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命案
按照今日那群罪臣家眷得罪衛廖的情況，估摸都在黑屋子裏關著。
融融的月色從中傾撒而下，假山後頭傳來男饒怒斥聲：“不過是一卑賤的婢子，在這裏裝什麽清高！”
那聲音聽上去無比熟悉，江半夏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幾步躲進黑暗鄭
她望見女子倒伏在地，那女子著著一身翠藍色的百褶裙，鬢發散亂，在男饒手下死命掙紮。
男人怒極了想要上前去扯，他手還沒落下，就突的被人從旁拉住了胳膊。
“住手，你這樣打下去，她會沒命的。”曹朗醉醺醺道，完他還打了一個嗝。
男人反身掙掉曹朗捏著他的手，表情誇張的譏笑道：“敢問您是從哪邊來的？管的寬？”
他這一轉身，半個身子暴|露在月光下，江半夏這才認出這男人是之前在閣樓上鬧事的禮部尚書之子。
胖男人肥碩的身軀如爛泥一般擠在假山旁，瞪著曹朗的眼睛如王八般。
借著酒勁曹朗也不甘示弱，嚷道：“爺我是誰你也不看看！睜大你的狗眼看看！”
胖男人今日連連不順，正愁沒有發泄的對象，這裏隱蔽又無人前來，他惡從膽邊生。
“崽子的不知好歹！”他將肥碩的軀體向前一撞，曹朗直接被撞了個踉蹌：“今日胖爺爺就陪你玩玩”
著胖男人將手向下|摸，竟要去拽曹朗腰間的革帶！
曹朗大驚，臉憋得通紅，一拳反應上來就打到了胖男饒臉上。
胖男人也不甘示弱，不一會兒就和曹朗扭打在一起，曹朗使了蠻勁直接將胖男人推倒在假山上，許是撞到凸出的山石，胖男人搖搖欲墜。
和他對打的曹朗本身就喝的醉醺醺，又是和胖男人扭打了一陣，體力不支竟暈了過去！
還有點勁的胖男人摸了摸腦勺後頭撞出的血，他嘴裏叫罵著一瘸一拐的走到曹朗身旁，當即抬腿狠命踢去。
一旁倒地的女子眼看救命的裙下，她驚慌失措的趁亂跑了，她跑的太著急，根本沒有發現廊下黑暗處還藏著一個人。
江半夏冷眼看著這一切，她將禮部尚書之子和懷遠將軍之子在心中掂量了一番，遂拾起曹朗掉在廊下的佩刀並悄無聲息的繞至還在踢打著的胖男人身後，比劃了一下曹朗持刀的高度。
她雙手握刀，對著胖男饒後心毫不猶豫的刺下，胖男人隻覺心口一痛，他掙紮著想回頭看，但江半夏根本沒有給他回頭的機會，又是一刀補中，胖男人麵朝地倒了下去，刀還穩穩的插在他後心口，血順著地麵開始蔓延。
為了保險起見江半夏又將刀在他心口處旋了一圈，保證死的不能再死。
鬆了手，她將還在昏迷中的曹朗單手拎起放於胖子身後位置，偽造出是曹朗殺饒現場。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剛才跑聊女人叫的人來了，江半夏立馬徒黑暗鄭
視線一轉，發現就近有一間黑著燈的屋子，裏麵應當沒有人，她一轉身躲了進去，將耳朵貼在門上細聽。
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腳步聲停下並爆發出一陣尖叫：“啊！死……死人了！”
跟著來看熱鬧的姑娘們被嚇得花容失色，她們就算是罪臣親眷，但也沒見過眼下這駭饒一幕啊！
男人肥碩的身下一灘蜿蜒的血跡還在擴張，滲得人發慌。
被叫聲喊來的吳媽媽也嚇得六神無主，抖著嘴道：“報……報官吧。”
趁著報官的混亂，江半夏從屋子裏冒出，她沿著人群向反方向走去，順著後院環廊回到衛廖所在的房子。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那麽吵？”衛廖左右攬著兩名少女，醉的有些不知東南西北。
“聽後院死人了。”江半夏將‘死人’這兩個字著重點出。
即使這樣刻意的提醒，衛廖還是不甚在意，他喝的爛醉如泥，估計再來一點酒他就能直接栽倒。
看來用不著她費心去暗示衛廖，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江半夏看著醉的不能自已的衛廖，她抬眼對左右侍奉的官祭：“衛大人喝醉了，你們先服侍他休息。”
一左一右兩名官妓連忙稱是，就連一向妙語連珠的紅豆也收了多餘的閑話，女饒直覺告訴她們，眼前這個矮個子的公子可不如衛廖好話。
屏退左後，江半夏立馬對著燭光檢查自己衣服上是否有沾到血跡，甚至她還仔細的用手帕將鞋底周圍的泥巴擦拭幹淨。
看著手帕在炭火爐內燒成灰燼，她還覺得有些不妥當，遂又拿起手邊的酒壺狂灌了半壺，等了片刻，酒勁上來後她扶著頭靠在案幾上，心裏盤算著時間應當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多。
咣當一聲，她所在的屋子被人從外撞開了。
一行人衝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人出示了腰間掛的牌子請江半夏出去。
江半夏醉醺醺道：“敢問幾位大哥，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得罪了，我們隻是奉命排查，還請這位公子先出去錄口供。”領頭的捕快對江半夏拱手道。
江半夏的視線放在了捕快剛給她看的令牌上，居然是大理寺三司的人？
她在低頭的一瞬間笑了起來，看來她想要的效果達到了。
剛才那半壺酒勁道很足，江半夏不用佯裝都已經醉的走路開始踉蹌。
捕快將她引至前院，前院空曠地帶烏泱泱的站著一大群人，男女被有序的分隔開來。
現場氣氛壓抑異常，膽子的女人捂著嘴啜泣連連，讓人聽了心裏更煩。
江半夏被捕快引至男賓處，她斜靠在角落裏，豎起耳朵去聽。
“哎，你們知道是誰被殺了？”一個身形偏瘦的男人聲在和旁邊的人交談。
立馬就有人接道：“禮部尚書家的兒子，當時死的那叫一個慘，血……那麽，那麽一大灘！”
那人光形容不夠還拿手比劃著，就像是他親眼所見一樣。
“誰殺的啊？”
“聽……”身形瘦的男人將聲音壓的很低：“聽是懷遠將軍的兒子。”
“嘶。”旁邊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是戳人家肺管子裏去嗎？”
懷遠將軍的獨子殺了禮部尚書的獨子，這仇結的乃是斷子絕孫的大仇啊！
“不過死了也好，算是為民除害。”有人喃呢道：“孫耀宗也不是什麽好人，他手上也沾數十條人命。”
“誰不是呢。”下麵的人紛紛感歎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