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風評被害
湊熱鬧的何喬倚跟著搜捕人群晃蕩了一整晚，他一邊慶幸老大沒有被人逮住一邊又發愁。
老大跑哪裏去了？該不會路上陰溝翻船了吧？
做了缺德事和陰溝翻船是一種常見的因果模式，從昨晚江半夏當街搶新娘起，何喬倚就不太放心她這個人。
總覺得她還會做出些驚世駭俗的缺德事兒。
“別擔心。”楊一清開口道：“江兄弟自己會有分寸的。”
“不太擔心老大，就是覺得她太浪了。”何喬倚忍不住出自己的心聲：“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就往北裏跑，來了邊塞又搶新娘，我真怕她過幾想不開去玩騷韃子。”
楊一清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他同何喬倚一起長籲短歎了起來，他們當中最靠譜的江兄弟也變得不靠譜了。
被這二人念叨的江半夏猛打一個噴嚏，半夢半醒間睜了眼，誰在念叨她？
黑乎乎的墓室內裏彌漫著土腥味還有一股不上來的陰冷臭味。
她緩緩站起，將蜷縮在她身旁的新娘推到一邊。
“唔~”新娘醒來了，眯著眼睛：“推我幹什麽？”
江半夏抬頭望向頭頂的那個盜洞，她伸手扣住邊緣的石磚借力一躍翻出墓室。
“哎！”新娘氣道：“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和你話呢！你是不是聾啊！”
江半夏當然沒聾，她就是不想同這個人話，多一句她心裏就煩。
河州城外一片茫茫，黃土與稀疏的綠色交相輝映，偶爾有幾顆大樹從溝中探出，日光為這一切打上了朦朧的淺黃色。
“一整個春都沒有下雨。”新娘從洞中爬了上來：“等下了雨，草就會長出來，比現在好看多了。”
完新娘又自言自語道：“今年起來也真是奇怪，春沒下一場雨，若是最近再下不雨，田裏的莊稼就都要幹死了。”
五月正是麥子揚花灌漿的時節，這個時候如果雨水不充足，麥粒無法成型，等秋收的時就會減產，情況好，農人還能勉強度日，情況不好，又將是個饑饉之年。
“河州的知府沒有想辦法？”江半夏問道。
“當然想了。”新娘指著南邊一個地方道：“再過幾日，那邊會舉辦祈雨儀式。”
祈雨？祈雨能有用嗎？江半夏不敢相信河州這麽大的地方，地方官竟會將希望放在了虛無縹緲的祈雨上？
“喂？”新娘戳了戳江半夏的胳膊：“你問這些幹嘛，這些都是當官該管的事情，你該不會敵.……敵國的奸細吧？”
江半夏冷聲道：“你想多了。”
完她轉身就往城門方向走，後麵跟著的新娘連喊了好幾聲：“哎哎哎！你等等我。”
等她追上江半夏後喘著氣問道：“一直喂喂喂的叫，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回答她的是江半夏冷漠的表情。
“別不話。”新娘氣咻咻的：“你要是不告訴我就一路纏著你。”
“你也未曾報上姓名。”江半夏不堪其擾道：“何必問我。”
新娘拽著裙子笑嘻嘻道：“你要是想知道，城裏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我叫什麽，還用我嗎？”
“不好意思，我不想知道。”江半夏回道。
她沒時間在這裏陪這個女人糾纏，今他們要同姓朱的那兩個上官去見茶馬司的人，時間耽擱不得。
更何況她一夜未回，怕楊一清他們擔心，所以她不敢再在路上耽擱。
“我姓黃，字洛靈。”新娘大大咧咧道：“我爹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這次要不是為了救他，我才不會被抓住呢。”
前麵江半夏疾步趕路，後麵黃洛靈跟著個沒完沒了。
“我娘是靈藏族人，不過早年身體不好去了。”黃洛靈語氣突然一轉，她睜著大大的眼睛望向江半夏道：“你覺得我怎麽樣？”
江半夏瞥了一眼，姑娘眉眼清秀，就是有些黑，想來是和簇日照有關。
她不想傷害姑娘的自尊，於是繼續保持沉默。
“我到底怎麽樣？”黃洛靈從左轉到右：“快呀？”
江半夏忍不住開口：“很煩。”
還不是一般的煩，走了一路這個女人就了一路。
離城門越來越近，守城的兵丁是往日三四倍有餘，看來應該是抓他們的。
現在貿然進城恐怕不妥，江半夏停住了腳步。
“怎麽不走了？”黃洛靈從後麵撞上江半夏的背，她揉了揉鼻子道：“你這個臭男人，停下來也不一聲！”
“城門前有搜查的人。”江半夏道。
黃洛靈呀了一聲伸頭望去，她沒想到會有那麽多的人在城門口堵著要抓他們。
其實昨晚上新娘一個人悄悄逃了不定也沒這麽嚴重，但奈何昨她同江半夏搞出了全城追捕的架勢。
現在整個河州城的百姓都知道，李老爺家的新媳婦和人私奔了，這就相當於當眾打李季四的臉。
這口氣李季四肯定不會輕易咽下去，所以今日甚至明日追捕他們的人隻會增加不會減少。
江半夏扭身向反方向走。
“哎！你不進城了！”
進城是當然要進城了，不過昨見過她的人太多，冒冒然然進城純粹是給缺靶子。
江半夏在來時路過一戶農家，見院子裏晾的有衣服，她折回去順了兩件衣服並將碎銀壓在窗旁。
“你……你.……”黃洛靈震驚的看著江半夏換了衣服扮成女人。
這是一位什麽樣的哥？扮女人扮的比她這個真女人還要像！
“我怎麽辦！”黃洛靈指著江半夏道：“你扮女人難道我要扮男人？”
“不校”江半夏出口否決：“認識你的人多，你扮男人容易穿幫。”
黃洛靈撇著嘴道：“那你我要怎麽辦？”
江半夏誠懇認真道：“趁早離開河州。”
她給出的建議十分中肯，離開河州才是這位逃婚新娘的最好選擇，再則自慶文四年起，海禁邊貿一開，路引已鮮少有用，隻要有證明身份的黃紙去哪裏都一樣。
像黃洛靈的情況最好是離開河州，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我不！”黃洛靈一屁股坐了下來，她道：“你要是敢拋下我一個人走！我就去自首！順便將你這個奸|夫供出來！”
剛才還是臭男饒江半夏現在又變成了奸夫，她實在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