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秀秀的決心
“方才沒見你流一滴淚，倒是現在哭了，可別哭，眼腫了就不好啦。”采芝為李秀秀淋著水笑道。
李秀秀擦了擦淚，小臉一紅：“姐姐你見笑了，我自己來吧。”
采芝看見洛清塵準備的衣服首飾就知道，李秀秀絕對不會是來府上做個奴婢的，所以她伺候一番，有何不可呢。
“妹妹你方才受驚嚇了，如今王妃替你報了仇，你就安心緩緩吧，姐姐幫你洗，妹妹你的頭發真是烏黑順滑呀。”采芝撫著李秀秀的頭發，幫她擦上洗發的香露。
李秀秀在空中嗅了嗅，她隻用過皂角洗頭發，這種香露她見都沒見過，淡淡的清香，真好聞。
她低頭瞥了眼一旁的沫兒，沫兒正在用熏香熏著衣服，那衣服是淡淡的綠色，裙擺還有著一朵荷花，十分相宜，那……好像是給她的。
采芝姐姐和沫兒姐姐已經是一等婢女了，穿得是最高規格的婢女服，而王妃為她準備的衣服，顯然不是婢女穿得。
王妃，是要他去伺候王爺或是……旁人麽？
李秀秀閉上眼，將自己往水中沉了沉，隻留出鼻子以上在水外，她的睫毛很卷翹，正在微微顫抖著。
采芝知道她在思考，在害怕，也就沒說什麽，隻是一遍遍清洗著她的頭發。
良久，水有些涼了，李秀秀打了個冷顫，像是初秋才盛開的芙蕖，錯過了盛夏的陽光，迎頭的冷風讓她不自覺萎了些許，她從水裏起來，身上還掛著水珠，宛如剛剛開出的花骨朵，青澀而又稚嫩。
她決定了，她爹的命是王妃給的，那她的命也就是王妃的，而且王妃那樣一個善良的人，所行之事，定然是有她的道理，定然是正確的！
“哎喲，這個天可別著涼了。”采芝急忙拿出一張寬大的毛巾，替李秀秀擦拭。
李秀秀回以一笑，順手接過，自己擦了起來，采芝看著她的笑，明白她方才已經思量好了，也不自覺地寬心了些許。
洛清塵說秀秀是能幫到自己的人，但秀秀要是不願意的，她也是不勉強的，采芝當然是想秀秀能答應，能夠幫到洛清塵。
李秀秀拒絕了沫兒的穿戴，自己穿著衣服，她不是什麽富貴小姐，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人伺候著，而且她也想感受一番，這種看著漂亮，摸著又舒服的衣服，穿在身上到底是什麽感受。
她爹雖然從不虧著她的穿著，但到底也隻能是較之周圍要好一些罷了，萬是不能比的上自己手上的衣物。
李秀秀穿上拿淺綠荷花底的衣裙後，沫兒又拿出一件白色輕紗幫她穿上，這樣若隱若現，更顯得李秀秀清新可人。
“來，我給你梳頭，這王府，可就屬我梳頭最好了呢。”沫兒牽著李秀秀一頓自誇，采芝在一旁連說著沫兒不害臊。
不過沫兒說的沒錯，衍王府中，目前就她梳頭的手藝最好。
李秀秀坐在妝台前，手撫著膝蓋上的荷花紋理，喃喃地說道：“這荷花繡的真好。”
“可不是麽？建安城最好的繡娘繡的，那可是她家祖傳的手藝，名字叫，叫什麽九折什麽法，哎喲，我忘了，反正就是頂好的。”沫兒實在想不起來，便作罷了，站在李秀秀身後，思索著梳個什麽發髻。
采芝收拾完東西後，出來走到李秀秀的身邊，微笑道：“我幫你上妝可好？”
李秀秀還未回話，洛清塵來了，在她們一側說道：“妝要淡，但要精致，發髻要簡單，又要別出心裁。”
皇帝在宮裏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但他肯定沒見過李秀秀這般清新的，要的就是一個清純質樸的感覺，所以妝容萬不可以重了，發髻也不可以厚重了，這也是她選了那套衣裙的緣故。
“是。”采芝和沫兒微微欠身，明白了洛清塵的意思，然後著手操辦了起來。
李秀秀的臉小，又生得一雙杏眼，所以采芝給她畫了一道細柳眉，兩側微微掃了一點桃粉色的胭脂，李秀秀的嘴唇較粉，所以采芝也隻是淡淡地掃了一層上去。
沫兒則是為她梳了一個閨中女子最平常的平髻，兩鬢的發絲梳成小辮放在兩側，然後選了一隻白玉彩頭發釵裝飾著，再無其它。
梳妝完畢後，李秀秀看著鏡中的自己，十分驚喜，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在原地轉了個圈，問洛清塵怎麽樣。
洛沁塵歪著腦袋，突然有些舍不得將李秀秀送給皇帝了。
“王妃，奴婢這樣可以麽？”李秀秀見洛清塵有些糾結的樣子，以為自己沒達到標準，覺得自己可能沒了價值，不禁有些失落。
“好看，既迷人又有少女的可愛，你這雙杏眼若是落淚，定然是楚楚動人，惹得男子心疼不已的。”洛清塵頓了頓，再道：“你可知道，我為何這樣裝扮你？”
李秀秀跪在地上，咬了咬嘴唇，輕輕磕了一個頭，然後豎起右手立誓：“奴婢的命是您的，您要奴婢做什麽，奴婢就做什麽，絕無二心，若食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秀秀，快起來吧。”洛清塵扶起李秀秀，撫了撫秀秀額頭的傷，那裏還有著淡淡的痕跡，不過，並不影響什麽。
李秀秀還沒有耳墜，洛清塵將自己的耳墜取了下來，親自給她戴上，前後牽著她一路上了馬車，出發去城外。
馬車上，洛清塵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你可想好了，一入宮門深似海，你要去陪的並不是一個普通男子。”
李秀秀點點頭：“嗯，秀秀曉得，這是秀秀的榮幸，您放心，秀秀一定會做好您的眼睛！”
“若是困難了，或者是不想待了，帶話給我，我想辦法。”
李秀秀再次點頭，卻沒有回話，從她決定的那一刻，就已經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了，再說，進了宮哪裏那麽容易再出來，她此刻比較擔心的是，她的姿色能否會被皇上選上。
“王妃，奴婢姿色平庸，字都識的不多，皇上會喜歡麽？”
洛清塵拍了拍她的手，眼神悠遠：“你沒有的，宮裏人都有，你有的，她們卻是一個人都沒有，所以你無須擔心，待會兒你隻要如常的發糧，我保證，皇上會自己朝你走去，到時候你不要過於驚慌，皇上微服出巡，說不定會隱藏自己的身份跟你接觸，你隻要當他是個普通人就好。”
李秀秀舔了舔嘴唇，心中默念鎮定，她一定要幫王妃辦好事。
正此時，馬車驟然一停，洛清塵掀開車簾一看，明白了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