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生醋意
白慕容輕笑了一聲,轉身看著花廳下麵的似錦繁華悠悠說到:“我認識的武公子卻不是之中人呢,姑娘隻怕是想的多了,抑或是關心則亂,姑娘太過在意武公子對於姑娘的眼光了!”
蘇芸一愣,白慕容這話是在試探自己嗎?
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蘇芸莞爾一笑,隻是思慮這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心境來。
“相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倒是叫我無地自容了,正是如此呢,我本就是個下人,我家公子怎麽會對我有什麽眼光了!”蘇芸悠悠說著。
白慕容見蘇芸麵色平靜,話音落處還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在月光下果然燦若桃花,心中一緊,竟然有些失魂落魄了。
“舍妹的事情還望姑娘多多幫襯,方才武公子在時有些話我卻也不好出口,如今他既然走了,姑娘可否說說事情的進展?”白慕容一臉殷切,似在說明自己前來就是為了妹妹的事情。
蘇芸幽幽歎息了一聲說:“我不是說了嗎,此事總也急不來,白大哥來了,倒是叫我家公子警覺,隻怕日後更是難以著手了呢!”
“蘇姑娘這是怪我前來了,那我日後就少到軒轅府中走動,可是正因如此,在下懇請姑娘多多到我相府走動,也叫我隨時知道事情進展才好呢!”白慕容笑著說,定定看著蘇芸。
蘇芸點點頭,白慕容見蘇芸麵露為難之色,就起身說:“好了,時辰確乎不早了,就此告辭!”
“我送相爺!”蘇芸起身跟在白慕容身後,白慕容也不推辭,兩人並肩出了後花園。
武雨站在房內,看著月光下兩道朦朧身影走向府門,背轉身深深歎息了一聲。
第二日,武雨下朝回來,武田命人送來茶點,武雨見武田正要退出去趕緊叫住他問到:“蘇芸哪裏去了?”
武田轉身笑著回說:“蘇姑娘這些日子不是每日都到相府去嗎,公子忘了?”
武雨黯然神傷地點點頭,不由歎息了一聲,武田見武雨心情不好,就站住身子勸慰到:“公子不可如此神傷,仔細愁壞了身子。”
武雨用折扇敲擊著桌麵輕聲說到:“這蘇芸每日出入相府倒是自在,想來不免傷神,此前你不是說過嗎,蘇芸出入相府,早晚隻怕要泄露了咱們軒轅府的事情。”
“公子多慮了,如今蘇姑娘早已知曉了白慕容身份,說的直白些,對於公子卻是一無所知,便是泄露也不可能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咱們的確是有此擔心,不過蘇姑娘自然也會帶回相府的訊息,利弊是各占一半的。”武田小心翼翼說道。
武雨沉吟良久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武田湊近過來附耳說:“咱們此際不是知道了他白慕容不是著急著促成公子與慕容姑娘的婚事嗎,這便是個訊號。”
武雨一愣,武田不經過深思熟慮的想法是從來不會在自己麵前說起了,他愣愣看著武田,武田笑了笑說:“公子想想,白慕容緣何卻要鋪此後路?”
武雨茫然搖頭,示意武田繼續說下去,武田悄聲說到:“想必是這白慕容也看到了公子終非池中之物,自然是要事先醞釀,討好巴結公子也是難免的,而其中最為妥帖的法子就是結了姻親。”
這話說的不免長遠了一些,可是武雨細細想來倒是很有道理,他將折扇在手中狠狠一拍說到:“聽你這話倒是很有道理呢,我卻一直沒有想到,不過這話說的也是有些晚了,你也是看出來了,如今的慕容裳已經心有所屬了。”
“公子說的可是雲統領,老奴眼力雖然笨拙,卻也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來了,隻是公子想想,若能得白慕容助力,這天下……”武田拉長了音調卻沒有說出結果來。
武雨沉吟著點頭,而後卻又再次搖頭說:“你追隨我身邊多年,自然知道我的喜好,對於那慕容裳我想要躲避都是來不及呢!”
武田不住點頭,可是仍舊不死心,還是要來勸慰武雨,沉思了一時才說:“公子,如今朝局不明,縱然是白慕容尚且謹小慎微,拉攏公子便是一招好棋,若是公子推脫,誰又能預料結果如何呢?”
武雨心中一動,轉頭認真看著武田說:“有一事你我心中都該有數,這白慕容豈是甘於人下之人,他便是來拉攏本公子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一旦讓他得勢,隻怕本公子也不在他眼中吧!”
“公子,此乃後話,你就聽老奴一句,為今之計曲意逢迎也是在所難免的,尤其是在慕容姑娘這件事上老奴還請公子三思為上!”武田語重心長地說。
換做平時武雨才不願與武田無端地去說起慕容裳,可是今日武田先是拋出了白慕容的底細來,而這正是武雨此前忽略掉的,因此聽的不免入神,因此也就沒有反駁。
他嘩啦一聲打開折扇來,輕輕搖動著出神,而後嘴角牽動露出一個笑意說:“絕然不錯的,若不是跟隨我多年的人也絕不會說出此等金玉良言,我聽了你的就是!”
“老奴不敢!”武田頓時雙膝跪倒深深叩頭下去說,武雨一愣,趕緊伸手去扶他,武田卻躲閃開了,跪直了身子說:“在老奴眼中,公子總有一日要登臨大寶,君臨天下,老奴如今鬥膽在公子身邊胡言亂語,他日公子貴為天子時還要赦免老奴的僭越之罪才好!”
武雨嗬嗬笑了起來,一把拉起武田來說到:“你說的都是哪裏話,若是當真有那麽一日,你便是我朝太傅,我依仗你的時候仍舊多著呢!”
武田揮起袍袖來擦拭眼角說:“有公子這句話,老奴死而無憾,公子可是想的明白了,如何計較慕容裳的事情。”
武雨茫然點頭說到:“既是如此,這話也就不要他白慕容來奏請聖上了,我不如就給了他這個麵子,明日下朝之後就入宮自請了聖上旨意就是。”
武田有些猶疑,武雨也是看了出來,於是驚問到:“可是有什麽不妥嗎?”
“公子既然主意已定,為何不就選在今日入宮去請旨呢?”武田追問,武雨愣了一下,為什麽呢?這個問題自己再明白不過了,因為他的心力早已浮現了蘇芸身影。
武田也是看出來了,笑了笑說:“公子放心,老奴倒是可以擔保聖上不會就此下旨的。”
武雨驚異地看著武田,這位老奴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當初他正是宮中禦醫,自己幼時體弱多病,都是他來照拂,後來自己出宮開府立衙,在先帝爺麵前唯一的請求就是要帶武田出來,因此二人感情早已遠勝主仆了,否則武田也不會在自己麵前毫無顧忌。
武田笑說:“公子請想,當今聖上可是平庸之人?”
武雨立即搖頭,自己乃是當今聖上親生,對於聖母自然十分了解,雖然先帝駕崩,說是慕容家擁戴了母後登基,實則母後本身就是雄心萬丈之人,否則便是黃袍加身她也不會就此登基的。
“我似乎揣度到你的意思了,我到宮中請旨,聖上卻不一定就此應允,如此一來我在白慕容麵前給足了他麵子,事情也不會壞到哪裏去,隻要咱們守口如瓶,便是雲半城也不會知曉半分!”武雨終於想明白了其中關竅所在,看著武田悠悠地說。
武田不再說話,就此點點頭,武雨就站起身來說:“也罷,準備馬匹,我這就到宮中走上一遭。”
一路到了永和門,大內侍衛見識是十三皇子趕緊跪下行禮,武雨就下了馬來將馬韁扔到侍衛手中說:“罷了,去禦書房通傳一聲,就說本王求見天子。”
侍衛一溜煙跑了進去,武雨站在門外等候了一會,不一時侍衛回來,身後跟著禦書房的小太監,笑容滿麵地跪下說:“皇上有旨,叫小的引魏王禦書房拜見呢!”
他的尾音尖細,又拉的老長,武雨冷哼了一聲說:“本王聽的清楚明白,你倒是不覺得自己聲音刺耳。”
能在禦書房伺候的太監說白了倒是要比朝中三品大員還有威勢,武雨雖然言語間揶揄不停,卻是從袖中摸出一錠沉甸甸的大銀子扔在了小太監的腳邊。
那小太監眉開眼笑,趕緊爬過去撿起銀子,起身彎腰走在前麵引路,武雨就一路跟著他朝禦書房而去。
“皇上,魏王求見!”小太監到了禦書房院落裏跪下恭謹奏報,武雨就站在一邊麵無表情。
“傳!”禦書房內穿出慕容海的聲音,她年逾不惑,聲音極其威嚴,武雨撩起袍角來疾步入內,低垂著頭走到禦書案前雙手向前揮起袍子,雙膝跪倒,口中誦到:“兒臣軒轅雨叩見聖上。”
慕容海笑容可掬地抬起頭來,揮手向前說:“雨兒來了,起來吧!”
武雨恭謹起身,見慕容海正在批閱奏折,於是就走上前去,親自為她研磨朱砂,而且頭垂向一邊,以示自己並不曾去偷窺奏折內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