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實話

  白旺等人在一邊山坡上，看日落，那金色草皮，在地上鋪著。白旺走了過來，問道：“兄弟，人家的路子，太長了。我們這些人，不頂用，沒有保護好你。”


  白愣抹了抹眼睛，尋思道：“往日這白旺也沒有這麽一個姿態，今日怎麽這麽一個情況。”就不敢相信，他能夠說這些話出來。地麵已經落下濃霧，一陣雨水把四五人，淋進了洞裏麵，幾個在洞裏麵分吃口糧。


  白旺問道:“你嫂子烙餅好吃不好吃。”白零笑道：“好吃，怎麽不好吃，我吃夠了。一會兒，我們回家吧。”


  白愣抬頭一看，外麵走來一個麵具小妖，手中拿著一根長鏟子，呲牙咧嘴。小妖呲牙，牙縫吹風，吐白氣，道：“滾出去，這個地方是我的洞穴，你們來這裏做什麽，趕緊滾出去。”


  眾人吃著餅，一下都站起來，沒有想到，這裏還有小妖居住，以為是個空洞。那四周可沒有幾處能夠躲避雨水的，就都站在雨中，把身上都淋濕了。下的雨不冷，天氣本來炎熱，他們分別跑去不同的地方，尋找火把。


  白愣搖晃鈴鐺幾下，對著鈴鐺說道：“師傅，快點接我們回家吧。這路太長了，我們走不動了。師傅。”


  那金玉宮中，女子才收到音訊，安排了幾匹快馬，過來這邊，最後，送他們回家去了。回來時，屋子中嬰兒啼哭，那白家又添一丁。


  白愣回到家中，對著鈴鐺，笑道：“好寶貝呀，真是好寶貝呀，這恐怕是天下最厲害的神器了。”屋子外麵的幾個孩子，聽見白愣在屋子內發瘋，都偷眼過來聽，把小眼睛都盯了進來。


  白愣一下指點道：“把眼睛收回去，不準偷看，不準偷看。”


  幾個孩子跑了進來，圍著道：“快拿來給我看看，給我看看，我也想看。”紛紛都是這麽來說。


  楚峰在與山中的藥師交流，把丹藥贈送給這些住戶，往日他沒有這般心思，既然那祖師慷慨解囊，他怎麽好意思不辦理。祖師道：“你敬我一尺。我還你半尺。”楚峰沒有聽說這些話，早年不知道這敬重與不敬重的考量。


  祖師看他沒有反應，像是一根燒火木，罵道：“你沒有聽明白？”楚峰笑道：“我聽聞周瀟天說祖師有三大愛好，一是打理頭發，二是清點仇人，三是揭露人短。”


  祖師火中一站，把凳子踹開，問道：“我那徒弟還說了什麽沒有呢？”楚峰笑道：“該說的都說了。”


  瞪大的眼珠，冒著衝天的怒火，祖師沒有想到，自己的徒弟出賣了自己，把兒時的故事都講述一二。他高興的帶點怒火，害怕楚峰以為他是一個不知道廉恥的人，其實，他早就不在乎名聲，在這裏很少有人知道，人家自己早就立好石碑，安葬了假體，好多人都以為他死了。


  祖師沒有辦法，立刻把書信撕扯一片，看在徒弟大力鼓吹的麵子上麵，發橫發狠道：“此徒弟該死，我預言他此行不順，希望老天提我屠殺掉他。”然後，瘋瘋癲癲的跳了起來，打著腰鼓，躺了下來，眨眼想道：“可是騙了他一次，我哪裏是這樣子的人。不過，我也差不多是他口中說的好人。”


  祖師突然起來，把身後的柔軟的毛墊子，擺放在背後，端坐起來，笑道：“楚峰，喂，你叫楚峰，人家都是說，青龍鎮有塊好石頭，我也知道，你們青龍鎮近年發了大水。你想不想知道，誰幹的？跟我有關係。”


  楚峰的麵孔暗淡下來，立刻想不出如何來問，他一心求經書，哪裏想到還有這般故事。楚峰笑道：“老師傅，怎麽說都是有道理。我青龍鎮的故事遠在天外，這虞城方向，我來的也不太容易，路上遇見了周家兄弟，出了事情，的確是沒有思考，這其中大有蹊蹺之處，你如何來看。”


  祖師指頭點著腦子，笑道：“凡是人都愛說謊，可我不愛說謊，我不說你也知道，很多時候，一言難盡。你來幹什麽來的？”


  楚峰咳嗽一下，當自己沒有聽見，他在祖師麵前說了三次同樣的話，他就沒有記住在心中，他不知道，這祖師是故意的，還是在玩弄他。楚峰說了三次自己來自青龍鎮，祖師問了他三次你來自何處。


  楚峰眼睛都要哭瞎，想把祖師從眼中抹除，可他偏偏這個記性。祖師笑道：“我的記性天生不好，我不會怪自己。我隻怪你們，不好好的說話，你得這麽來說，我才能夠記住，你知道了？”


  祖師表演讓他記住的方法，拿出小手，狠狠打了一下，哎呦一聲，道：“這樣必然記住，哎呀，你懂不懂呀？”楚峰道：“祖師喜歡挨打是真的。”


  祖師道：“那當然了，我是天下第一挨打狂，一日不挨打，就渾身癢。人家都害怕我。我也沒有辦法的，你清楚不清楚。”


  楚峰不知道祖師到底經曆何事，怎麽如此愛好，可是平白打人，無理取鬧。


  祖師道：“不要害怕，那些挨打，在我眼中不過是燈蛾撲火。”楚峰遙想一陣兒，那一陣陣風何在，那一陣陣的雨何在，那一陣陣的教化何在。仔細一看，祖師呲牙咧嘴，等挨打不耐煩，臉上有一團皺紋，這些是挨打後留下來的痛苦，堆積在一起，浮現在臉上。


  祖師笑道：“你在思考什麽？哎呀，你這孩子腦子笨，說了，我喜歡挨打，你不打，你不打，我能夠記住事情？”


  楚峰道：“看見你這麽一個慈祥的老人，我怎麽下的去小手。”


  祖師笑道：“軟弱之徒，你看我慈祥嗎？我隻是比你學的好，懂的多，我隻是比你有經道，你不來打我，我憑什麽交給你。你不能夠戰勝我，我憑什麽交給你我的本事，你懂不懂，你打了我，我才能夠給你東西，你知道了，若是不打我，我不會覺得你高明，這些是不是道理呢？”


  楚峰道：“這是何種道理，我來之前，還沒有想到，來了之後，我才想到，祖師你嘔心瀝血，讓別人打呀，你是最聰明的人。”


  祖師道：“誰告訴你的，我這個身子你害怕打的過，你害怕打的過，你就試試，你若是打不過，你也別來說話。我跟你說，白來一次，你可別怪我不告訴你。”


  楚峰打的過，打不過，放在一邊，他覺得祖師心中有很多惡氣，這家夥可不是好對付的，不能夠這樣下去。


  楚峰笑道：“我這裏有酒，喝酒怎麽樣？”祖師道：“這是你給我煉製的丹藥呀？你說了幾次，我都不會記得。”


  楚峰摸著額頭，扣在門戶上，怎麽知道，這個祖師鐵石一般，真得讓他打一頓。那日，沙破狼並沒有多說大話，這一來，才清楚，這才是人傑之徒，祖師不是徒有虛名。


  楚峰道：“祖師，這打罵之事，我看。”尚未說完。祖師道：“今日我得休息，明日咱們沙場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