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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394.鬥嘴罵城

  步度根有點頭暈,心在滴血,僅一天自己損失近一萬九千人,要知道自己本來就三萬人,當初信誓旦旦三萬拿下定遠保障關,現在看來大單於判斷是對的,最重要的是看著剩下的六萬多人,都沒什麽士氣了,明顯是對於對方那些詭異的武器的恐懼。


  步度根咬著牙,紅著眼睛看著定遠保障關方向。


  軻比能叫來自己親兵,囑咐了幾句話,然後讓他去彈汗山報信!

  “今天後退十裏休息!”步度根下令道。


  城樓上,武安日巡視完一圈,將四千多步兵分成四撥,每三個小時輪換,而自己和高順輪換,過了半個時辰一隻信鴿飛上天空。


  定遠保障關北麵十裏地方,這是一塊草原,步度根安營紮寨在這裏,還有六萬一千多人,還有些傷殘,大家心情很沮喪,寨中沒有多少人歡笑言語,偶爾有些重傷士兵發出疼痛的叫聲,但也不敢一直叫,畢竟草原之上一旦失去戰力,下場會很可悲的,步度根沒有拋棄他們,這已經讓他們感恩戴德。這是軻比能的主意,榨幹他們的剩餘價值,哪怕明天跑在前麵擋弓箭也是好的。


  除了巡邏兵,很多人都熟睡了,睡得很沉。子時初,一陣鼓聲響起,步度根一躍而起,“有敵襲,有敵襲……”所有人都起來,然後鼓聲消失了。然後大家都去睡覺了,醜時初,鼓聲又起,所有人又起來了,然後鼓聲又消失了。寅時初,鼓聲又起,步度根派兵朝鼓聲傳來的方向追去,什麽也沒找到,步度根的兵士一晚折騰三次,都沒睡好。


  不久,定遠保障關那邊傳出鮮卑八萬士兵寇關,桓典很清楚劉宏的想法,無兵可以支持,至少把這小子帶回去,至少可以活著,他們試著去定遠保障關裏麵去找,守城士兵就一句話,戰時時間旁人勿進。


  兩人費勁口水說是聖旨。


  最後武安日出現,隻是一句話,找平城縣令去平城找,現在定遠保障關最怕的是敵軍的內應。


  兩人隻好回到平城等待了。


  “居然怕我們是內應……”袁藝氣憤不已。


  “不,他們是不想讓我們幹預!張公義這小子到底在做什麽?”桓典思索著。


  彈汗山東邊,白山裏一個山坳,兩千精騎在這個位置,張任和徐榮在這裏已經呆了四天了。前天傍晚,收到步度根和軻比能的進攻預警,昨天收到武安日的信息,兩人興奮了一下,不過武安日說的很明白,步度根是一個將,但不是帥,進攻辦法不多,純粹按部就班。


  最讓他們高興的事他們希望等到的東西,總算到了,數了數,總共有十六個,張任告訴了一下徐榮整個計劃,讓徐榮帶著一支騎兵到彈汗山東邊埋伏著,徐榮雖然將信將疑,但是還是執行了命令。


  張任自己帶著馬也和另外一支騎兵找了個地方,馬也在藏身地不遠的山頭上豎了一個小杆子,杆子上綁著一根布條,馬也盤坐著布條麵前,一直盯著搖曳的布條看著。


  八月十六號,步度根在軻比能的建議下,先打造攻城利器,雲梯和衝車,雲梯至少三十架,衝車至少十輛,這需要至少兩天時間,不然隻能偷偷摸摸爬上去,兩人商量了一下,打算晚上再次突襲一下試試。


  八月十七號醜時,兩千人的突襲隊偷偷趁月色偷襲,在城牆之下一番弓射,隻聽見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然後將飛爪扔上去,每一根繩子都是爬到一半被割掉下去,就算爬上去的看到的居然是重甲步兵守衛,怎麽砍也沒用,一槍輕輕一戳就掉下去了,武安日安排一千人守衛時,五百重甲,另外五百位於其後盯著,輪換著作為重甲步兵守衛。而兩千突襲隊回去的也就五百人,也就天黑,武安日不想讓費箭枝,不然估計一個都回不去。


  當夜,鑼鼓聲依舊在步度根的營地旁重現,每一次,步度根都派兵出去找,但詭異的是沒找到過,連續兩天沒睡好過。


  夜晚,軻比能叮囑步度根,今天第三天了,可能真的發起進攻,步度根讓全軍都穿著衣服睡覺,隨時準備起來,果然,半夜鼓聲起,步度根帶著騎兵找了一圈後依然沒有找到,屢次之後,這個晚上依然沒有睡好。


  八月十八號,雲梯和衝車都做好了,步度根望向定遠保障關方向,他當然知道連續三天晚上打鼓,明顯是對方搞的鬼,媽的,這幫漢人真是惡心,打不過搞這麽多名堂,今天要讓他們嚐嚐苦頭,血債血償。


  軻比能可不這麽看,對手手段用完了嗎?看樣子,應該還沒有,今天可以看看對手其他的手段,看著這個不一樣的關隘,軻比能心裏也有些發毛,這關隘如老虎的嘴張得大大的,吞噬著鮮卑人的鮮血。


  步度根和軻比能帶著鮮卑六萬人拔營推進到距定遠保障關大約六裏地的地方停下來。


  步度根慢慢騎著馬,單騎下坡到定遠保障關下。武安日看著這個對方軍隊統帥,如果不是張任交代能不殺步度根盡量不要殺他,不然對方統帥過來,自己必定要殺掉他的,自己不會考慮什麽勝之不武的話,而少主也不會考慮所謂的勝之不武,但既然特意囑托了,跟著張任這麽久,武安日明白張任不會無的放矢的。


  “城上的人聽著,你們都是懦夫嗎?不敢堂堂正正的下城打?連續幾天晚上在我們營地邊敲鑼打鼓,吵人睡覺!”步度根很生氣。


  “鮮卑將軍,是你們先偷襲我們,還連續偷襲了兩次,你們要臉不要臉?準許你們吵我們的美夢,不允許別人吵你們的美夢!何況你們帶領八萬大軍,以多打少,這鮮卑人的臉都丟盡了!”武安日用一個金屬片包成喇叭模樣,大大聲聲的喊道,這喇叭還是張任在摩天嶺上教的,訓練兵的時候特別好用,武安日這麽一說,鮮卑人六萬多將士都聽得一清二楚。


  步度根愣住了,好像是這麽回事,本來自己打算,罵罵,讓對方掉些士氣,結果牆上發出“喔喔”的聲音,對方漢人士兵明顯表示不屑。


  “希望待會能看到你的防禦能比上你的嘴這麽厲害!”


  “哈哈哈哈!前幾天你不是看到過了嗎?你這麽快就健忘了?”


  然後城牆上又是一陣哄笑。


  山坡上鮮卑士兵看不明白,自己主帥跑上去自己受辱幹什麽?這樣士氣更低了。軻比能搖了搖頭,他記得草原上的曆史記載,這種罵城,草原上從來沒贏過,漢人的罵法千奇百怪,用檀石槐的話,漢人的打仗的能力能有他們的嘴巴能力那麽厲害的話,草原早就被漢人統治了。


  步度根驅馬回到本方營地:“讓昨天的傷兵頂在前麵,呼邪帶三萬人準備雲梯,龜尼三千人準備衝車,一萬弓箭兵壓上去用弓箭壓製他們,騎兵等待,城門一打開就衝進去,殺光他們!將傷兵趕到前麵擋箭雨!”


  “是!”呼邪和龜尼馬上轉身去準備。


  城牆上,武安日知道在一次攻擊要開始了,這次明顯是更嚴厲的考驗,“第一排全部穿上重鎧,全部上弩弦,十石弩時刻準備!高順將軍投石車準備。”


  “殺啊!”步度根的刀揮舞著,指向著定遠保障關方向。


  “殺啊!殺啊!”鮮卑人推著三十架雲梯和八輛衝車衝向定遠保障關,最前麵的是一群傷兵。


  “單人弩箭四十五度,準備!”武安日看著鮮卑戰士衝過了三百步內:“放……”三千支箭射出。


  鮮卑戰士已經不在乎一絲絲箭雨的味道,人人都想衝在前麵,城樓上那些貨,讓自己幾天都沒睡好,殺掉他們是唯一的信念,特別是前排的傷兵,剛才被趕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麻木了,沒想到自己的統領是這樣安排自己,雖然是為了草原,但是傷兵們覺得自己是被遺棄了,最早被射中,倒下一大片。


  “射後麵的,投石機發射!”武安日看得出軻比能和步度根的想法,這些傷兵就算讓他們靠近城牆,也爬不上來。


  這一次巨大的石頭被拋了出來,重重砸在地上,衝在最前麵的雲梯被砸毀,鮮卑戰士都被砸死,更重要的事,今天的大石頭和前幾天的大石頭都沒背搬離,將雲梯和衝車的路堵住了一些,很不方便前進。該死的石頭又從天空中砸下來,這次卻換成了小一些的石頭,一下子至少五、六十顆碎石從天上砸下來,城牆上的弓箭手也毫不客氣的射向鮮卑人。


  “搬開大石頭,讓雲梯過去!”呼邪指揮道,一群鮮卑戰士挺身而出,搬開石頭。


  “你們小心點,別受傷了,不然就跟之前的傷兵一樣出來擋箭雨!”武安日在城牆上大聲呼喊。


  很多英勇的鮮卑人一愣,剛才那些傷兵倒下的一幕印象深刻,然後有些猶豫,漢人的弓箭是不等待的,又一撥射出。


  “不攻下這個關,老婆孩子都沒飯吃,你們知道後果嗎?”呼邪怒喝道。


  英勇的鮮卑人一聽,毫不猶豫的衝向大石頭,將大石頭抱起放在,一邊。


  城牆上箭雨繼續放下來,武安日一邊指揮一邊高叫:“別聽他的,聽說鮮卑人死了,老婆孩子都變成別人的了,說不準他早就看準你們的老婆了!”


  高順在一邊聽著,一愣,這太齷齪了,這大統領跟著少主久了,這算是近墨者黑吧!

  “別停,漢人的是在蠱惑你們,昆侖神在上,昆侖神有令讓你們殺死他們!”呼邪也是個有頭腦的,這草原上不是大單於最大,是昆侖神,所有種族都祭拜昆侖神。


  神的力量是無限的,鮮卑人跟瘋了一樣,衝上去,雲梯被毀了十四架之後總算到達了城牆邊,而剩下的兩輛衝車也到了城門前。


  武安日神色一凜,知道最困難的時刻即將到來。


  “十石弩分別瞄準雲梯中部,準備……放!”


  一陣巨大的弓弦聲,兩側十多支長箭射出,射向雲梯,然後幾個人繼續用力給十石弩上弦。


  十多支長箭射向雲梯,十多支長箭射向人群,十石弩的箭有兩種,這些長箭不像之前那種箭枝,可以射到六百步,現在這十石弩的箭幾乎跟長槍一樣長,距離不遠,但是造成的傷害讓鮮卑人一震,鮮卑人看到對手的弩居然使用槍當做箭射出,多麽恐怖的力道,隻見雲梯半腰被兩隻槍射中,攔腰塌掉一半。


  “什麽?”步度根和軻比能不可思議道,軻比能總算明白這設計是做什麽的了,這可以讓城堡沒有死角,防禦方可以全方位攻擊,而攻城的人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一陣噶幾噶幾聲後,又聽見一陣巨大的弓弦聲,三十六支槍一樣的弓箭又一次射出,六架雲梯攔腰而斷。


  龜尼知道現在隻能靠自己了,衝車撞到城門上,第一次衝擊的聲音,憑龜尼感覺有些不對勁,這撞擊門的聲音跟平時的不一樣!但自己說不上來怎麽回事。


  城牆上扔下大石頭,砸向衝車,巨大的弓弦聲再一次響起,一部分長箭射向兩輛衝車,衝車外麵的鐵皮如紙糊的一般,直接被貫穿,一聲聲慘叫聲從衝車裏麵響起,龜尼看著從自己左腰側貫穿到右腰側而出的長槍,龜尼不甘心的高喝,“再撞幾次,讓我看看裏麵是什麽?”龜尼感覺不妙,攻城戰這麽多次,都是自己領兵,但是這扇門不像其他的,衝車撞著,紋絲不動,哪怕這門被撞,已經嚴重破損,聲音也不對,龜尼心裏感覺陣陣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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