪過,臣妾就此告退了!”
慕容海點點頭,而後對白慕容道:“四皇子發喪一事也是你來操持的,你且隨同麗妃未央宮中計較一下,若是麗妃娘娘有何要求,不必請旨,即刻定奪了便是!”
白慕容跪下道:“臣遵旨!”
起身之後就隨同麗妃一道出去朝未央宮去了!
到了未央宮麗妃徑直進了正殿坐在了迎榻上,白慕容進來之後旁邊站了,麗妃在白慕容麵前向來不敢托大,於是對孟淳說道:“還不賜座?”
夢竹就請白慕容坐了,麗妃見白慕容麵上也不見喜悅之色,故作詫異問道:“相爺這是怎麽了,令妹如今也入朝為官了,相爺應該高興才是!”
白慕容知道自己忘情了,定是麵上神色出賣了自己想法,於是換了一副笑臉道:“娘娘不知,微臣方才正揣度四皇子發喪之事,一時走神而已!”
麗妃聽到白慕容提起軒轅晨來,不禁悲從中來,從腋下抽出羅帕來輕輕擦拭眼淚道:“可憐我那皇兒就此不明不白地去了,這蘇芸查來查去,結果卻又讓本宮搭進去一個鐵虎,而那聶懷怎麽就會是真正害死皇兒的凶手?”
白慕容這些日子以來最為擔心的就是此事糾纏下去,說不好最終還會著落到自己身上,尤其是聽蘇芸說了自己與四皇子軒轅晨的往來密信的事情之後。
“娘娘,家國一體,四皇子雖是娘娘皇子,卻也是我天朝砥柱,這其中掛礙隻怕你我都無力追索,如今結局說來也算是最好的了!”白慕容知道自己這話無法安慰麗妃,卻又能說些什麽呢?
麗妃擦去眼淚定定看著白慕容道:“相爺這話本宮就不懂了,難道隻因我皇兒身份特殊,此事就要如此不了了之嗎,相爺如此說法更讓本宮覺得蹊蹺呢!”
白慕容一愣,他怕就怕引火燒身,若是麗妃懷疑到了自己則不免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娘娘,本相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此事若是追究下去必然會為蘇芸利用,如今已經折損了一個鐵虎,娘娘想想未央宮中可是還有對對付蘇芸之人?”
麗妃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孟淳,孟淳心中緊張,白慕容說的不錯,雖然聖旨下來已經言明了情由,可是誰都不會相信軒轅晨就是為聶懷所殺,隻是苦無證據,且聖上要的結果就是如此,再計較下去也是無益。
“相爺,本宮一介女流,又久居深宮,自然不能與那蘇芸相較,可是相爺卻是不同,難不成這天朝之中,自此而後就要被蘇芸一個黃毛丫頭擺弄與鼓掌之間了?”麗妃愣愣問到。
白慕容微笑搖頭說:“自然不會的,娘娘寬心,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想當初本相也曾如此蒙聖上寵信過,一代新人換舊人,誰又能說這蘇芸就會永享聖上恩遇呢!”
“相爺這話本宮卻是相信,不過我們若是任其而為,卻不知這一天何時才會到來,相爺身居高位,竟然也容忍得了?”
白慕容苦笑搖頭,不想如今自己卻是與麗妃同病相憐了,他悠然說道:“娘娘,如今朝局莫測,便是在下不說娘娘也看得出來,若是朝中僅僅有一個蘇芸作祟自然不在本相眼中,可是她身後還有兩人才是本相心腹之患呢!”
麗妃眼皮一跳,這白慕容向來是有野心自己是知道的,可是他隱藏甚深,而近日在自己麵前竟然如此直白說了出來。
“相爺說的可是雲半城與軒轅雨二人,本宮也是想過,這其中曲折也不是本宮所能左右,因而本宮近日就在相爺麵前表明了心跡,若是相爺用得著我未央宮之處,隻管明說就是!”麗妃言辭懇切說到。
白慕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差一點就說出其實四皇子與自己早已是一路人了,可是此時說出來不免會讓麗妃浮想聯翩,又是在四皇子殞命不久之時。
他正色道:“娘娘此言差矣,在下也不過是當朝國相,雖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仍舊不過是天朝臣民,哪裏有什麽用的著未央宮之處呢?”
麗妃見白慕容方才還說的好好,一時之間轉圜的倒是突兀,她搖搖頭說:“本宮一時情急,這話相爺隻管記得就是!”
白慕容點點頭說:“適才聖上言明了,至於四皇子發喪之事娘娘但有要求隻管提出來就是,在下自然奉旨而行,一切都聽從了娘娘的!”
麗妃見白慕容將話頭轉回到了軒轅晨的喪事之上,頓時失去了興致,於是沉靜說道:“相爺費心了,朝廷自有禮製,本宮也沒有什麽過分要求,相爺會同了禮部隻管計議了就是,凡事拜托了!”
白慕容聽麗妃言辭之中像是有逐客之意,趕緊起身道:“既是如此,在下就此告退,娘娘保重!”
麗妃也不起身,就擺擺手,白慕容慢慢退了出去。
麗妃見白慕容身影消失在宮門之外,轉頭看著孟淳道:“你可是瞧出什麽端倪來了?”
孟淳沉吟道:“此前這白慕容對蘇芸心存幻想,如今倒是看清了事態了,娘娘寬心,便是娘娘不說,憑這白慕容孤傲個性,對付蘇芸也不過是早晚之事!”
“這個自不必說,隻是白慕容之言也不是沒有道理,如今蘇芸身後尚有雲半城與軒轅雨二人,且方才白慕容無意之中流露出的倨傲之相也是令人費解!”麗妃猶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