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得救
“粥鋪要撤了，剛才官府來人通知明不讓在城施粥。”大管家回道。
“這裏不讓擺，那讓我們去哪裏擺？”孫璞瞬間從剛才的驚慌中回神。
散粥可是他爹給他的任務，他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以後拿什麽和他大哥比。
“臬司衙門……的人如果要施粥，隻能去城外。”大掌櫃擔憂道：“從今夜起，城門就封了，要出城施粥恐怕有麻煩。”
孫璞煩躁的捋起頭發：“那些衙門的人要幹什麽？施粥不讓？還封城門，是瘋了吧！”
大掌櫃默聲，官家的事他們管不了也管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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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時期，最初分封藩地時，江浙一帶分給當時的比較受寵的吳王，後來太祖認為吳地乃國家財賦之地，不適宜建藩，吳王就成了周王。”白蓮教主戲笑道：“曆代皇帝心裏都有自己的考量，包括今上也是。”
江浙乃是賦稅重地，這一點不容置疑，朝野上下默認的規矩就是江浙、晉地之人不能做戶部堂官。
這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太祖時傳下來的，隻不過兩百多年過去，風水都變了幾輪，不成文的規矩變成了堂官們相互揶揄的笑話。
“順德帝不一樣，他最寵愛的不是兒子而是——他的女兒。”白蓮教主笑得陰沉：“你們的聖上就是靠他的姐姐才當的皇帝。”
“你知道你在什麽嗎？”範清雋皺眉。
“本座在你們想知道的東西。”白蓮教主笑道：“你們不是想知道這座礦山背後的人嗎？”
沉默良久的江半夏開口：“你是這座礦山是屬於長公主的。”
“你很聰明。”白蓮教主讚歎道：“本座還沒有將故事講完，你就猜出了結局。”
江浙賦稅重地，曆代皇帝十分看重，慶文帝靠他的姐姐也就是長公主當上了皇帝，這些點連在一起最後所指向的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這裏是長公主的地盤。
“她為什麽要讓你們這麽做？”
“為什麽？”白蓮教主低聲笑了起來：“本座哪裏知道。”
這些消息太過突兀，江半夏皺眉思索半，也沒想出所以然：“是她讓你們來抓我們？”
“無可奉告。”他突然直起身，湊到江半夏臉旁：“你要是想知道，就留下來，留下來賠我個新娘。”
“你想的有點多。”江半夏低聲笑道。
“你確定不想留下來？我可是知道你父兄的案子，以及二十年前的往事。”他的聲音拖的極長，極具誘惑：“你真的不想知道？”
兩人挨的很近，燭光投下的陰影完全遮住他們的麵容，絲絲縷縷的頭發隨風交織在一起，雪白與純黑之間的對比，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啪。
江半夏揮手，那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到白蓮教主的臉上。
“不好意思。”江半夏翹起嘴唇笑了笑：“我並不想知道，、白、蓮。”
白蓮教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誇張，他捏緊的雙手暴露了他想殺饒欲望。
什麽她父兄、二十年前的往事、陸埕以及曹醇，這些人通通都是謎，沾染上絕不會有什麽好事，此刻江半夏突然想起那在司禮監曹博看她的眼神。
或許是在看另一個人。
這時，原本安靜的礦場突然沸騰起來，白蓮教打手急匆匆的衝進木屋，表情慌張：“不……不好了！官府的人來了！”
“官府的人？”白蓮教教眾麵麵相覷：“官府的人怎麽會找到這裏！他們明明.……明明已經上下打點好了啊！”
江半夏讓範清雋將她扶起，語氣挑釁道：“諸位，能在簇相遇真是緣分，現在我們的人來了，我勸諸位——趁早逃命。”
她居高臨下的站著，笑得真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的是什麽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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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堂膽子大，大搖大擺的問臬司衙門借了兵丁，連夜摸進杭州郊外的山裏，王湛爾算什麽東西，需要他怕。
“幹爹，您先歇著，等臬司衙門的人將這群悍匪剿了，再迎您進去。”太監無時無刻的拍著馬屁。
“等著吧。”盧堂老神在在的望著火光衝處，他一點也不著急。
火把混亂的光影誇張的交織在一起，臬司衙門的兵丁整齊的列在兩側，先行進去的兵丁已經和白蓮教教眾打在了一起。
火銃開槍的爆裂聲在寂靜的夜空下刺耳異常。
“膽敢反抗，格殺勿論！”盧堂下令，別看他是個舞文弄墨的太監，其實內裏狠厲異常。
“報！”很快就有兵丁衝出報信：“稟公公，前麵路通了！”
盧堂一拉韁繩：“還不帶路。”
整座礦山四處燈火通明，黑黢黢的礦山沿山穀兩側修建的有窩棚、木屋，馬蹄踏過水窪濺起積水，盧堂環視四周：“那群賊人可有抓住？”
“稟公公。”牽馬的兵丁立馬回道：“隻抓住十來人，少許賊人沿著後山跑了。”
“不過.……”那名兵丁有些糾結，他在糾結該不該匯報另一個消息。
“不過什麽？”盧堂問。
“有兩個人一直嚷著要見您。”那名兵丁低下頭不敢與盧堂直視。
盧堂拉住馬皺眉道：“兩個人？”
“回盧公公的話，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京都口音。”
“帶他們來見我。”盧堂彎起嘴唇，這兩個應該就是曹醇的人了。
……
範清雋攙著江半夏，邊走邊提醒她腳下的路。
他心裏有很多疑問，比如江半夏是如何通知到官府來救饒？這期間他們分開不過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她到底做了什麽？
不過這些疑問他現在是不會問的。
盧堂騎在馬上，遠遠的見一男一女相扶而來，他見過江半夏，可這二人並無一人像江半夏。
“到了。”範清雋聲在江半夏耳邊提醒。
江半夏整了整衣服頗為恭敬的拱手行禮：“錦衣衛百戶江夏見過盧公公。”
“江夏？你是江夏？”盧堂驚訝到眉毛都飛了起來，他仔細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從眉毛一路看到唇瓣，似乎有點像。
但讓他去想江夏這個冉底長什麽樣，他又想不起來。
江半夏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她道：“京都風向大變，幹爹讓我帶話過來，想必盧公公已經收到了。”
熟悉的話語氣，熟悉的表情，盧堂這才敢認定她就是江夏。
“咱家收到了。”盧堂笑盈盈道：“一路辛苦了。”
完他又將視線落在範清雋的身上。
範清雋見狀，不卑不亢的拱手自報家門：“在下新任浙江提刑按察使範清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