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修複師協會，陣法圖現
第25章
精神修複師協會裏, 已經成為花仙星係紅人而不自知的顧小錦，正好奇地看著協會裏的場景。
對比起其他幾家協會，精神修複師協會要更加“複古”一點, 古到就算放在顧小錦穿越前的那個時代, 也是很老的。
特意用樹木做成的雕花木椅，門口處還擺放了繡有仕女圖的屏風，隨處可見的瓷器畫扇, 將協會分成了好幾個區域。
最讓顧小錦稀奇的是, 這兒竟然有人穿類似“漢服”的衣服，每件衣服在手袖處都繡有一個像是魔法陣的圖案——
三顆星星互相交纏, 組成神秘的三角符號。
進來精神修複師協會的人比營養師協會和美食協會都要多, 因為協會不僅是幫助精神修複師的，也幫助普通人測試精神力。
每年都會有一批到了年齡的孩子由學校帶領過來測精神力, 也有家長單獨帶過來測試。
因著人多, 顧小錦混跡在家長和孩子當中，一點都不顯眼，還聽到了很多消息。
“精神修複師的衣服真好看, 我在書裏看到過, 這就是傳說中久遠年代仙人穿的衣服吧？”排隊的孩子們嘰嘰喳喳地道。
顧小錦臉色一陣古怪，“古人”等於“仙人”？
“不不不, 這些人穿的都是見習精神修複師的衣服, 你沒看過正式的, 英姿要更加的瀟灑, 標徽也不一樣！”
“每年我爸都會帶我過來測試, 去年我測的精神力有B＋的潛力, 不知道今年會不會提高。”
“羨慕, 我隻有B的潛力, 希望今年潛力能在提高一點。”
在一片交談中，顧小錦了解到了很多精神力的知識，這方麵都是原主所欠缺的。
精神力的潛力，代表了以後那個人可以成長到的高度。
潛力值是浮動的，在成年25歲時才會固定。
比如這些小朋友有的是A＋的潛力，就代表他如果能順利成長下去，精神力遲早都會達到A＋，隻是目前的精神力隻到C或者B-。
顧小錦想到了之前在醫院醒來時自己測定的精神力是B＋，也不知道潛力值是多少，腦海裏也沒有這方麵的記憶。
周圍一陣吵鬧，夏文曜眉頭微蹙，冷冷地看著周圍一片熱鬧的景象，手緊緊地抓著顧小錦，眼眸微暗。
他討厭去人多的地方，這代表自己要花很多心力去壓製腦海深處那股暴躁的精神力。
越是壓製，他的臉色就越冷，仿佛是天然的冰山，讓人下意識想要遠離。
顧小錦聽牆腳夠了，牽著夏文曜來到了另外一個檢測區域。
那些學生是免費檢測精神力的，像是顧小錦這樣的成年人，想要檢測就必須得付費，檢測所用的儀器也不同。
她摸了摸夏文曜的腦袋，察覺他的身體有些緊繃。
‘難道是很害怕？看樣子也不像啊……或許是去人多的地方，有些緊張了？’
顧小錦恍然，忽然停下腳步，蹲下身子背對著夏文曜，拍拍自己的肩膀，“跳上來吧。”
夏文曜一臉疑惑。
顧小錦轉頭看著他，眼裏帶著溫和的笑意：“不用害怕，我背著你，要是還感覺很緊張，就把眼睛閉上睡覺，來！”
夏文曜怔了怔，盯著她的背好一會兒，沒有動。
在顧小錦幾次催促下，他才緩緩抬起了手，手腳僵硬地爬了上去。
很別扭，也很不適應……他趴在顧小錦的背上，眨著眼睛看向周圍，視線都變得很不一樣。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又覺得很新奇。
跟顧小錦一接觸，夏文曜感覺腦海裏那股暴躁的精神力漸漸收斂，變得格外溫馴。
他眼睫毛輕輕顫了顫，小手捏緊著顧小錦的衣領，腦袋埋在她的脖子處，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種從所未有的感覺，暴躁的精神力都變得安定，猶如一個溺水的人找到了一塊可以支撐的浮木；又像是一座島嶼，容納了他的孤獨。
成年自費檢查區域的人也挺多的。
顧小錦排在最末，聽著前邊那些人吹著自己感覺最近精神力如何如何，所以決定過來測一測。
精神力潛力在成年時就固定了，A級以下的精神力，也就是B＋、B這類的，有人在成年時就能達到潛力檢測出來的數值，再無長進。
隻有A級和以上的精神力，因為過於龐大，需要身體拚命鍛煉，一步步提高才能逐步喚醒潛在的精神力。
按照聯邦的理論，人的身體其實是一座牢籠，禁錮著精神力和身體素質，需要不斷的解封，才能一步步踏入頂點。
像是夏文曜這樣的，卻是精神力龐大到直接破開了牢籠，然而根本沒有相應的身體素質去承受。這樣的人既是幸運，也是不幸。
顧小錦眼眸微暗，彎了下腰，把背後夏文曜的身子往上提了提，思緒飄回，繼續聽著排隊這些人的交談。
正常來說，在25-40歲之間，是身體素質增長最厲害的階段。
但這跟潛力值在成年就固定的時間相比，兩者相差太大，聯邦中也不乏有人在身體素質發展到最高峰的時候，精神力潛力一並突破，身體能夠容納更多的精神力。
隻是這樣的人非常少，用鳳毛麟角來形容都行。
每個人都希望能成為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所以每年有很多成年人趨之若鶩的過來檢測，希望自己的精神力潛力能更上一層樓。
身體素質可以不斷鍛煉提升，聯邦也有相關的提升方法。
但隻有精神力，除了目前最為靠譜的“在危機中提升”，其餘並沒有明確的提升方法。
越高的精神力潛力，成長起來就越厲害，也越能得到好的工作，完全可以當做人生跳板，實現彎道超車。
顧小錦前邊站著的一位大哥是傭兵團成員，常年在刀口中舔血，經曆的危機和磨難比普通人多太多，自豪地說著自己險象環生的經曆。
“星獸比想象中更要凶殘，我感覺比起蟲族還要難纏！蟲族都是一窩蜂的來，使用人海戰術，簡單粗暴，但那些星能獸都有點智慧，平常的誘捕手段對它們沒用，那些獸崽子機靈的緊！”
“我上個月去了一趟飛雪平原，那兒的雪原狼抗寒能力很強，皮毛厚得讓大規格的星能槍都無法打入，我跟著團隊一路挺.進雪原，中級星能槍都打廢了兩把，最後隻剩三把低級星能槍，卻遇到了一片狼群……”
這位大哥說的很歡快，口幹舌燥，咽了好幾次喉嚨，顧小錦注意到了，趕緊給他遞了一杯水。
這水是她特意去倒的，前方右手邊就有一個免費提供杯子和純淨水的地方。
傭兵不客氣地接過喝下，顧小錦很自然的和他攀談起來：“大哥，聽說在危險的地方曆練，精神力就越容易突破，是嗎？”
這位傭兵有著一團濃密茂盛的絡腮胡子，笑哈哈地道：“對，這是真的！實不相瞞，我的精神力潛力已經突破過一次了！”
“什麽，已經突破過了？”大家露出驚容，紛紛好奇地問。
傭兵道：“原先我的精神力潛力隻是B，很早就達到峰值，但去年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力有點不對勁，跑過來檢測了一下，發現已經突破了B，來到了B＋！”
他自信地拍了拍胸脯，“雖然協會說我的精神力潛力也隻是一同跟著來到B＋，精神力不會再突破，但我覺得隻要我一直曆練下去，精神力還會繼續增長。”
“今年我努力的將身體素質也打磨到了B＋，看看精神力潛力有沒有增長到A的可能，去成為一名優秀的機甲師，保衛聯邦！”
一旦潛力來到了A，就代表這位傭兵如果不隕落，勤加鍛煉，遲早有一天精神力也能達到A！
而A的精神力，就是做機甲師的標準。
其他人大為振奮，紛紛祝福他一定能達到，完成心願，高興的好像自己的精神力潛力也突破了一樣。
有的人看不下去，躲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精神力突破哪有這麽容易，如果潛力檢測隨便都能被打臉，那聯邦大學也不會按照潛力檢測來錄取學生了。”
有人說反話，得到了很多嫉妒的人出聲附和。
“就是，幸運一次就夠了，怎麽可能一直幸運下去。”
“整個聯邦才多少個這樣的人啊……”
傭兵聽了，急得臉都紅了，唾沫星子都激動地甩了出來：“我的精神力一定是有提升的，不然我怎麽會看到牆上那些陣法圖的變化？上一次我過來測出了B＋的精神力都察覺不出有變化，但今天過來，我明顯感受到它們在動！”
顧小錦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看去，來這兒光顧著聽故事了，都沒好好在意周圍的布局和擺件。
傭兵指著的陣法圖，看著就像是一副畫，掛在前方的牆壁上。
畫挺小一副的，不怎麽起眼，在這幅畫的周圍，還有好幾張差不多大小的畫，畫上的內容都是線條，隻是每一張的線條都不一樣。
顧小錦認真地看了幾眼，忽然感覺視線一陣天旋地轉，畫裏的線條仿佛活了過來，從畫裏延伸而出，揮舞著向她纏去。
這時一陣喧嘩聲傳來，一位見習精神輔助師跑過來，急忙問：“你們剛剛誰說自己能看到那些畫的變化？”
“我，我能看到！”
傭兵認領了自己，眼裏帶著期盼，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我能看到變化，是不是代表我的精神力達到了A級？”
見習精神輔助師掃了他幾眼，眼裏劃過一抹失望，態度變得有些漫不經心，隨意道：“那副畫不是A級精神力就能看到變化的，能看到變化，就代表你有做精神輔助師的潛質，你跟我走一趟吧。”
“啊？可是我想當一名機甲師啊！”傭兵心直口快地說。
見習精神輔助師眉頭一皺，不滿道：“能看到變化隻是有潛質，不代表一定就能成，就算你不想要當，實際上也不一定能當得到，先跟我走一趟吧！”
其他人羨慕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看不見了才開口討論剛才發生的事。
“當一名精神修複師多好啊，不用上戰場，還能拿到高福利，薪資又高。”
“人各有誌，機甲師才是真男人浪漫！”
“嗤，也不一定能當的成呢，看那見習修複師的樣子，多半是不可能的。”
唯有顧小錦，一直看著那些掛在牆上的畫，身子僵硬。
天啊，那些黑黑的線條怎麽一直在她身體周圍轉個不停，時而變化組成不同的圖案，扭來扭去。
漸漸的，這些線條越靠越近，仿佛都要貼近了身體，“嘶——”
顧小錦倒吸一口涼氣，身上的汗毛都被刺激的要炸開，在黑線堪堪接觸皮膚時，忽然，背後的夏文曜抬起了頭，似是感應到了什麽，冷清的眼眸看向前方。
黑線瞬間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顧小錦提起的心重重落下，要不是不敢說話，她真想激動的來一句：好樣的，寶貝兒！
不動隻是一會兒，緩緩的，這些黑線又流動了起來，動作飛快的組成了一個繭，包裹著顧小錦和夏文曜。
在顧小錦眼裏，她們已經被困入黑繭子裏了，看不見周圍的人，也聽不見任何聲音，要不是夏文曜躺在她背後的體溫很真實，顧小錦恐怕已經慫得腿軟倒下了。
就說現在，腿肚子已經有些不受控製地發抖中。
夏文曜掃了周圍幾眼，敏銳的精神力察覺到他們被陷入在一個異常的空間。
他低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顧小錦見他說話，也飛快開口：“我也不知道啊！”
她聲音都帶著點顫兒，哆哆嗦嗦的，是真·楚楚可憐、想哭不敢哭的狀態。
夏文曜嘴唇微抿，伸手學著顧小錦的動作，輕輕往她背部拍了拍，聲音冷硬又別扭：“別哭。”
他從來沒有安慰過人，也不會安慰人，從小都是機器人帶大的，情感處理這方麵一直很缺失。
下意識的，他又回到上次那樣的哄人方式，聲音又冷又凶：“你別給我哭！”
顧小錦身子一個激靈，隱約帶著絲哭腔：“我都這麽害怕了你還凶我，你就仗著我對你好使勁兒凶我，就會凶我！”
夏文曜：……凶？
內心緩緩打出了個問號。
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聲音放輕了許多，稚嫩的嗓音依然自帶冷氣，但比之前要好上不少，顯得更加有人味了。
“你別哭了，好好說話，這個異次元空間是你招惹過來的，是怎麽回事？”
顧小錦嗚咽了聲，“到底是誰不好好說話啊？”
夏文曜再次沉默，艱難而緩慢地吐出了一個字：“……我。”
顧小錦噗嗤一笑，緊張感頓時散去不少，眼裏的淚意也給憋了回去，瞄了眼四周的黑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正懵著呢，就是看了幾幅掛在前麵牆壁的畫，畫裏的黑線自己給跑出來了。”
“畫？黑線？”夏文曜抬頭看著周圍，“可是我什麽都看不到，周圍都是白色的。”
這種是很典型的異次元空間，他們明顯是在協會上就被隔絕了開來。
沒有攻擊性的異次元空間，操控空間的人想要幹什麽，隻是單純的禁錮？
精神修複師協會並不簡單，是誰能悄無聲息的把他們困在這裏，而不被協會的人察覺？
夏文曜皺著眉，“什麽畫？”
顧小錦回憶道：“好像說是陣法圖來著。”
夏文曜眉頭皺得更緊了，神情冷峻，腦海裏壓抑著的精神力越發暴躁，“陣法圖是精神修複師才能操控的，是哪位精神修複師要困住我？”
忽然，繭子裏伸出了一條黑線，扭扭捏捏地朝著顧小錦的方向比了個黑色的小心心。
這顆小心心還會飛，飛到她麵前晃來晃去，極力吸引著她的注意。
顧小錦皺了皺眉，感覺有些古怪，試探地說了句：“黑線好像對我們並沒有惡意。”
這話一出，又是一根黑色的線條從繭子裏延伸出來，再次比多了個小心心。
顧小錦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嘴角一抽：“我怎麽感覺它在向我示好啊？”
夏文曜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皺著的眉頭都能夾住蒼蠅了。
顧小錦想到了什麽，忙問：“我之前看到一位見習修複師領走了一位雇傭兵，說能看到牆壁上畫的變化就是有當精神修複師的潛質，我這樣是不是也能當啊，那畫裏的線條都跑出來了。”
夏文曜沉默，好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我對精神修複師一點都不感興趣，也當不上，從來沒接觸過他們那邊的信息。”
他的父母和親人都是機甲師，他的家族上上下下也全是機甲師，對精神修複師那群傲慢的偽貴族沒有好感，還有點煩。
顧小錦看著比在她前麵的黑色小心心越來越多，心裏的恐懼減輕了不少，回想起差點被觸碰到的那一幕，遲疑地問：“你是不是想要碰到我，如果是，你就把這些小心心給收回去。”
下一秒，所有黑色小心心都緩緩收回了黑繭裏。
顧小錦心裏一定，開展了一場夏文曜看不見的奇怪對話。
“你會傷害我嗎，會傷害就比兩顆小心心，不會就比一顆。”
“我有沒有精神修複師的天賦啊，有就比兩顆，沒有就比一顆。”
“被你觸碰到我有好處嗎，沒有就一顆，有就兩顆，沒好處也沒壞處就比三顆。”
在黑線手忙腳亂比心的時候，顧小錦也摸到了點底，這些黑色線條的確是衝著她來的，因為她有精神修複師的天賦。
至於為什麽雇傭兵看不到……顧小錦稍微自戀的想可能是她的資質比他好，沒看到畫裏的黑色線條都迫不及待的要衝過來嗎？
腦海升起了一抹想法，她眼睛一轉，在黑線剛比完小心心後，微微一笑道：“之前的問題我都是為了考驗你，恭喜你成功通過了我的考核，來到了最後一個問題。”
晃動著的黑色小心心忽然一僵，還小小往後退了一步，似是被震驚到了。
顧小錦神情嚴肅，抱著絲期待地問：“最後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幫我治療我背後的幼崽，他的精神力太過龐大，我想要封印他的精神力，讓他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以治療就比一顆，不能治療就比兩顆，或許可以試試比三顆。”
問出這個問題，顧小錦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論精神力的強大，夏文曜肯定比她更強，這毋庸置疑。
但這些黑線竟然能屏蔽掉夏文曜的感知，隻給她看到，那是不是能反向驗證，這些黑線也不簡單？
什麽心心都看不到的夏文曜抿著唇，眼眸逐漸黯淡，抓著顧小錦衣領的手一點點地收緊，啞聲道：“算了，我——”
“一顆心心！你可以幫我治療他！”顧小錦激動地叫了起來。
砰咚！
夏文曜的心也不由跟著重重一跳。
他第一反應是不信，冷斥道：“它在騙你！”
經過慎重思考的黑線，極其艱難的比出了一顆小心心，然而這個人說是騙他？
士可忍黑線不可忍！
黑線張牙舞爪的朝夏文曜纏繞過去，顧小錦看得心都要慢了半拍，正要說話。
唰——！
緊要關頭，黑線又停住了，在他皮膚極其細微的距離上緩緩飄舞著。
顧小錦眼眸微睜，看向夏文曜，發現崽崽的瞳孔變得尤為深邃黑暗，像是幽深的黑洞，任何光線落在他的眼眸處都是一片扭曲虛無。
眉宇冷峻，周身仿佛都冒出無形的寒氣，像是一座冰雕。
顧小錦看了看黑線，又看了看夏文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它們好像在對峙，她隻感受到了一陣壓抑。
在無形的精神領域裏，黑線跟夏文曜龐大的精神力互相絞纏，往往在夏文曜的精神力完全包裹住黑線滅殺它時，黑線又總能憑借著出色的技巧險而又險的逃出一絲。
隻要逃出一絲，精神力就能順著那一絲迅速凝聚，無法滅殺。
兩者僵持不下，誰也奈何不了誰。
忽然，夏文曜身子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顧小錦緊張地抓住他的手，慌道：“夏文曜，你是不是又動用精神力了，你別用了，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崩潰的，停手！都給我停下來！”
黑線跟夏文曜互相對峙著，在顧小錦發飆的怒氣下，兩者的精神力慢慢散開。
顧小錦沒再感受到那股壓抑的氣氛，心裏一鬆，瞪著他：“你以後別動不動就發火，有我在呢，你跟它較勁什麽，大不了我們不觸碰它唄！”
她越說越氣，眼眶也紅了起來，“我才剛找到能治好你的辦法，你要是身體承受不住先給我崩潰了，那怎麽辦？”
雖然知道崽崽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一看見他暈倒，顧小錦就止不住的心慌，就怕夏文曜這一倒下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顧小錦那雙大而清亮的眸子不自覺蓄滿了淚水，淚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她別過頭去，極力克製著不要哭，但淚水就是止不住。
夏文曜也慌了，笨拙地伸手輕拍著她的脊背，“不哭，不哭……”
他一遍又一遍固執地說：“小錦不哭，小錦不哭了……”
黑線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飛快朝顧小錦比小心心，一顆不夠，再來一顆，三顆、四顆、五顆……
顧小錦伸手抹了把淚，將選擇權交給了幼崽，“你決定吧，要不要讓它觸碰我。”
夏文曜怔了怔。
顧小錦：“我見識少，對黑線沒感受到有惡意，但也不知道被它碰了會發生什麽，你要是擔心我會受傷害，我就不碰了，咱們……”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這繭子狹小，走三四步路就能觸碰繭壁了，深呼吸了口氣：“咱們大不了一直在這兒耗著吧，看誰撐得過誰。”
在精神力領域內跟黑線交鋒，現在夏文曜也能看到黑線了，眼神很複雜。
難以想象那無比凶殘的黑線，竟然會在顧小錦麵前比心賣萌。
夏文曜：“剛剛跟它觸碰了下，它是專屬於精神修複師的陣法圖，我之前以為是有主的，但現在——”
話語一頓，他麵無表情地看了看繼續賣萌比心恬不知恥極不要臉的黑線，淡漠道：“它應該是無主的陣法圖，想要觸碰你，是想進入你的精神力領域內認你為主。”
顧小錦猶豫了下，問道：“陣法圖都這麽有靈性的嗎？”
夏文曜倒是沒說反話，神情凝重地搖頭，“我沒見過它這樣的，想必創造它出來的精神修複師已經超越了3S級，去探索宇宙了。”
“那會不會有危險啊？”本來顧小錦還想要試試的，但太有靈性也讓人有點發怵啊。
黑線又是扭來扭去，繼續比心心，這次還極不情願地在夏文曜麵前也比了一個。
夏文曜幽幽地盯著它，沒說話。
黑線於是多給他比了幾個。
好半晌，他才開口道：“陣法圖離不開精神力修複師的操控，認你為主是不會有危險的，認下來後你還能得到一個強力的陣法輔助。”
他垂著眸，掩蓋住複雜的情緒，期待了這麽多年，他已經不想期待了。
每次期待，隻會更加受傷害。
顧小錦聽見沒問題，主動抬起手摸了摸黑線，幹脆利落：“那就認主吧。”
唰——！
黑線朝著顧小錦湧去，一觸碰到她身體就化為了一股無形的精神力線條，看著好像是被顧小錦吸收了一樣。
與此同時，黑線也延伸出了一部分覆蓋住了夏文曜。
夏文曜身體繃了繃，克製著本能，任由黑線進入他的精神力領域。
陣法圖要認顧小錦為主，也會遵循顧小錦的意誌，不可能傷害他。
他想要看看，這個如此靈性擁有自我意誌的陣法圖要弄什麽。
洶湧澎湃的精神力進入了顧小錦的腦海裏，這股精神力很溫和，並不讓顧小錦排斥。
它精準地找到了顧小錦腦海裏的菜譜，化為絲絲線條將菜譜包裹纏繞，不斷的往裏湧入能量。
顧小錦這一刻終於感知到菜譜，察覺到它在喜悅，好像是因為……有充足的能量湧入？
與此同時，黑線的另外一部分也進入了夏文曜的腦海裏。
夏文曜的精神力顯化成一顆粗壯的蒼天大樹，牢牢紮根在他的精神力腦海裏，那強壯的樹根暴力汲取著他身體的養分。
如果把身體的強度比做樹根需要的營養泥土，那夏文曜腦海裏的泥土隻是淺淺的一層，根本供給不上給大樹。
這幅內景象其實還算好的了，因為夏家給夏文曜投入了海量星際異寶增加身體素質，他的身體強度已經遠遠超過許多同齡人，甚至還比得上一些老牌的機甲師。
那些沒有如此多異寶的人，腦海都會被精神力給攪的天翻地覆，總有一天，殘破的腦海容納不了精神力了，身體崩潰而死。
黑線找準目標，貼在了精神力所化的樹木上，精細的精神力線條勾勒出一道道玄奧的陣法線條。
最後，一個精巧複雜的陣法形成，竟然將蒼天大樹給封印了一點，大樹變小了一些！
同一時刻，顧小錦腦海裏的菜譜也跟陣法圖融入完畢，菜譜被翻新修整了一番，還換上了一張刻有星星、月亮和太陽的精巧複雜的陣法封麵。
顧小錦看著這張封麵，臉色一肅，沉吟了幾秒後，緩緩道：
“隱藏著黑暗力量的菜譜啊，在我麵前顯現出你真正的力量，現在以你的主人，顧·庫洛洛？·小錦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菜譜在這一瞬迸射出耀眼璀璨的亮光，讓顧小錦的意識迅速變得一片模糊。
顧小錦：……等等，好像有什麽亂入了昂，別睡！
※※※※※※※※※※※※※※※※※※※※
哈哈，小錦皮了一把，玩了一個庫洛洛魔法牌的梗~陣法其實跟魔法牌的圖案是不一樣的，隻是同樣都有星星、月亮和太陽的標誌，高級精神修複師所穿的漢服，手袖處的標徽同樣也有這三個元素哦~
ps：為了哄小錦而放棄節操的第一天，夏文曜：我好無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