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籌劃
付茜萍捂著自己的臉,她今日沒想到的東西太多了,最讓她想不到的是,尹燕兒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打了她一耳光。
她從小是那樣的活潑可愛,對自己是那樣軟言軟語的,如今……
“燕兒,我怎麽會出賣你呢?”
“那她如何得知我和你有關係,這天底下,不就你我、父親,我們三人知道!”
尹燕兒第一次見到付茜萍的時候才七歲,正發著高燒,因為高燒不退,有個辦法,就是用酒擦拭身體,尹尚書擔心丫鬟們拿捏不準度,就請來了付茜萍。
也是那一次,尹尚書告訴尹燕兒,付茜萍是他的妹妹,是尹家的私生女,是她的姑媽。
尹燕兒,尚書之女,自然是看不上這樣一個見不得人的姑媽,不過尹尚書對她千叮萬囑,這個姑媽又對她言聽計從,她這才勉強認下。
這事關尹家的聲譽,她們的關係,她誰都沒有說過。
“我,我也不知道,燕兒你聽我說,她不像是要揭發我們,否則,今日就不會將事情栽給秦雨姚了,我們還是去見她吧。”
尹燕兒因氣憤,甩開了她的手,轉而又可憐兮兮地哭道:“姑媽,我不去,我去了定然會死的, 姑媽您最疼我了,沒人知道我們的關係的。”
尹燕兒想要付茜萍自己認下罪,不要連累她。
付茜萍何嚐不想。
若是可以幫下尹燕兒,讓她現在死去,都是可以的。
可洛清塵什麽都知道,她都不敢多加辯解,怕洛清塵告知天下,她和尹燕兒的真實關係。
尹燕兒自小心氣高,她到時候隻怕比死還難過。
“燕兒你聽姑媽說,王妃她是個有手段的,況且此事牽扯到了皇後,皇後為了自己一定會徹查,你之前在宮裏也與她有芥蒂,幾番下來,隻要她咬定你,隻要皇後為了撇清自己,保不齊會拉你出來墊背的。”
付茜萍也是沒了辦法,隻在心裏不住地說著對不起。
尹燕兒半信半疑,但還是認為,就算查到她姑媽頭上,隻要她姑媽死咬是自己,她依舊是沒事的。
衍王府。
聶無雙在屋裏不停地踱步,他的孫女機智過人,怎麽這次,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斷案了呢?
他交給孫女,是相信孫女的能力,可……
洛清塵揮揮手,讓沫兒她們出去了,然後跟聶無雙解釋:“外公,我知道是誰做的,但我需要她為我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先放過她。”
“害你之人能為你做什麽,所以是誰?有我在,你莫怕,就算是皇後,外公也能幫你報了這個仇。”
洛清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外公小聲些,王爺身邊耳朵很多。”
聶無雙將這話放在了心裏。
“簡短來說,人是尹燕兒,所以她十分方便為我辦一些事情。”
尹慈位居戶部尚書,管財政支出,貪的多了,貪的手段也高明,前世一直好些年後,才查出他的罪證。
洛清塵需要尹燕兒幫她搜集罪證,提前扳倒尹慈,培養自己的人。
洛清塵將這個事情告訴了聶無雙,聶無雙不禁好奇,洛清塵扳倒尹慈做什麽,況且他們是父女,一門榮辱,尹燕兒怎麽可能會幫忙,搜她父親的罪證呢。
洛清塵揚了揚嘴角,隻說尹燕兒,自私的很,一定會幫忙。
因為前世,尹慈就是被他自己女兒,給大義滅親的。
聶無雙聽完這些,拉著一旁安靜的溫玉衍左右細細看了看,王爺是個傻子,孫女做這些幹什麽?
他想起先前見到的那一瞬,便湊在溫玉衍的臉前,氣勢全出地問道:“王爺可是在隱忍?”
溫玉衍沒有停頓,唰的一下哭了出來,扭頭趴到洛清塵的塌前:“怕,怕,好凶,好凶。”
聶無雙是個忠君忠國的人,他會幫助,會守護自己的孫女,但他溫玉衍有著一半月國的血脈。
聶無雙這樣一個剛正不阿,甚至有些迂腐的人,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時,溫玉衍不能輕易坦白自己的真實處境,況且洛清塵也沒有說,相必也是思索到了這一層。
洛清塵撫著溫玉衍的頭發,哄道:“王爺不怕,不怕。”說完,她對著聶無雙說道:“外公,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爺他……這氣勢,就是換上旁人也沒幾個頂得住啊。”
聶無雙盯著地上的人,眼裏有著說不明的情緒。
他希望孫女的夫君是個大人物,又想孫女這樣一輩子平淡富貴的生活也好。
“是臣錯了,王爺快快起來。”聶無雙歎了歎氣,上前去扶人。
洛清塵像是為貓順毛一般的撫著溫玉衍,因此聶無雙一開口,溫玉衍便立馬起來了,委屈地說道:“那日後你不可以再凶本王了。”
“臣不是在凶王爺,臣是……”聶無雙想自己也說不通,便不說了,反問起了洛清塵,是不是想培養自己的勢力。
洛清塵麵帶愁容的看了眼溫玉衍,說道:“外公也看到了,我們不求什麽,可就是有那麽多的人容不下我們,王爺這個樣子,許多事隻能清塵來了,清塵也不是有意要去……清塵也不想的。”
洛清塵流下兩行清淚,聶無雙急忙上前安撫:“清塵別誤會,外公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擔心你,心疼你。”
擔心你行事困難,心疼你不過十幾歲,便要承擔這麽多。
溫玉衍在聶無雙的身後給洛清塵豎了個大拇指。
他的這個王妃啊,真是演的一手好戲。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洛清塵被安撫之後的哭泣,已是發自真心。
那是為她一次次欺騙聶無雙而哭。
溫玉衍走到了窗前,打開窗,看著月色,吹著涼風。
他今日才知道,他的王妃,有著那樣不簡單的心思。
從前隻當她嫁給自己,隻是為了報仇,所謂的幫助自己,也隻是脫離困境,萬不曾想到,她和自己在一起,除了報仇,還想要王妃之外,更尊貴的東西。
不過是十幾歲的姑娘,她怎麽能構想這麽多。
而且有一點他一直不明白,她和柳言沁一起長大,不對付,有積怨,那說得通,可她跟三哥,兩個毫無交集的人能有什麽仇呢?
她這樣想盡辦法,嫁給籌碼最少的自己,究竟是喜歡挑戰,還是另有不可告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