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745.知無不言ii.
張任早早將門開好,然後手扶著劉老夫子,劉循一禮,甄宓扶著劉老夫子另外一邊,出了門。
“州牧大人!”劉老夫子出門看到了劉璋。
“老夫子,這邊請,到亭台一敘!”
劉老夫子點點頭,今日得意門生到這,讓自己很是開心,這輩子有這麽幾個弟子讓自己得意就行了,作為夫子,教書育人也隻需要這一點而已。
張任扶著劉老夫子上了亭台,劉璋讓出尊位,自己則坐在劉老夫子的對麵,劉循坐在夫子右手,張任在左手邊,劉璋大手一揮,讓人上茶。
甄宓朝夫子一禮:“夫子在上,宓兒為各位撫琴一首!”
劉老爺子笑眯眯的點點頭,張任正要說不可,甄宓已經去拿自己的琴了。
“今日才知道老夫子是公義的啟蒙老師!失敬失敬啊!”
張任臉上抽了抽,當初那個西街私塾,默默無聞,你們特意請來,還說不知道?張任當然心知肚明,隻是這話不能說出口。
劉老夫子點了點頭,“公義是唯一一個兩、三歲就到我那私塾念書的孩子,他就用了一年時間,就可以認識一千個字!”
劉璋一愣,自己認識一千個字的時候都快十一、二歲了吧,這張公義天賦有這麽好麽?自己真的這麽渣麽?不過,想想自己從小就是學渣一類的,皇族中的學渣,心裏一橫,嗬嗬,天賦好又怎麽了,還不是自己的下屬麽?
“老師見笑了,學生哪有那麽好,還是老師喜歡弟子,多給弟子加了一些學習的機會!”
劉老夫子點了點頭,這小家夥衝下就愛學習,跟其他人不一樣,三、四歲的時候,花在念書上可是至少一個時辰的,據說回家還在書房裏看一個時辰,這別說這個年齡段,到了八、九歲的時候,大多小孩子都沒有這麽多時間花在念書上,人生那個時段過去了就很難找回來,那個時間段是記憶力最好的時間。
劉循朝張任一拱手:“學長,剛才老師說了,你對戰爭理解頗深?”
劉璋大笑:“循兒,不是頗深,而是百戰名將,如果論起真正戰績,當今大漢天下沒有一個可以比這個平城侯強!”
“父親,我聽人說,皇甫嵩將軍……”
“嗯……,這我也說不好,我也是聽你祖父說的,皇甫將軍戰績也不如我們這張公義,皇甫將軍可是有敗績的!但張大人可是百戰百勝,大多是以少勝多,當年打的鮮卑軍十幾萬軍隻有三萬軍逃回,要知道那時候保障關隻有八千守軍,中牟城,也是八千人幾乎全殲對手五萬人,至於蛾賊作亂,公義斬獲數字,估計公義自己都無法知曉,拿最近的一戰,五路大軍,近五十萬進攻漢中,公義僅僅以三萬兵甲,荊州近四萬全軍覆滅、袁公路近二十萬,除了袁公路和身邊幾位將領,全軍覆沒,李傕軍,十萬也僅剩六萬不到。”
“另外兩路呢?”劉循很好奇,父親怎麽說了三路就不說了。
“馬騰軍駐紮在褒斜道口,沒有進攻,另外一路早早退了!”劉璋有點不好意思,在座除了張任,其他人不知道,自己未坐上州牧之前也不知道,但坐上了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一路不就是老父派的麽?也是丟盔卸甲,據說兩路,每一路都是五萬人,硬是奈何不了人家一千人的關隘,五十倍兵力啊,自己都覺得丟人。
劉老夫子原以為張家自吹自擂,這張公義的戰績哪有那麽好?但是事實擺在眼前,本來以為張家吹噓,沒想到人家還是有些低調的,雖然漢中易守難攻,但近乎十倍的兵力,劉老夫子多看了看自己這個得意弟子,如同不認識一樣,自己有教他帶兵打仗麽?
“州牧大人取笑了,我那漢中,實際上不止三萬兵甲,還有三萬預備役,一年前剛練過半年,他們如果突襲的話就麻煩了,還真的兵力不夠,他們提前了一個月出了檄文,然後又準備了一個月,我那地方小,讓預備役回來不難,訓練兩個月就能成軍!漢中多險山關要,所以易守難攻!”
赫赫戰功麵前,劉循也多多看了兩眼張任,有點不可思議的說:“這麽大戰功,為何在小小的漢中,這太委屈了吧?”
劉璋看了劉循一眼心裏說道:“還不是為了你這小子,一個至少九卿的侯爺跑到這裏給你做護衛。”
“哈哈……,先帝帝心難測,不要多想了!”劉璋笑道:“不過,先帝給公義的爵位可不小,平城侯,縣爵!我大漢縣爵可不多!九卿都不見得有縣爵啊!”
劉老夫子在山窩窩裏,但是也是知道的,大漢隻有劉姓可以封王,幾乎沒有公爵,隻有侯爵,而縣爵幾乎就是侯爵中最大的,屬於列侯,隻是先帝開始了虛封,不然按實封,平城就是這小子的領地了,朝廷派人去管理,但是稅收很大一部分收入了這小子囊中,這消息衝擊著劉老夫子心中,對於劉老夫子來說,這個隻有執教天子,為帝師才可以超越一籌的榮譽,這小子簡直讓自己夢中也能笑上三笑,劉老夫子卻不動聲色的喝了喝眼前的茶水,品了品:“好茶!”
“那是自然,這是叫白毫,峨眉山白毫,這麽一杯就是一兩銀子,聽說仙毫更貴,要是能喝一杯仙毫就好了!”劉璋歎到。
這句話讓劉老夫子,差點嗆到,雖然好喝但也喝不下去了,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這麽一杯就是自己十天的薪酬。
“仙毫麽?我讓人給夫子和大人送來好了,你們一人十斤,先喝著嚐嚐吧!”
“公義?真的麽?”劉璋大吃一驚,一人十斤,那可是天文數字,劉璋突然想到老父的話:“莫不是這仙毫也是公義的產業?”
張任燦燦的笑了笑:“這白毫也是!”
“公義,那我就不客氣了!”劉老夫子一笑,本不是自己好財,而是學生擁有這產業,就算十斤茶葉對於這弟子來說九牛一毛,何況剛才喝了,那股味道真是無法形容,笑著納之。
“那我也不客氣了!”劉璋笑道:“聽說公義是財神爺,金手指一指就是金礦,益州之外的川紅花芬、龍門客棧和寰宇都是公義的產業,可是富得流油。”
張任一臉苦笑:“那又如何,這點錢用在地方建設,軍隊建設,還有糧食,消耗更快!為何漢中百姓到了漢中不願意走,房子,是建好的,準備開墾的土地也是有人看過水土,適合播種,五年免稅,沒有租賃費,可以歸自己所有,當然不同了,這些都是需要財力物力人力的,最根本就是財力,為什麽漢中六萬部隊可以擊潰近五十萬部隊?主要的就是剛才說的士氣,當然不是曹劌論戰所說的士氣,而是百姓擁戴的士氣,這些部隊都知道這些財富來之不易,自己和家人遷徙千裏才來到漢中,漢中的條件如他們所想,如果防線被攻克了就是自己家人蒙難,自己家財富流失,所以他們會拚了命來保護,這跟打架一樣,一個人拚命甚至可以抵得上十個人的戰力,而戰場上有這麽一直不怕死,士氣高漲的軍隊,對手也會害怕,士氣被削弱,此起彼伏,能不勝利?”
“民心?”劉循總結了兩個字。
“對,這就是所謂的民心!”張任看向劉循,果然是先帝之子,好聰慧。
劉老夫子臉上嚴肅的表情:“所以說,民為貴,君為輕,就是這個道理!”
張任看了一眼劉老夫子,沒有深入將這個民心的事情,儒家口中說的民心未必和真正的民心相同,當年先帝就指出來,這句話很對,但是也是錯的離譜,這就是大儒的思想,更多是似是而非。
“好了,這事,我們不談了,老夫子,你要和公義天天見麵了,公義任益州從事,雖然益州別架也行,甚至是我這益州牧,但是畢竟要有順序,希望公義能將漢中的放大到我們整個益州,將益州打造成鐵桶,不被人欺負!”
“定不負大人所望!”張任對這個昏庸之主,很是詫異,看起來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平庸。
“好,這益州,交給你了!”劉璋笑著說道,然後站了起來,“循兒,宓兒,我們走,讓老夫子和公義好好聊聊,他們已經好久不見了。”
甄宓正好將琴擺放好,沒想到就被劉璋帶走了,於是朝老夫子一禮,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平城侯就走了,侍女和侍從們都被劉璋帶走了。
等劉璋他們走遠,老夫子看著張任問道:“公義,我注意到一件事情,有個疑慮,你能給我解惑嗎?”
“夫子請將,學生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你是州牧大人屬下,行禮理所當然,循兒年幼,你隻需要一個拱手就行,但你對他卻是行下跪大禮,我想你見州牧大人都未必行如此大禮吧?”
“這……”張任傻眼了,這沒法說啊,也不能說,但是剛才可是說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自己都想掌自己一耳光了。
“公義若不方便就算了。”劉老夫子更是疑惑不解。
“夫子,這還真的不能說,不過,弟子答應老師的,可以提示一下,望老師不要說出去!”
“那是自然!”
張任微微一笑,起身,到院外,靜思房門口,沉聲的說道:“王師,你的總決式,我想了很久,還是需要你指點一下!”聲音不大,但音束卻朝向了劉老夫子,劉老夫子聽的一清二楚,但依然沒有明白。
靜思房的門開了,王越很無奈的看了看張任:“至於麽?”剛才張任對劉老夫子說的話哪能瞞得住自己,甚至這張公義的小動作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張任笑了笑,當做不知道:“王師,你居然沒去保護他!那不是正好,陪我練練!”實際上張任也知道,這王越也是不放心自己亂嚼舌根,留下來聽一聽,但是現在自己和王越至少有兩級之差,打是肯定打不過王越,但發現王越不難,反正自己沒有亂嚼舌根,如果不是王越在這,自己不也是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