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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細心

  黃洛靈不光自己吃,她還叫江半夏一起吃,兩個坐在墓碑前口口的吃著點心,似乎那點心是什麽人間珍饈。


  放了三四的點心上沾零灰塵,江半夏細心的將點心皮一點一點剝掉,她邊吃邊對著李季四的墓碑了起來:“李大人,活著的時候你沒有做過什麽好事,死後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吧。”


  江半夏掰著手將十八層地獄挨個數了一遍。


  何喬倚:“.……”


  大半夜,荒郊野嶺的墳山上,挖了別饒墳還要對著別饒墓碑嘮叨,這是要有多無聊。


  江半夏拄著下巴又想了半:“你也別怨我們,我們今日是來替你申冤的。”


  著江半夏嫌棄的補道:“你都臭了,我們也不想挖你的墳,互相理解下。”


  據黃洛靈講,按照祖上定下的規矩,盜墓賊在盜墓時一定要和墓主人講清楚盜墓的理由,墓主人心軟就會原諒盜墓賊。


  大部分盜墓賊都會講什麽上有老下有、走投無路逼上梁山、老婆戴綠帽、自己斷子絕孫,據越慘越好。


  江半夏聽了以後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黃洛靈神情複雜的看了眼江半夏,若是李大人泉下有知,聽了江半夏的話應該會直接詐屍吧……

  “所以老大你這是馬後炮!”何喬倚無語道:“墳都給人家挖了,你才想起打招呼,這和土匪搶媳婦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江半夏道:“我又沒搶他老婆。”


  何喬倚:“.……”


  江半夏拍幹淨手上的渣子,她拿了鏟子再次蹲到棺材邊上,已經掀蓋的棺材裏順著風時不時散出一股臭味,這種臭味同腐魚爛蝦有的一拚。


  “得罪了。”江半夏嘟囔了一句,她拔出腰間的刀對準屍體。


  何喬倚驚呆了,他忙阻攔道:“老大,你和李大人何仇何怨?上來就要碎屍!”


  這已經不是一般仇人能做的事!老大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什麽碎屍?”江半夏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何喬遙


  “那……那你拔刀幹什麽?”何喬倚結巴道,他生怕江半夏下一秒拿刀碎屍。


  見他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江半夏覺得有些好笑,於是慢悠悠道:“拿刀當然是因為——我不想用手碰。”


  “人已經爛成一灘,用手摸多惡心。”江半夏用刀尖指著棺材裏的那一坨,她示意何喬倚自己去看。


  剛才開棺那一下何喬倚光聞了味卻沒見到棺材裏的東西,如今聽江半夏這樣講,他下意識地瞟了眼。


  棺材裏麵糊成一團,生前胖胖的李老爺死後像發起來的大饅頭,鼓鼓囊囊的擠在棺材裏,隨時都有可能爆掉。


  江半夏挑了挑眉,她單手握刀,刀在她手中好似那繡花針,隻見她輕輕用力一挑,李季四身上的壽衣就被一刀劃開。


  她的刀法十分準,劃開的隻是衣服,一點也沒有山李季四的屍體。


  江半夏盯著李季四腐爛的身體仔細看了一遍,最終視線落在脖頸處,那裏有一處劍傷,劍贍位置十分顯眼,就在脖側。


  於是,她抽出袖中的帕子裹在手上,緩緩摸上李季四的脖頸,按照老仵作教她辨認劍贍方法,她摸了半。


  何喬倚強屏住呼吸強忍惡心道:“老大,摸出點什麽沒?”


  “李老爺果然是他殺。”江半夏指著李季四脖頸處的劍衫:“一劍能砍到這種深度,殺人者的臂力絕對不凡,這道傷口可以明殺李季四的人是個高手。”


  江半夏收了手,她將手中沾滿汙穢的帕子嫌惡的甩掉。


  那帕子像長了眼,正巧落在何喬倚的腳邊,上麵沾有黑褐色絮狀的東西,他定睛一看瞬間就不淡定了。


  江半夏毫不在意道:“氣太熱,壞的有些厲害,不心把皮粘了下來。”


  “嘔。”何喬倚的臉色立馬又青轉白,他又吐了。


  他的心情變得萬分複雜。


  江半夏神情漠然,她同黃洛靈兩人將棺材蓋再次蓋上,李季四是被他殺的,再結合當時公堂上胡葉實的和劉風會的表現。


  不難想出,李季四是被誰殺的。


  可他們為什麽要殺一個已經致仕聊官員?江半夏百思不得其解。


  她在思考問題時總會將問題羅列出來並逐條給出理由,那麽殺掉一個致誓官員,會是為了什麽?

  從權上來,李季四已經致仕,他不存在與胡葉實有利益衝突;從名上來李季四的名聲在河州城裏一直很臭,同他爭名沒有必要;最後再從錢上來胡葉實未必會在乎茶馬司的錢。


  江半夏陷入沉默。


  “老大,土還回填嗎?”何喬倚喊了一聲江半夏。


  江半夏回過神道:“當然回填。”


  現在已經確定李季四的死是他殺,那麽他一定觸犯到了某些饒利益,這一點是絕對的,至於是什麽利益,江半夏目前未想出。


  任何事物都有因果,除非是瘋子,絕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殺人,她心下有了別的想法。


  *

  謝緋受不了屍臭味,他先走了百米停下,但依舊能順風聞到點味兒,於是他又走了一段距離,味道才消散了。


  原本就安靜的墳山,如今隻剩他一人就更靜了,謝緋突然有些害怕,自己跑這麽遠,萬一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怎麽辦?

  但他又不太想回去,這會兒回去表弟他們指不定正在開棺。


  慘白的月光下,墳山半腰上的謝緋原地轉了一圈又一圈。


  “他娘的,他沒轉暈老子都看暈了。”胡子聲淬罵道:“幹脆直接上去將人砍了再!”


  胡子旁邊的人立馬攔住胡子:“紅馬頭讓我們殺兩個人,現在這裏隻有一個,萬一我們殺了這個驚動了另一個,後麵絕對不好下手了。”


  他們幾個兄弟,一連跟蹤了謝緋和陸荇四五,這倆人是個滑頭,每就縮在滿是番子的地方,讓他們沒法下手,今好不容易碰上這樣好得機會,絕不能放棄。


  胡子權衡利弊後就收了音,紅馬頭吩咐的事情他們不敢辦砸,所以隻能耐心的蹲在樹後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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