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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無巧不成書

  第二日張家少爺失蹤的消息不脛而走,張家的人著急連尋的報了官,這事整的高縉頭大如鬥,他又不能直接和張家人張文貴被東廠的人抓走了,隻能口頭糊弄著。


  兩麵夾饃的事情讓高縉一早上都沒什麽心情。


  “老大嚐嚐這裏的油餅。”何喬倚將切好的油餅放到江半夏麵前:“剛炸出來還是酥的。”


  江半夏用筷子撿起一塊塞進嘴裏,現炸酥脆的油餅入口,她瞬間亮了眼睛。


  晉地的食物大多酸鹹,她基本都吃不慣,沒想到今日這油餅還能入口。


  “多吃點。”何喬倚把桌上的油餅全切好,盡數放到江半夏的盤子裏。


  見此,坐在對麵喝稀粥的楊一清不滿的咳嗽了一聲,油餅他還一口都沒吃呢,這兩個人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


  “楊大人,怎麽突然咳嗽了?是哪裏不舒服?”何喬倚忙關懷道:“過幾我們就要走了,您可別再病了。”


  這話的巧,讓楊一清接不下去,他放了夾鹹材筷子左右瞧著這兩個人。


  昨晚上吉鹹酒樓張文貴被抓時他就被那幾個東廠番子客套的請走了,所以後麵東廠的人幹了什麽他一概不知。


  這會兒想起來,心裏別提有多抓心撓肺了。


  “老大,你姓朱的那兩個上官最近是處理什麽事去了?”何喬倚聲問道:“怎麽一直沒見著人呐?”


  江半夏也頗為不解,這兩位姓朱的上官行事很神秘,聽斐樂講朱湖、朱潭是宗親,走的是南鎮撫司的路,同他們不太算是一個係統。


  就像是東廠和錦衣衛,東廠的人能調動錦衣衛但也不代表錦衣衛會聽東廠的話。


  南北鎮撫司也一樣,兩邊的長官都是各有各的心思。


  何喬倚猜測道:“難道最近又有錦衣衛的大官要落馬了?”


  “閉上你的嘴,不會有缺你是啞巴。”江半夏給了何喬倚一個大大的白眼。


  北鎮撫司討論南鎮撫司的事本身就是種逾越,還是少提為妙。


  這邊江半夏等人在優哉遊哉的吃著早飯,那邊張文貴的案子出現了轉機。


  俗話的好無巧不成書,那幾個黃花山山賊被暫押至斐樂下榻的驛館,因為驛館地方有限就同前日抓的賊人關在一起。


  誰能想那前幾日抓住的賊人竟是黃花山的二當家!

  “瞎貓碰上死耗子。”斐樂臉上的笑容止不住的溢了出來:“真是助。”


  不過這黃花山的二當家不是去京都越訴了嗎?這個時間點怎麽又回到了太原府?

  被幾個番子壓在地上的背劍少年表情頹唐,他是去京城越訴了,結果每蹲守在大街上愣是沒有蹲到能夠投狀子的清官,機緣巧合之下他認識了馬文瑞,一個自稱是大皇子表弟的人。


  當時想著有馬文瑞幫他引薦大皇子,這個案子就穩了。


  結果馬文瑞竟死了?還死的不明不白!先別他的案子無望就連他人在京都的安全都無法得到保障,萬般無奈下才回了鄉。


  想到這裏背劍少年忍不住哭了起來,哭的心肝俱裂。


  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斐樂被這個少年哭的太陽穴突突跳起,旁的番子見狀立馬拿抹布將那少年的嘴堵住,煩饒哭聲這才止住。


  “現在有個機會就在你麵前。”斐樂緩聲道:“隻要你將張家通敵的證據拿出來,就能報仇。”


  被堵住嘴的少年唔唔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


  “機會就隻有這麽一次。”斐樂示意旁的番子取了塞嘴的抹布。


  背劍少年冷靜了下來,他盯著斐樂道:“你們是什麽人?”


  原來了半這人還不知道他們是誰啊?


  “我們是什麽人?”斐樂道:“專管謀逆妖言,你我們是什麽人?”


  背劍少年腦袋瓜子一轉,想都不想脫口而出:“你們是東廠的公公!”


  啪,當即他臉上就挨了一巴掌,這巴掌力道十足,背劍少年的臉立馬腫了起來。


  他腫著張臉再道:“難道是西廠的公公?”


  啪又是一巴掌,徹底將背劍少年打懵了。


  幾個東廠番子麵色陰沉,這個子也忒不會話了,他們幾個長得就那麽像太監嗎?


  斐樂製止道:“行了。”


  他言簡意賅道:“你也甭管我們是什麽人,你若是想要報仇亦或者申冤,就將手中的證據交出來。”


  背劍少年猶豫了,他不確定這些人會不會像馬文瑞一樣騙他。


  “除了我們你別無選擇,好好想想吧。”斐樂背著手走至窗邊,既然人已經到了他的手上,也就不急於一時。


  *

  京都,司禮監。


  曹醇作為司禮監的秉筆,每日協助批紅外還要處理內閣遞上的奏疏甚至還需向各地寄發上諭,他手下過的事紛繁複雜,到內衙用度大到國計民生,一日都拖不得,所以曹醇輕易是離不開京都的。


  “幹爹,蘇州織造的盧公公來信。”太監心翼翼的將手中的信封呈上。


  那封信十分厚實,也不知寫了多少東西,竟能將信封撐成這個樣子。


  曹醇像往常一樣用玉刀將信封劃開,他瞥了一眼信封裏的東西:“送信的人走了沒?”


  “回幹爹,信是同奏折一同收訖的,送信的人應該剛走。”太監誠惶誠恐道。


  曹醇一拍桌子道:“還不去追!”


  太監被嚇著了,拔腿就往崇文門方向跑。


  敞開的信封像大肚子將軍一樣大大咧咧的躺在曹醇的桌子上,裏麵裝的全是麵額千兩的銀票,厚厚一遝,大約萬兩有餘。


  曹醇與蘇州織造太監盧堂交情一般,此人之前在司禮監是個隨堂太監,後來這盧堂也不知做了什麽事被外放到蘇州當織造,去了有兩三年了。


  一般來司禮監的秉筆與隨堂太監絕不會外放,蓋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所擔負的職責是關乎整個大銘政務的下達與運轉。


  隨堂太監就是備用的秉筆,等上麵的人空下來他們就會補上去,這波人離權利最近,也最會來事,就拿蘇州織造盧堂來,他話做事很有自己的一套,逢年過節上下打點也從未落下,就連老祖宗都稱讚此人有心。


  但曹醇對盧堂感官一般,今日突然寄來這樣一封塞滿銀票的信箋,實在讓人難以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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