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因禍得福
“欺人太甚？”賀雙笑了笑，再道：“本衛長依禮行事如何是欺人？”
賀雙走上前，輕輕拍打著廖飛的臉龐：“跟我鬥？乖乖去領罰吧，否則待會兒受的罪可更大了。”
賀雙估摸著聶無雙要來了，這萬一聶無雙就挑中了廖飛呢，那不是給他添堵麽？
等廖飛走了，待會兒他隨便說幾個廖飛臨時出走的借口，到時候去不了衍王府，還加上一重罪，一箭雙雕。
“我是長司叫來的！”廖飛擰著眉，一副不離開的樣子，他知道，他越是這樣，賀雙就會越是想要趕走他。
果然，賀雙因為這話，當即扇了廖飛一耳光，說他目無法紀，出言頂撞讓他滾去邢司幽禁。
廖飛心中微鬆，準備走時，忍耐已久的孟明爆發了。
孟明掄起拳頭朝著賀雙砸去，口中叫道：“你欺人太甚！”
廖飛大驚，心中又怕又感動，孟明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可是孟明這一出手，不知道得受多大的罰了。
賀雙叫著人，廖飛拉著人，聶無雙就在這吵鬧中走進了殿。
“放肆！都在胡鬧些什麽！”邢思遠一聲喝斥，殿裏安靜了，眾人四散開來，隻留地上廝打的三人。
“將軍，這……”邢思遠也沒想到自己走了一會兒，就鬧出這樣的事給聶無雙看見了。
“無妨，事出必有因，問問發生了何事吧。”聶無雙一向是個講理的，今日三人失儀，罰是都要罰的，但也得問清由頭，定下輕重。
賀雙三個人跪在地上，不等刑思遠問，賀雙就指著自己的臉，主動開了口，說廖飛孟明是如何的以下犯上。
廖飛不想為自己辯解，但事情牽扯到了孟明，他就不得不辯解一番，以免牽連孟明。
廖飛和孟明各自攬錯，孟明扯著他的衣袖小聲說道：“你傻不傻，我被趕出宮，還能回家混吃混喝，你呢，你不是說你上有老，還有個等你娶她的小媳婦兒麽！”
“今日都是我的錯，你莫要為我承擔！”蘭香重要，但這樣一個為自己兩肋插刀的兄弟，又如何不重要呢。
廖飛不能因為蘭香而連累了孟明。
“將軍在上，長司在上，此事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糊塗，動手打了衛長，我願意認罰！”廖飛叩頭，認下罪責。
賀雙最討厭的是廖飛，見他這樣說，他也幫他圓了這個謊。
兩個人的罪，一個人擔，那肯定是一個人罰的更重。
不過令他們都沒想到的是，聶無雙聽完這些，隻是淡淡地問了句：“你叫廖飛？你叫孟明？”
廖飛和孟明有些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們既然出現在這殿裏，想必是長司選出來的良人，本將軍今日要替王爺選侍衛，你二人雖犯了大錯，但勇於認錯，且會為朋友考慮，保護王爺王妃的，自然是需要行事磊落，忠義之人，你們帶會兒就隨本將軍走吧。”
轟……
廖飛隻覺天旋地轉，這，怎麽就反而還被選上了呢？
他此刻心中異常痛苦，他沒罪了，但他要去衍王府了，這是不是代表永遠再見不到蘭香了？
這是讓他感受，生離和死別究竟哪種更痛麽？
孟明喜笑顏開，這真真算是因禍得福了，他拉上高興過頭，以致傻了的廖飛不住磕頭：“多謝將軍，將軍英明！”
賀雙氣的差點沒跳起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以下犯上的人還反而得了誇獎？
雖然聶無雙氣勢威嚴，但他心裏實在過不去這個坎，便問道：“將軍此舉是否欠妥？這二人頑劣成性，目無尊卑，膽大包天……”賀雙還想說，這次打了自己，也許下次就打了王爺之類的。
不過他這個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聶無雙的眼神扼殺了。
“你是在反駁本將軍？你又豈非是在目無尊卑，以下犯上？屬下固然有錯，但若是領頭的德行有虧，積出來的怨呢？刑思遠，這個衛長是誰提的？”
衛長衣服為墨綠，因此他不認識賀雙，便知道他的身份。
聶無雙這話說輕飄飄，又充滿威嚴，像寒冬裏的刀子，刮的人生疼生疼的，令人不寒而栗。
孟明咧著嘴笑了笑，聶將軍慧眼啊，了不起！
刑思遠抱拳恭敬說道：“回將軍，今日起他就不再擔任衛長。”說完，再叫道：“來人，賀雙以下犯上，重打三十大板，明日起去守宮門去。”
“不，我，我……”賀雙再沒有機會辯什麽，立馬被兩個人架了出去。
選好了廖飛，聶無雙還需要選上其他人，他移步走到每個人的麵前，觀察了起來。
護皇上的那十幾個，他既不能全要，也不能一個都不要，因此就選了麵相上較為老實的四個人，連同場內其他的，一共十八人。
廖飛和孟明是好友，所以聶無雙就不能要孟明，因為廖飛，身邊還是沒有朋友的好，沒有朋友，那秘密就不會被人發現。
雖不要孟明，但聶無雙也算是給了孟明一個好去處，他對刑思遠說道：“方才空了的位置，就由他頂上吧。”
聶無雙這一指，指的就是孟明。
孟明眨了眨眼，這是不要他去衍王府了，但又提了他做衛長？
他一激動，說話都哆嗦了起來：“孟，孟，孟明，多，多謝將軍。”
他為人義氣，和善，他做衛長，大家也都是高興的，當然最替他高興的還是廖飛。
“恭喜你。”
“嘶……你該不是嫉妒了吧，你瞧你這苦澀的笑，一點兒都不真心。”孟明打趣道。
廖飛是真心恭喜，但他的處境，現在能笑出來已是不錯了。
沒猜錯的話，今日就得隨著將軍走了，他連一個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他滿心苦澀，覺得世界一片漆黑暗淡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蘭香的聲音。
蘭香怎麽可能會來這裏呢？
但他又怎麽會聽錯蘭香的聲音。
“奴婢蘭香參見將軍，奉皇後娘娘之命，煩請將軍將這些滋補之物帶回去給王妃調養。”人群中，蘭香一眼就認出廖飛的背影，忍著心中的激動，小步走上前去，走到與他持平的地方。
雖不能言語，不能觀望，但靠近一些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