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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挨罰

  江半夏抬頭望向曹醇,她眼裏沒有任何情緒也沒質問,似乎隻是單純的看一眼


  “還等什麽!”李三順呼喝著提刑司的太監上前拿人。


  “就在這裏打!省的有些人以為自己可以僥幸!”


  杖刑有很多門道,李三順絕不會打死她但也不會讓她好過。


  江半夏苦笑,沒想到她還是栽在了西北茶馬一事上,楊一清害她不淺。


  當初來信的是追回白銀共五十萬兩,前後賬目竟差三十萬兩!


  三十萬兩足以摘了她的腦袋。


  江半夏深知此事曹醇救不了她,牽扯到慶文帝最關心的事,不論她做什麽都是觸黴頭。


  兩個提刑太監推搡著江半夏要扯了她外袍打板子,黃維看不過眼出聲嗬斥:“夠了!打個板子哪來那麽多事!”


  這些狗娘養的東西越發沒規沒矩,以為李三順是什麽好東西,臭泥溝裏的爛蛤蟆,一個賽一個醜。


  提刑司的太監以前歸黃維管,黃維的話還是有威懾力的,拎板子的太監忙住了手。


  李三順趁機插話:“讓她跪著打,都是自家兄弟咱家話也不多,該怎麽打你們心裏明白,這事得讓皇爺消氣。”


  兩個提刑太監麵麵相覷,私底下李三順可不是這樣交待他們的,的是直接將人打死。


  到底按哪一套辭走?

  “明白了沒有?”李三順不滿這些人呆滯木訥。


  “屬下明白。”兩個提刑太監猶豫的抄起板子,兩人眼神交匯,心裏瞬間就有了決定。


  還是按著第二種打吧,把人打死了可救不回來,到時候問起責來,他們哥倆上哪哭去。


  打板子的人手下有功夫,挨板子的人就能少受罪,這兩個提刑太監收了勁道,板子看著揮的狠,打在身上砰砰作響,其實真沒什麽力道。


  但對江半夏來卻十分難捱,她身形單薄,板子打在背上,敲到的是骨頭,疼的鑽心。


  她把腰杆挺的生直,死死咬住嘴唇不發一聲,不是不疼而是她丟不起這個人。


  北鎮撫與江半夏共事過的幾個同僚紛紛攥緊拳頭,經過此事他們對江半夏的敬佩又更上一層,換做他們,未必能一聲不吭的堅持下來。


  三十板子落下,那兩個提刑太監又是按照李三順的‘讓皇爺消氣’的規格打的,隔著衣服整片背打的血淋淋。


  打板子講究皮爛肉不爛,肉爛皮不破。


  這兩個提刑太監手上功夫俊,打的皮爛卻沒山江半夏的筋骨。


  “這也了,打也打了。”曹醇陰沉著臉:“大半夜的,該散了吧,明個都還要當值,耽擱了事不好。”


  李三順得意道:“曹公公的有理。”


  他掃過眾人陰陽怪氣道:“曹督主為你們求情,今個都散了吧!”


  底下兩個衙門的人不敢動彈,黃維麵色鐵青,他猛地站起驟然拔高聲音:“都等什麽,等著留你們吃夜宵?還不散了!”


  黃維摔袖,不顧司禮監眾人臉麵,率先走了。


  眾人見狀,呈鳥獸狀呼啦啦的全散了。


  江半夏跪在地上,半爬不起來,背上暈開的血水順著衣角往下滴,地上很快就出現一窩血水。


  “慢著。”李三順叫住江半夏。


  他趾高氣昂的走至江半夏麵前,先是打量,後麵用腳嫌棄的撥拉著江半夏,極盡羞辱。


  任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江半夏猛然抬頭,那雙清淩淩毫無波動的眼睛直直對上李三順。


  “李公公,還有什麽事要吩咐屬下?”江半夏的聲音毫無起伏,聽不出情緒,但李三順能感覺到,她怒了。


  李三順譏諷的笑道:“吩咐?咱家可不敢吩咐你。”


  著他示意那兩個提刑太監架起江半夏。


  “等亮,拖給萬歲掌眼。”李三順挑釁的對上曹醇,他模仿著曹醇的語氣:“打了都打了,再等個把時辰以消萬歲之氣,曹督主該不會阻攔吧?”


  曹醇挑起秀麗的長眉,他半闔著眼,強迫自己“忍氣吞聲”。


  “怎麽會。”曹醇唇邊擠出抹冷笑:“這子犯了錯,該怎麽樣是她應得的。”


  李三順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他不光笑還戳曹醇的心窩:“曹督主真是深明大義。”


  “李公公不遑多讓。”


  兩人交鋒不見刀槍,卻句句戳心。


  原本打的是皮肉爛的板子,隻傷了表麵,但李三順使壞拖了個把時辰,等江半夏見慶文帝時,已是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慶文帝掃了眼地上被打的滿身是血的女人,眉頭不由皺緊,叫人打人和自己親眼見著是兩碼回事。


  就像殺人,他自己絕不會去看。


  慶文帝剛喝了藥,此時聞到血腥味,胃裏一陣翻騰,眼見著白了臉。


  “人怎麽打成這樣了?”慶文帝強忍著惡心皺眉道:“朕讓你們敲打,不是要命!”


  負責回話的兩個提刑太監誠惶誠恐的伏跪在地,心裏七上八下:“回萬歲,是李公公讓奴才們打的,是以儆效尤!”


  “人已經快要打死了,以儆效尤也要有個度。”慶文帝背手踱進乾清宮大殿深處:“告訴李三順,做人——得饒人處且饒人。”


  兩個提刑太監搗頭如蒜,恨不得將地磕出個坑來。


  “都下去。”慶文帝道:“人也帶回去,讓曹醇去找禦醫,給她看看傷。”


  “奴才們明白。”兩個提刑太監一左一右架起江半夏拖著往殿外走。


  血跡一路蔓延,伸縮拉長,在這之後跟了兩個太監,拿著抹布一路擦拭,再往遠際露白,這夜又過去了。


  *

  東廠後堂。


  “督主,江爺回來了!”曹醇身邊的太監尖著嗓子衝進曹醇的書房。


  曹醇猛地睜開眼問:“幾時了。”


  衝來報信的太監懵了,督主不問江爺死活反而問時間,是什麽意思?

  “回督主,已經寅時了。”太監雖然心裏犯嘀咕,但話卻回的順溜。


  “寅時了。”曹醇長歎一聲吩咐太監先將江半夏抬到後堂。


  “督主,請禦醫的事.……?”太監盡職盡責的傳話。


  “去宮裏請楊禦醫。”曹醇出聲道:“讓他一個人來。”


  太監應了聲,招呼著人抬江半夏進後堂,他自個則是急匆匆的往太醫院趕,生怕耽擱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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