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舍小留大

  “小也的意思是，我的價不合適？”生意本就你來我往，需要去談，但徐也完全沒必要是現在這幅為難的樣子。


  除非……在她之外，還有競爭者，並且是給了徐也更低的價。


  徐也既不想傷了和自己的友誼，但也不能讓他們本就貧窮的小國，多掏錢。


  這就奇怪了，她是提前預知羅蘭此行的，就算別人知道他們會來，也不會知道他們需要什麽，再說，自己把城裏的貨已經大批量拉走了。


  “哥哥，我不想瞞你，有人的確是出了比你低的價，你也知道，我們羅蘭……”徐也語氣種有些為難，但態度也很明確，他們要采買價錢更低的那方。


  “小也，你不必解釋，我懂。”


  洛清塵戴著鬥笠，徐也無法得知洛清塵的表情，見她語氣正常，沒有生氣的樣子，那顆忐忑的心才放下來。


  洛清塵是他第一個重視的好朋友，他不想因為這事，兩人生出嫌隙，況且洛清塵是王妃之尊，指不定有時候，會幫得上他什麽。


  “小也，不知那人是誰，出了多少價？”洛清塵實在好奇有誰能先她一步。


  畢竟她是比別人要多一份先機的，竟還被搶先了去 。


  “對不起哥哥，價我能告訴你，但賣家……小也不方便告訴你，最多隻能告訴你，他也是建安城裏的。”


  “沒關係，他給的價是多少。”倒不是找麻煩，隻是看看那人是誰，是湊巧，還是洞察力強。


  徐也舉著四根手指，道：“他的價，比哥哥你低了四成。”


  洛清塵一愣，怪不得徐也如此為難，對方竟然比自己低了四成，低了四成，在自己的價上，差不多就等於不賺錢了。


  這就等於，對反不是為了做生意，而是故意和自己對著來了。


  這輩子才十幾年，她的對頭倒是已經不少了，不是要殺自己，就是要壞自己事。


  洛清塵垂著眸子，有些震怒。


  她手上這麽多貨，今日若賣不出去，要麽反賣給那些老板，那老板們定然是要壓價的。


  要麽就取消生意，失信在前，付的定金是不能要了。


  她當然能用身份讓老板們還定金，或是讓對手退出，可這樣，王府和她外公的麵子就受損了。


  大大的受損，這事兒她做不出，也不能做。


  看來對方是都算好了，不走露半點消息，等的就是今天，讓她要麽虧損一大筆定金，要麽一文錢不賺，白忙活一場。


  “哥哥？”徐也叫了一聲，他在想，洛清塵能不能降一些價，隻要比那個人不高出多少，這生意他就作主，給洛清塵了。


  洛清塵吸了口氣，忍下心中的不甘，小手在桌上攥的緊緊的，道：“如今我們也是友好關係，我就出跟那人一樣的價，你將這生意給我吧，既全了兩國的友好，也全了衍王府的麵子”


  “看哥哥的樣子，這生意……”


  “不錯，這生意降四成，等於是分文不賺，若不是提前與人說好，人工他們出，哥哥我還要賠呢！”洛清塵朝著桌麵捶了一拳，當然她這動作，是故意做給徐也的。


  徐也看了眼身旁的人，那是他們羅蘭的祭司之一，柏格。


  他作為這次朝見的使臣，同時也是管理羅蘭民生財政的人。


  此行一切都是他作主，隻是徐也身為王子，他才閉口不言，但其實決策，他早已提前告訴了徐也。


  洛清塵的價要是與那人的差不多，他們自然會選擇和皇家合作，若是差的多，他們還是要選擇有實力，價格又實惠的合作方。


  洛清塵降了價，又是王妃，一個商人的實力再強，又怎麽會強過皇家王妃的實力。


  這個衍王妃他也知道，有個一人之下，顯赫的外公，但嫁了個癡傻王爺。


  一個無權無勢的癡傻王爺，如何維持王府的尊榮，怪不得她要親自出麵張羅這些。


  柏格知道徐也看自己的意思，他微微點了點頭，就算是應了徐也的打算。


  有了柏格的同意，徐也就跟洛清塵說道：“哥哥，撇開上麵的大關係，你還是我的好哥哥呢，你都做了這麽大的讓步，我要是還不同意，還是人麽？而且我這麽想的，降四成的價上再給你漲一厘，當然漲一厘也是因為有其它事，想勞煩哥哥幫忙。”


  洛清塵腦子飛速運作了起來，隨後翻了個白眼，當然她翻白眼，別人自然是看不見的。


  漲一厘而已，自己的這些東西出手的話，利潤隻有五百兩不到。


  罷了，罷了，五百兩也是錢，就當是為了後續合作，送給徐也的人情了。


  香料不牽扯生計，不違反律法，這東西她是可以接手做的，今日虧掉的錢，隻好日後從那些豪門女子身上再賺回來了。


  “小也說的是什麽客氣話，你既叫我哥哥，你的忙，若能幫上，我自然是幫的。”


  氣氛漸漸緩和過來，徐也也再次嘻嘻哈哈了起來：“是這樣的，我羅蘭無肥沃土地，無珍貴礦石，但幹燥的環境卻盛產各種香料。”


  徐也說著，還從身上拿了三個小油紙包出來：“哥哥，你聞聞，這隻是其中幾味，如今我們已經臣服溫皇，自然可以互相來往了，小也自信，我們的香料一定不比你們的差。”


  羅蘭的香料洛清塵早就見識過，比之建安的確是技高一籌。


  洛清塵隨意拿了一味聞了聞，這味她認識，是叫挽香，熏在衣上，可以保留一天，並且早中晚散發的味道各不相同。


  “哥哥聞的叫挽香，是熏衣物的，這味香，清晨如青草晨露般清新宜人，午間又如果香般馨香馥鬱，到了晚間味又會沉下去，如夜間晃動的精靈，勾人心魄，而且都是隱約的散發，並不招搖。”徐也笑嘻嘻解釋道。


  “小也的意思是要將這香料交給我麽？”洛清塵明知故問。


  徐也再次撓頭，有些可愛地說道：“是呀，以後雖是你們的附屬小國了，但自己卻是不能直接來販賣的，哥哥也知道，我們……窮，想靠這個換取其它物資。”


  徐也用力擠了兩顆眼淚，洛清塵假意心疼道：“小也莫要難過，哥哥答應跟你合作。”


  “真的麽？謝謝哥哥。”


  “哥哥不也是能從中獲取些利潤麽？倒是哥哥應該謝謝你。”


  兩人做足了客套，你一句謝謝，我一句謝謝，前前後後的謝意，總共說了十餘句才作罷。


  “哥哥，祝我們合作愉快！”徐也舉杯。


  小也，這隻是前頭戲，哥哥早晚要買你們幾座山，到時候哥哥跟你說謝謝，你就不會拒絕了。


  洛清塵揚了揚嘴角，舉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