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理寺命案
慕容海沉聲道:“朕自有分寸,隻是晨兒頑劣,你這做母妃的也不能就此脫清了幹係!”
她幾乎就在轉瞬之間變得疾言厲色,麗妃嚇的趕緊跪下道:“皇上,臣妾知錯,隻是四皇子此意萬請皇上酌情,決不可順了他的意思!”
“按說晨兒能有如此想法也是難得,想必他也是知錯了,你們都起來回話,程毋庸,即刻傳旨大理寺,傳四皇子軒轅晨見駕!”
程毋庸在一旁聽了趕緊跪下領旨,就帶了小雲子匆匆出宮去了!
麗妃起身哽咽不已,慕容海卻是滿懷心事,她心中甚至在想著軒轅晨可是借此以退為進,不管怎樣,自己但叫見了他總能瞧出些端倪來!
三人都是沉默不語,隻等軒轅晨到來,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程毋庸匆匆從外麵進來,慌慌張張撲倒在慕容海麵前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莫不是軒轅晨自己斷發明誌了?”慕容海不禁站起身來問到。
程毋庸抖抖索索不敢說話,後麵小雲子跪在程毋庸身後顫顫巍巍說道:“四皇子在大理寺獄中遇刺,已然身亡了!”
麗妃聽了隻覺得天旋地轉,頓時暈死過去,孟淳手忙腳亂去抱住麗妃,蘇芸更是大驚失色,驚慌問道:“聶懷呢?他可是在大理寺中?”
程毋庸點頭道:“聶大人是在,可是他卻也並不知情,青天白日的,牢門大開,守衛都已氣絕,老奴也著實嚇的不輕呢!”
蘇芸冷冷道:“備轎,本官這便要回大理寺去!”
慕容海喝道:“備了天子鑾駕,朕要一同前往!”
“皇上,此時事態不明,聖人雲君子不臨險地,何況聖上萬聖至尊,微臣著實不敢擔此風險!”蘇芸趕緊跪下到。
慕容海冷哼一聲道:“什麽時候了還有這些俗套講究,四皇子乃是天家貴胄,卻如此毫無來由地死在了大理寺中,朕豈能不聞不問!”
程毋庸見慕容海堅持如此,趕緊爬起來去準備了鑾駕,慕容海鐵青著臉上了鑾駕,蘇芸也不敢再坐轎,就陪同鑾駕步走,好在大理寺並不遠,須臾即到。
蘇芸恭請慕容海入內,慕容海腳步不停,直奔大牢而去。
一路暢通無阻,因為大牢在正堂之後第三進,第二進是後堂,出了後堂之後早已見皂役幾乎都倒在大牢門前。
蘇芸緊皺眉頭,聶懷慌張走來跪在慕容海麵前渾身顫抖,慕容海冷哼一聲道:“廢物,沒用的東西,朕稍後再與你算賬!”
慕容海徑直進入牢房,蘇芸緊緊跟隨,軒轅晨的牢房自然不能與一般欽犯同日而語,他享有一個單獨牢房,慕容海進入時看到軒轅晨仰麵倒在床鋪之上,竟然不見絲毫搏鬥掙紮痕跡!
“聖上,微臣不知四皇子平素裏武功如何?”蘇芸在後麵謹小慎微問到。
慕容海輕聲道:“皇家子嗣個個都是武功卓絕這人,我朝太祖是馬上得天下,因而皇子自幼習武,雖然較之馳騁疆場的武將有些孱弱,卻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蘇芸冷冷說:“如此可能隻有一個,隻怕是熟人作案了!”
慕容海一驚,轉頭詫異看著蘇芸,蘇芸躬身說:“聖上請看,四皇子未曾與人打鬥,更無掙紮痕跡,如此說來隻有與熟人相對時才會毫無戒備!”
“這也正是朕想說的,前番從牢門進來時朕已然揣度到了,那皂役聚作一處,隻怕也是因為這來人與他們熟稔,因而叫了他們過去,卻又突然痛下殺手,因而才讓他們措手不及,以致同時殞命!”
“聖上明鑒,此即微臣推理!”蘇芸趕緊回說,慕容海點了點頭,而後卻沉聲說道:“四皇子的故舊不多,他幼年就在宮中長大,先帝駕崩,朕命皇子宮外開府立衙他才出宮來,說起來與露兒,雨兒都是一道出宮的,因此他的熟人隻在朝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
蘇芸點點頭說:“此案竟然發生在大理寺中,微臣罪責難逃,定會全力緝捕此賊以慰四皇子在天之靈!”
慕容還點點頭,轉身對程毋庸說:“準備了棺槨,將四皇子入殮,就在王府中發喪吧!”程毋庸趕緊答應了,就除去傳旨。
腳步雜亂,麗妃的哭聲早已嚎啕響起,慕容海眉頭緊皺,蘇芸隻能避過一邊,所謂母子情深,此情此景便是常人也無力支撐。
麗妃撲倒在軒轅晨屍首之上大放悲聲,過了片刻慕容海才道:“好了,死者為大,你卻是要他不得安息嗎?”
“聖上,堂堂大理寺中皇子殞命,臣妾祈請陛下,定要狠狠治罪於蘇芸才是!”麗妃滿臉淚痕,卻是惡狠狠指著蘇芸到。
慕容海回看蘇芸,眼皮一跳,蘇芸看的分明,麗妃的話自然不錯,這命案就發生在大理寺中,自己本來就已經說不清了,而遇害者又是當朝皇子,這罪責本就難免!
“聖上,微臣知罪,請聖上重罰!”蘇芸趕緊跪下到,慕容海百般糾結,若是自己不治罪於蘇芸,慢說是麗妃,就是滿朝文武也是不服,如此倒將自己陷入兩難之境了!
慕容海背負了雙手說:“蘇芸聽旨,你疏忽懈怠,以致皇子於大理寺中殞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朕命你限期查明四皇子死因,將凶手繩之以法,或可逃罪責!”
蘇芸趕緊磕頭道:“罪臣謝主隆恩!”
麗妃不想慕容海色厲內荏,言辭冷峻,處置卻輕,她還要說話,慕容海卻冷冷說道:“你且聽朕一言,滿朝文武之中你倒是覺得還有誰能比蘇芸更勝任為晨兒查明真凶嗎?”
麗妃頹然歪倒一邊,慕容海說的不錯,隻怕朝中再也沒有比蘇芸更精於刑獄之人了,如此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逃脫了罪責。
不過事情絕不至於就此完結,先等她查明了此事再說,麗妃隻得痛哭點頭,慕容海拂袖出了牢房,蘇芸默默跟了出去,程毋庸帶了仵作進來收斂軒轅晨屍首,麗妃又痛哭了一陣!
蘇永寧出了牢房,慕容海已經上了鑾駕回宮去了,嚴宓湊近道:“姐姐心中可是有些眉目了?”
蘇芸搖頭歎息說:“哪裏就會如此神速,此事來的蹊蹺,竟然有人青天白日進入大理寺行凶,聖上倒是與我盤算不差,隻怕是熟人作案,隻是這熟人會是誰呢,和四皇子是往日有怨還是近日有仇,疑惑更有不可告人之處?”
嚴宓見蘇芸沉吟,在一旁小聲說道:“姐姐可是想過,四皇子之死不過是個幌子,卻是有人要對姐姐不利呢!”
蘇芸愕然轉身看著嚴宓,微微點頭說:“此點姐姐倒是沒有想過,不過你言之有理,姐姐今日得罪多人,想來是有如此可能的!”
蘇芸尚在猶豫,這事情千頭萬緒,一時間倒是不知該從何處入手了,慕容海鑾駕遠去,卻見程毋庸匆匆回來,到了蘇芸身邊低聲說:“聖上口諭,速到禦書房見駕!”
看來慕容海是不願當著麗妃的麵說起此事,蘇芸趕緊整裝回宮,她來時不曾坐轎,就此與程毋庸一道步行回去,嚴宓在後麵跟著。
到了太和門前才見軒轅雨,軒轅露,白慕容與雲半城早已聚齊了,想必是慕容海回宮途中接連下了幾道口諭,就要他們一道禦書房計議此事的。
幾人麵色都是凝重,紛紛遞了腰牌進了太和門,穿過禦花園時也無人做聲,直到了禦書房院落中跪下按照品級高低一一奏報,慕容海陰沉著聲音道:“進來吧!”
眾人入內齊刷刷跪在禦案前,慕容海不再說話,也沒人敢起來,軒轅雨不經意轉頭看了蘇芸一眼,蘇芸一臉茫然,卻見軒轅雨滿麵都是關切之情,心中稍覺安慰,微微點了點頭。
“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吧?”慕容海沉聲問到,幾人連連點頭,異口同聲說道:“臣等已然知悉了!”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竟然在大理寺大牢中截殺皇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們都抬起頭來看著朕,且說說各自心中所想!”慕容海的陰冷眼光從眾人麵上一掃而過。
軒轅雨與軒轅露雖貴為皇子,品級卻沒有白慕容高,他們沉默,白慕容首當其衝,隻得磕頭說道:“聖上,此事過於蹊蹺,四皇子與朝中宮中向來不曾與人結怨,卻不知為何有此下場。”
“這話朕便不愛聽,結怨一說不必再提了,前番你率兵平叛,軒轅晨奉旨巡狩,說來可是與你結怨了?”慕容海不滿白慕容模棱兩可之詞,冷哼了一聲申飭到。
白慕容嚇了一跳,自己不過無心一句話卻不想差點將髒水潑到自己頭上,他趕緊俯下身子不再說話。
雲半城在幾人中品級最低,本來就跪在白慕容身後,他昂然直起身子道:“聖上,結怨一說也不能就此不提,便是四皇子不曾與人有怨,誰又可知九皇子抑或麗妃娘娘不曾與人結怨呢?所謂恨屋及烏,隻怕!”
他說到此處愕然頓住,因為看到軒轅雨正側麵看著自己,眼光怨憤,他頓時領悟了,如今與麗妃最為齷齪的不正是蘇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