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千月，也是鬼人
“……你舍得殺她嗎？”
什麽意思？
他們的對話讓我滿心疑惑，九曜對我……
我看過去，正好他也看著我，四目相對，他的眼底依舊是我看不懂的情緒，好像少了一絲冷厲。
“既然是鬼人，都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他是想連我和千月都一起殺了嗎？
不等我反應，隻見九曜已經運起功力攻向千月，一個猛攻千月閃躲，他麵色猙獰，“我先殺了她，再和你算賬！”
說完，朝我襲來。
鬼人的力量是不容小覷的，我避之不及，卻見九曜出手，抵擋住了朝我襲來的招數。
我錯愕看過去，不及輕念一聲：“九曜……”
千月暴怒，大抵是因為九曜的行為，他化作真身，比他真身還要大十倍的兔子。
藍色的眼睛，通體黑色，呲著兩顆大白牙。
“咚！咚咚！”他蹦躂一下，整個大地顫三顫。
九曜不知何時越到了我的跟前，一手護著我道：“你快走！”
我微訝，盯著他的側臉，是我聽錯了嗎？剛剛想要殺我的人，此刻居然叫我走？
九曜，我是越發的不明白你了。
我以為他惜字如金刻板固執，隻聽從天帝的命令，天帝讓他往東他絕不北走，可如今看來，我果然和他不熟，完全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麽。
“走！”九曜厲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不走！”是千月害死了老君，我要為老君報仇！
九曜一眼掃過來，眼底閃過一抹擔憂，僅是一瞬而過，“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妖王榕的能力，你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但我亦不能就此放過千月。
我們二人的對話更加激怒了依舊變大的千月，他呲牙，一蹦過來，爪子威力非常，將我和九曜二人皆退之十步開外。
“咕咕咕咕！”千月藍色的眸子似蹙了毒，他很生氣。
兔子生氣的時候就會咕咕叫。
他朝我飛奔過來，一個爪子將我按在地上，我雙手抵擋，對著它用腳踢，可打在他身上並沒有什麽反應。
他按住我，隻用蠻力對付我，這根本就是在羞辱我！
我心裏又氣又急，努力讓那股存在的體內的力量爆發出來。
差一點……
還差一點！
“啊！”我抱住他的爪子，向上推，集所有力量於掌心，爆喝一聲，將兔子推翻。
千月在空中翻滾，四條腿在地上劃出幾道深深的痕跡，他呲著牙，恨不得將我原地撕碎。
“來啊！”我隻要一想到老君的死，我亦恨不得將他蒸煮悶炒！
我倆好像商量好一般，都是選擇用蠻力爭鬥。拳拳到肉才有的快感，我一躍而上，拔他的兔毛。
他不停的翻滾掙紮，我幾欲掉下去之際，九曜上前，將我拉扯開來，但我並不領他的情。
毅然再次躍到千月身上，我抓住他的耳朵，他不停的耍，我十指幻化出利爪，深深鑲進他的血肉裏，來確保不備他弄下去。
“咕咕咕！”他又開始磨牙。
不舒服是吧！
我兩隻插進他的鬧中心，此刻他一個發力，將我震出。
“小心！”九曜接住我，順手給了千月一掌。
兔子被擊倒，隨之變回了原形，他趴在地上，猛吐鮮血，耳朵也在流血，麵色猙獰，可我還是看到他眼底的傷和絕望，來自九曜。
我想，他對九曜的情深已刻骨，否則不會在九曜護著我時，他會那樣的絕望和生氣。
我不由歎一聲，本以為許翊才是冷漠的，可九曜是冷血無情啊。
“天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麽聯合夜見來害你嗎？”他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氣，雙眼空洞盯著我似恨似痛道。
這一點，我之前有猜測過，在剛剛千月表明了自己鬼人身份時，我的猜測也證實了千月說的。
所以是為什麽呢？
“你過來，我告訴你。”
我知其中有詐，可我卻還是不由自主的上前去，我想知道真相。
九曜自是攔我，“你別過去，我去。”
他話音落，得來千月一聲冷笑，“仙君，你剛才口口聲聲要殺她，如今卻處處維護，若是讓天帝老兒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你覺得還能安然在天宮嗎？”
“那是我的事情。”
真是冷漠啊。
“多謝星君好意，即便你過去了，他也不會說的。”我確實感激他，至少在這個時間段。
“說吧。”我在離他三步開外，居高臨下的睨著他。
他笑了笑，“怎麽？害怕我殺了你？”
我冷嗤，“就你現在這樣，殺不了我。”說完，我上前，蹲在他一旁。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再是掃了不遠處的九曜一眼，藍色瞳孔漸漸變回了原來的顏色，“你看看那個男人，對我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厭棄，即便我犧牲了所有換他性命也未能得到他的青睞，而你——”他突然瞪過來，眼神狠戾。
“——輕而易舉的就讓他動心，憑什麽？”
我！？？
“怎麽……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找不到九曜為什麽不喜歡他的原因，所以想拿我當箭靶子。
“嗬！是啊，怎麽可能喜歡你這樣的蠢貨呢。”他似自嘲，仿佛九曜真喜歡蠢貨而不是喜歡他這個聰明的“妖王”。
“說吧，你為什麽要夥同夜見害我？”我不可能加入夜見的團體的，從一開始我就拒絕了，即便是多年後的我，依然不會加入。
即便我是鬼人，但我也不回依附別人，就算要，我也會選擇自己要。
千月突然大笑，九曜瞬間上前將我拉開，劍指他，沉聲道：“我收養你，也算是報了你當年救我的情。”
“我救你的命，陪在你的身邊，就換來一句仁至義盡嗎？”
千月笑的淒慘，真讓人有些不忍看他如此。
“九曜，你記著你會後悔的！你救她，是做過最錯的決定！”
我挑眉，瞧出他有幾分輕生的念頭，當即再次發問道：“究竟為何要害我？”
“哈哈哈哈哈哈！天秀，你才是我們鬼人的希望。”
我一怔，不及我二人反應，千月化作一團煙霧撞進我的體內。
“嗯！”我悶哼一聲，任由九曜抱著我，五官失聰，我聽不到他講什麽。
倏爾一股靈力散發至我的四肢百骸，周身像是被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牽扯，不是難受，而是有一股清涼。
感覺到九曜點了我的穴位，以至於我並未有過激的反應。
我盤腿而坐，開始慢慢恢複五官意識。
九曜在我身邊一直未離開，他是想殺我嗎？可若是如此，又為何不趁現在動手？
哦，忘了，九曜如此正直之人，應該不會乘人之危。
“感覺如何？”耳邊傳來九曜的問候。
我輕作點頭，問道：“你和妖王榕什麽關係？”
九曜眸色鬱結，似乎並不願意回憶過往種種，隻簡單與我道：“當年我收妖時，遇見妖王，我也不清楚……她便對我……但我並不喜歡她，後來在封印赤狻猊時，我受了重傷，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會犧牲自己來救我……”
聽到此，我忽然想替千月問一句，“那你當初收養千月，是因為榕的關係嗎？”
他看著我，搖頭，神情嚴肅：“不是，廣寒宮的嫦娥仙子知我下界頻繁，曾與我說過一嘴，說要替她的玉兔尋一個伴，我也是無意中記起，又看千月乖巧，適才留在身邊的，沒想到……”
“沒想到他喜歡的是你。”我替他接話，同時忍不住汗顏，沒想到啊，鐵麵無私的九曜也有替人牽紅線的心思。
若是剛剛千月聽到此番言論，還不得活活掐死他！
九曜難得抱歉一笑，笑的卻是僵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