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招供
江半夏明事理的早，她對事物的看法常與旁人不同，總是過分的理智或者是冷漠，時候她爹常她下手太重不給別人留餘地，以後少不了要在這方麵吃虧。
但她卻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麽。
就拿她攀附上曹醇這條船來，即使曹醇有事瞞著她、利用她或者隻是將她當成一枚棋子，她都不曾埋怨過，因為有些東西是利益相互交換的，這下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
人與人之間表麵相處通常是一個樣子，但到了背後不論多麽親切或者痛恨又全然是相反的或者更加複雜，她爹總有些人是有著這個世上最溫柔的笑容卻幹著令權顫的事，這種人是有兩張臉，他想給你展示哪一張你就會看到哪一張，你不能他對也不能他錯。
她爹的死來也一樣，人死如燈滅，一個人死了他在這個世上所壓抑的東西都會不複存在，但唯有一樣會被釋放出來，那就是旁饒‘貪欲’，如果那日沒有曹醇插手，她也會拚上自己的性命與那群人決以死鬥，以暴製暴不是個好辦法但卻最直觀最管用。
她承認自己不是個什麽好人。
想著，張文貴被綁到了椅子上，原本一個人模人樣的貴公子，三兩下折騰的頭發都散了。
“斐大人，這人要怎麽審？”東廠的番子們有些猶豫，因為這個饒身份特殊性，他們拿不準要怎麽審。
“按照以前的法子審就成，人別打死也別打殘留口氣就成。”斐樂吩咐道。
他們是來這裏找威脅張衡江的證據，沒必要將人家舅子弄死。
打人不打死還要不打殘這就屬於手藝活。
“大人.……”領命的番子有些為難道:“的們都……不是貼刑官，害怕下手沒個輕重，將人打死了。”
東廠的幾個番子眼睛一轉紛紛瞥向江半夏，這位參與前些日子的大案，應該手下有兩把刷子。
“你來。”斐樂想著江半夏是個女人，手底下沒多大力氣，光是打應該死不了人。
事實上他可能想的有點多。
江半夏的拳頭，打在身上可是鑽心的痛。
“我？”江半夏有些驚訝，她隻是過來湊個熱鬧，想著上刑這種事情應該是斐樂自己手下的人去做，怎麽叫上她了？
“我怕他們將人直接打死了。”斐樂話落那些東廠的番子們立馬舉起自己沙包似的拳頭，以證明斐樂的話不假。
這邊東廠的人圍在一起嘰嘰咕咕的，什麽打死、上刑等字眼不經意全飄進了張文貴的耳朵裏。
他的腿先開始抖，到後麵全身抖，人最怕什麽，最怕的就是想得多。
這還沒將張文貴怎麽樣，他就將自個兒嚇得魂都快要沒了。
江半夏建議不要先對張文貴上刑，她認為張文貴這種人應該用詐的方法，詐完他還不肯實話再上刑也還來得及。
東廠的人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往常他們手底下的罪犯都是先進一趟詔獄打一頓出來再問話，所以完全沒考慮到張文貴的特殊性。
張文貴被堵著嘴發不出聲，心裏別提有多惶恐。
“。”斐樂命人將張文貴嘴裏塞嘴的布取掉。
他問的很巧妙，既沒有給出明確要問的問題也沒有指出張文貴的罪行，反而以一種質問的態度，這讓張文貴從心裏就開始打鼓。
“.……什麽？”向來玩世不恭的張文貴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幾位好漢，有話好好，要是求財都好辦，我爹你們應該知道，隻要你們將我放……”
張文貴張口而出的話戛然而止，他眼前出現了一枚令牌，上麵東廠兩個字十分顯眼。
東廠！這些人竟是東廠的人！
“隻要我們將你放了，你就怎麽樣？”斐樂挑眉道：“是能讓我們哥幾個升官還是發財？”
張文貴結巴道：“發……發財。”
“嘖，這種財我們哥幾個可不敢發。”番子們譏諷道：“快些交待了，就給你個痛快，否則等到了詔獄就別怪我們下狠手。”
詔獄對一般人來就同那閻羅殿一般，進去九死無生，張文貴怕呀，但他也不知道從何起，自己幹的混事實在太多。
江半夏瞧著張文貴一臉菜色，她突然想起前幾在賭坊裏的見聞，於是彎腰與斐樂耳語了一番。
斐樂當即一拍桌子，他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黃花山，嗯？還要我再提醒嗎！”
詐人也是有技巧的，首先要抓住關鍵字眼再加上一些模棱兩可的話，這樣的話似真似假，最能將人糊弄住。
此問一出，張文貴瞬間暴汗。
“大人要不直接上刑？”江半夏開口道：“有些人不上刑是不會實話的。”
兩邊番子紛紛舉起自己的拳頭，做出一副氣勢十足的樣子。
張文貴被唬的雙唇打顫，他連道：“別別別！”
他轉頭一想，不過就是些黃花山的山賊，他就算招了又能怎麽樣，難道這些人會為了山賊而治他的罪？再他姐夫可是工部尚書，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
這樣想，張文貴心裏也不如剛開始那麽怕了。
“人不過就是想娶黃花山的女山賊當妾渡她從良，但沒想到那山賊看不上人，於是人一氣之下不心將人打死了。”張文貴嬉笑道：“再殺山賊是為民除害，大人們要是為這事抓我可不值得。”
不用細聽，張文貴一定在謊。
“算了，還是直接打死吧。”斐樂捏了捏眉頭道。
番子應聲抱拳，抄起配刀就要往張文貴身上招呼，刀還沒挨到身上張文貴就開始亂劍
你他叫也就罷了，但那副公鴨嗓子實在折磨人，九曲十八彎不後麵還嚎上了，唱戲的吊嗓可能都吊不過他。
“要死.……要死了！”張文貴閉著眼睛狂嚎一氣，仿佛刀已經紮到他身上。
“噗。”一直保持沉默的何喬倚被逗得笑出了聲，他聲與江半夏開玩笑道：“這人要是上戰場殺敵，準是一逃兵。”
離張文貴最近的番子揚手給了張文貴一巴掌，這一巴掌沒使什麽力，但將張文貴打出了鼻血。
這下他人也不嚎了反而哭了起來，兩行鼻血順著鼻管流到嘴邊，張文貴崩潰道：“我招，我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