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了不得的好女子
第三日晚,洛清塵泡在溫水中,沫兒心疼地為她洗著頭發,修理著指甲,一看到洛清塵的指甲,沫兒又是一陣心疼。
為了方便幹活,洛清塵的指甲是全部剪掉的,光禿禿的一片。
洛清塵捏了捏沫兒的鼻子,笑道:“不過三天而已,手就粗糙了麽?”
“沒有,就是,指甲沒了,回頭別個見了,還得笑您呢。”隻有下人因為要幹活,才不會留指甲,才會手掌粗糙,而且沫兒知道,洛清塵一直很心疼她的手,她的指甲,如今光禿禿的和自己一樣,她自然是有些心疼的。
“又不是不會長了,再說,本王妃可是掃太廟才剪了指甲的,誰敢笑話半分!”洛清塵看著自己依舊細膩潔白的手指,笑了起來。
上一世的手太虧待它了,一點兒都沒有女子的樣,好在現在保養的不錯。
“那奴婢待會兒給您塗點雪花膏,潤一潤。”沫兒覺得洛清塵的話也有道理,心中豁然開朗,舒心了起來。
她伺候著洛清塵從水中出來,為她穿好衣服,剛撤了屏風, 就見溫玉衍正拿著一盒雪花膏站在那裏,麵有得意地說道:“媳婦兒要擦雪花膏麽?”
洛清塵麵色微紅,這廝竟然偷看,不,是偷聽她洗澡。
沫兒欠身,回道:“是的,多謝王爺。”她說著就要去拿溫玉衍手中的東西,采芝趕忙扯了她一把,小聲道:“你個不識趣的,還不跟我出去。”
“來人,把東西收拾掉。”采芝扯著不明所以的沫兒,然後喊了幾個人,將沐浴一切用具搬走了。
溫玉衍舉著手中的雪花膏晃了晃:“來吧,本王親自為你塗。”
洛清塵心中叫了聲色痞子,然後移步跟了上去,伸出雙手,道:“那就有勞王爺了。”
雪花膏的盒子是大紅之色,膏體是純白,香味是時下開的正旺的梔子花,洛清塵嗅了嗅,道:“梔子花的味道太重了,我還是喜歡清淡一些的。”
“是麽?這可是你那歐陽公子新送來的,說是要你先試試,你喜歡的話再出售這新味道呢。”溫玉衍用手指挑出一抹膏體,覆到洛清塵的手上,輕輕一抹,那雪花膏便如雪花落地般,滲進皮膚。
洛清塵這幾日太忙了,那鋪子的事情都沒去過,沒想到歐陽屹還幫的,改日是要請他吃個飯,道謝一番。
洛清塵摸了摸塗過雪花膏的地方,誇讚了句:“是挺滋潤的。”
溫玉衍有些吃味,臉一黑的說道:“你方才還說味道重,現在一聽歐陽屹就改口,還真是善變呢,說起來,你外公也送了你一些鋪子和房屋,本王倒是沒見你上心過。”
洛清塵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麽,她外公給的鋪子,位置都不算好,也就將將不虧而已,她正是需要灑金街的名氣,將那幾間鋪子的名氣抬起來呢。
屋外。
沫兒問這采芝:“王妃這幾天這麽辛苦,不幫她疏鬆疏鬆麽?”
采芝輕咳一聲,敲了敲沫兒的頭,道:“自有王爺在,你操心什麽。”
“王爺?”沫兒顯然有些不服氣:“王爺,王爺自己都還要人照顧呢!”
采芝見沫兒還是點不明白,附在她的耳朵上輕語了幾句,沫兒長大了嘴,指著屋裏:“那……那是隻能王爺了。”
她這話剛說完,旬陽就一身黑色勁裝地走了過來,沫兒一著急,往前一攔:“你,你要做什麽,你不能去!”
“有事稟告王妃。”旬陽本不願意多做解釋,但沫兒仰著頭,既執拗又有些可愛,他就難得的解釋了一句。
“王妃忙著呢。”沫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采芝見狀直歎息,這沫兒怎麽就一直教不會呢。
現在時候還早,王妃肯定還是可以接見旬陽,處理一下事情的嘛!
“旬公子,不好意思,王妃這幾日都辛苦,沫兒是想王妃好好休息下,但您肯定是有要事的,王妃應該還沒歇下,您隨我來。”旬陽被救後就留在王府報恩,但未得什麽職位,所以采芝就隻喚他一聲公子。
采芝帶著旬陽,輕輕扣了扣門,還未請示,洛清塵就傳話,讓人進去。
采芝推開門,等旬陽進去了,再輕輕將門關上,期間,她看到了溫玉衍有些發黑的臉,她反應快,一下就明白了緣由,心道,今日這小世子怕是不會有了。
“王妃,婁靜兒回去後,精神不太好,在榻上躺了兩天,今日黃昏出門了,去了安王府,半個時辰後,一瘸一拐地出來了。”旬陽半跪敘述道。
“去安王府露了底,自然是要受罰的。”洛清塵眼中冷漠,原來溫玉庭有急事出宮處理,是為了撇清自己。
想必那日他也實在是惱了,就這麽迫不及待地來了這出陷害戲碼,時間雖短,但他倒是宮裏宮外都是有人。
“回去休息吧,你盯了幾日,辛苦了,不過你休息完,還得幫我去找個人。”此時的溫玉衍手頭也沒什麽人,隻能辛苦旬陽了。
“王妃但憑吩咐!”旬陽心裏知道,這洛清塵的話就是溫玉衍的話,所以他沒有半分遲疑。
“去小帽山找個大夫,年紀不大,特點是他的左手有六根手指。”百裏怡寧那邊也重要,還是要去解決的。
旬陽領命,留下一個小瓶子,轉身退了出去。
洛清塵看著那小瓶子,抿了抿嘴,但還是沒把心裏的話問出來。
溫玉衍拿著那瓶子,輕輕一晃,隻聽得裏麵有著數量不少的小丸子,曉得解藥還沒完成,那裏麵,裝的隻是緩解的東西。
他既愧疚又討好地遞給了洛清塵,道:“你放心,按時服用,無礙的。”
洛清塵心裏是期盼了一下的,但這個結果也在意料之中,她將瓶子接過,妥當地放了起來。
溫玉衍是個磊落的人,他既答應研出解藥就給,那就不會撒謊。
而這天下之毒,要麽無解,要麽就會有解,怎麽會隻能有延遲發作的解藥,而一直研不出根斷的解藥呢。
她可以確定,這東西一定是月仞給溫玉衍的,而月仞仍舊防備著,才把這事兒隱瞞了下來,就等自己有一天對溫玉衍不利的時候,可以悄然除去。
這做法,倒也是情有可原,隻是……自己的命在別人的手中,這感覺總歸是不好的,但眼下又還沒有辦法,隻得接受。
溫玉衍眼底浮現愧疚,好在這東西,按時服用,確實不會傷身,否則他的內心不知要如何煎熬了。
他上前幾步,從後麵輕輕環住洛清塵,剛準備說對不起,敲門聲便急切的響了起來。
這個時間,這麽急切的敲門聲,定然是急事,洛清塵解開溫玉衍的雙手,提腳走了一步,然後停下來,目光清澈地說了句:“時勢所逼,我懂得,我明白,王爺不必介懷。”
溫玉衍心中大為感動,能被理解,真好,他果然是娶了個了不得的好女子。
“什麽事?”洛清塵將門打開,臉一板,沫兒,這急急燥燥的性子,究竟什麽時候才會好。
沫兒為她受過許多許多苦,她既不忍斥責,更不忍責罰,真是難辦。
沫兒咽了咽口水,道:“老太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