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對質

  “七日前，小女失蹤，等找到的時候，她已被羞辱致死，經過這幾日的審問，樁樁證據皆指向王妃。”右相沉聲說道。


  洛清塵沒有一絲害怕的表現，主動走上前，撫著棺身，問道：“應姑娘？這麽說的話，右相覺得是本王妃殺了人？”


  “王妃果然同一般女子不一樣，不過你在此偽裝也是沒有用的，。”右相一邊說一邊朝審問台上走去，將桌上的一方托盤拿到洛清塵的麵前。


  他將布頭掀開，道：“王妃自己看吧。”


  托盤上放著一錠金子和一封信，洛清塵拿起來看了看，隨後笑道：“就憑借衍王府的封章，和一錠金子，就定本王妃的罪，大人是否太過草率了些，再說了，本王妃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自然是因為小女和顧家的婚事，那晚上的事，知道的人可是不少！”


  “所以右相是覺得，本王妃會因為一些口角之爭，去殺害相爺之女？”洛清塵緊隨其後，快速反駁。


  “不錯，但，這正是王妃你的聰明之處，不是麽？”


  “本王妃理解你的喪女之痛，但……封章可以偽造，至於金錠就更離譜了，這官家的金錠可不隻有我們衍王府有！”


  “僅這些，當然是不夠的，可信中的字跡，本相早已找人比對過，再說了，本相手裏還有那護花寨的人，不得不說，王妃很會選人，那幾個山賊土匪，一直扛到底四十種刑具，才開的口，連劉私都說非常少見，現在是人證物證俱在，王妃，你就認了吧！”右相紅著眼說道。


  “那幾個人就不能是被收買來陷害本王妃麽？還有，本王妃若是真的去害人，又為何自己寫信，或者說，不找人代筆？”


  “王妃說的是，右相，你可否給個解釋！”齊刀壓著刀柄，上前氣勢全開。


  “對，給個解釋！”溫玉衍站在齊刀身邊，附和著。


  右相對溫玉衍還是十分恭敬的：“王爺請聽臣解釋，那信中寫著，收到立毀，可能出了什麽意外，那信還剩著一些沒有燒盡，人證物證理由全部都有，臣不得不秉公辦事，這並不是因為死者是臣的至親才這樣，況且，此事，臣早已上呈皇上，是得到首肯的。”


  洛清塵笑了笑，得到皇上首肯，那就是說，若她不認罪，那就是皇上辦案不清，昏庸無能：“既然右相查好了，那應該不介意本王妃再問問那幾個賊人和應姑娘的貼身丫鬟吧？”


  右相沉思片刻，應了下來，證據齊全，他就不信洛清塵能脫罪。


  其實洛清塵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不能因為一次爭吵和府上那個姓寧的，就來殘害思若，這件事對她完全是沒有什麽利益的，很大可能，是有人要對付洛清塵或是對付聶無雙。


  所以算起來，思若的死，還是和洛清塵脫不了幹係，最主要的是，他交上證據時，皇上首肯了，那他……又怎麽會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呢。


  洛清塵此次，必須死！

  “那幾人審問了幾天，現無法行走，怕是要勞煩王妃親自去一趟了。”還未畫押定案，右相也就仍然稱洛清塵為王妃。


  “這是小事，不過……本王妃現在仍是王妃之尊，就這樣去見他們未免不合適，還是遮擋遮擋吧。”


  ”王妃說的是。”右相冷笑一聲，任你也玩不出什麽花樣！

  右相很快傳來了應思若的婢女春曉，洛清塵也傳來了采芝，還讓她穿上了華貴的衣服和首飾。


  采芝不知道洛清塵為什麽要將她穿那些衣服首飾，但她知道，這一定是有道理的，她快速換完，急急忙忙的就趕了過去，比應思若的婢女更快。


  應思若的貼身婢女七夕那次被皇後賜死了，春曉是在那個婢女死後才轉為應思若的貼身婢女，所以她沒有進宮，也還沒有機會見過洛清塵。


  “春曉，見過老爺。”在場的人，春曉也就隻認識自家老爺，右相了。


  “春曉，你說說，思若失蹤那天發生了什麽事。”右相擰眉看著采芝，猜測著采芝的身份。


  “回老爺，那晚灑金街的人來求見，姑娘一直想要的那款香粉有貨了，不過那是另外一個客人先就定下的，他們既不能沒有誠信，又不能得罪姑娘，因此就求姑娘自己出麵，解了他們的難處，以後有東西，一定先留給姑娘，姑娘婚期定了，心情好，也跟著去了，那人帶到隆西巷子後，奴婢……奴婢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姑娘就沒了。”春曉跪在地上，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春曉說完，右相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洛清塵：“是王妃自己要問的，那家香粉鋪子王妃應該很熟吧。”


  “當然，可凶手會自己打著自己的旗號麽？真是可笑。”


  “不然，有什麽借口，可以在晚上將小女吸引出去？本相也說了，就是這種不可能的愚蠢法子，才是真正的聰明之處！”


  “那傳話的人呢，為何不一起傳來對峙？”洛清塵的語氣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絲毫無關的事。


  “自然是死了，死人才可以永遠保守秘密，王妃你說是不是？”


  “本王妃可還沒認罪，右相還請慎言啊。”洛清塵語氣輕鬆，卻透著一股寒氣，香粉鋪，知道的人應該沒幾個，歐陽家是出賣她了麽？

  “王妃還有什麽要問的？”洛清塵總歸是個王妃，是聶無雙的孫女，不過，大局已定，右相也就不著急，隨便洛清塵掙紮。


  “最主要的那幾個賊人不是還沒問麽？他們……還沒死吧？”這個死字，洛清塵是對著右相說的。


  這一眼沒有半分威脅和凶惡的感覺，可右相心中就是莫名的咯噔一下，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回來，心中自嘲：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麽？竟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唬住了。


  他隻得兩女，當初家境貧困毫無所依，因此剛入仕途時，抓住機會，和臨西李家結為好友，定下了娃娃親，可是他自己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能位居此位，可那親，他已沒法毀，隻能將二女兒嫁了過去。


  他沒有兒子，大女兒正是延續應家榮譽的關鍵，如今……


  右相想著想著又紅了眼眶，腳下踉蹌幾步，頗為失態，不過不單是因為女兒沒了，更多的是因為，應家以後的希望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