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風采

  這行者在走路的時候，轉頭看見一個端著粥飯的孩子，紮著羊角兒小辮，吹著碗裏麵紅米粥。行者望了他一眼，那孩子突然抬頭笑了起來，道：“大叔要喝粥嗎？這是我母親給我做的。您要不要來嚐一嚐。”


  行者的臉上皺紋酸楚的疼，咬牙說道：“感謝你，不用了，大叔不餓。我走了。”那孩子不過五歲，他的母親聽見孩子在外麵吆喝，急忙走出來，看見自己的孩子低頭喝粥，探頭遠處望了一眼。


  行者早就消失在盡頭。母親問道：“你與誰說話來著。”孩子道：“那是一位路人，我問他喝粥否？他說不喝，我又問他一次，他也沒有想喝。就走遠去了。”


  母親道：“好了，我知道，一會兒，喝完了，我與你去看大象，你去還是不去？”孩子道：“真的嗎，我在學堂聽薑落落說這事情，可沒有想這麽快，給我一些時間，我要把師傅教導的做完。”


  母親道：“齊江，你快點下來了，母親在外麵等你很久了。”正說著，外麵的街頭趕來一群小廝與一群小丫頭，領頭的是個十五歲的男兒，威風不減，把領頭的風範發泄出來，說道：“你們都得跟著我，說一不二，我在咱家排號老大，在這一輩兒都得叫我大哥。”


  母親又道：“齊江你快快下來，看誰來了，在這裏等你來呢。”齊江準備賴在家中完成學課，不想跟母親在外遊賞，正準備想方設法的擺脫滋擾，突然喊道：“娘，我不去那邊了。在家中看門，在說這邊熱鬧事我見多了，不差這一次。”


  齊母道：“你快來看一看，你的這些小哥哥都來找你。”齊江剛才聽見那叫齊黃的兄弟的叫喊聲，知道他在這輩兒是排頭，不敢不在乎他，就下來問候一聲。齊黃看了齊江一眼，並不在乎，朝著四周的十多個兄弟笑起來，聊表一下關心弟弟的儀姿，笑道：“好弟弟，聽說你在學堂內得了老讚的標讚，我誇你一次，今日你不管如何也得與我去見那大象。”


  齊江道：“哥，咱家裏麵啥情況，您都知道了，我可不是想蒙混過關，夜裏麵黑，我眼神不好，別難為弟弟。”齊黃道：“別說了，我給一枚，醒目提神的藥，你吃了後，雖然不能變成千裏眼，也可以在夜間視若白晝。給你吧。”


  齊江不敢不接，他母親在一邊嗬嗬笑道：“咱家的兄弟多謝你了。”齊黃道：“小嬸子，別這般客套，齊家的人都得相互幫助，可不能給外人看扁了。走了，這小子不去，就不去，別難為他，咱們去。”


  身後來了一位姊妹，與齊江在學堂內並桌，上來眨眼道：“你真不去，可是稀罕物，圖一個熱鬧，別說明天講熱鬧，你講不出來，人家笑話你沒有見識。”齊江左右為難，看出這位姊妹的心思，也不表態，考慮再三對母親道：“還是不去了。”


  齊江的話深得母親讚許，冷冷的望了街頭一眼，又問道：“你可是要仔細點，若是鄰居找你做事，給她開門。”


  齊江笑道：“那劉姥姥來的時候，我定然會開門的，母親放心，隻是我有些小小要求，前日我路過那雞排店鋪，本來想買個吃，結果那最後一隻給小貓小狗吃掉了，我就沒有機會品嚐，今日母親去那邊，可否幫我帶回來一塊雞排？”


  齊母道：“你這個小饞貓，不可多吃，難道說我做的飯還不夠香？回來我給你熬雞湯喝，你覺得如何？”齊江笑道：“如此的話，我也不敢難為，就這樣也行，不過，我還是覺得有機會拿來雞排。”


  齊母道：“我的孩兒，你可真是不心疼母親的錢，我知道了，你在家中等候吧。”齊江心知母親有一半可能拿來雞排，一半可能空手而歸。聽見街頭放起煙花來，他才關閉門戶。過了一會兒，鄰居家都吃了飯，幾個漢子走出來涼快。


  此時正是良辰美景，街道上麵的人行走不定，那街頭的人都簇擁在一起，朝著特定的方向奔去，好多的人都知道了，那白玉大王象的事情。齊家的人率先站了一個好地場，附近的夥計都熱鬧起來，圍著的人都紛紛注目他們。


  煙火都準備妥善，四周的樹木也爬滿了孩童，目光都匯聚在白玉石像身上那塊紅彩布。人堆內招呼聲不停。幾個熟人都相互的點頭稱賀，齊江的母親與鄰居大娘們一起來看熱鬧。擠在人堆當中，笑嗬嗬的看著。


  街頭有些昏暗，這是故意而為，隻為等會凸顯白玉大王巨象的風采。一群孩子從外麵奔跑過來，失望的目光凝聚在人牆上，他們似乎沒有辦法靠近，這些人都占住了位置。


  高樓也無地去盤踞，隻得在外麵圍定。看來那小子齊江不來是對的，何等英明。


  那小子在家中盤坐，手中墨筆生花，突然寫著寫著，門戶敲打起來。齊江立刻奔跑過去，拉開門閂，看見一位老太，銀絲滿頭，上來詢問道：“你母親何在？”齊江看見老太略有吃驚，這可不是劉姥姥，這是馬姥姥，是他家的左鄰居於家的老奶奶。


  這於家正是白日送柳長老臘肉的於得泉家，早年這鄰居還非是他家，這於得泉安家落戶在這裏，還是得自一位叫刀斷金的人。齊江聽說他家與於家走的近，也看見過那刀斷金的樣子，身材魁梧，目光剛猛，他的子嗣都是開金屬器材鋪子，鐵膽金肺。


  齊江道：“姥姥什麽風給你吹來的？我第一見你，你別見怪，我平時就是這般樣子。”馬姥姥今年有九十多歲，牙齒脫落一半兒，往年在齊家幫忙，裏裏外外的都尊敬著她，可她老了，人就在外麵一人居住，人家都熟悉她的房屋。就在後麵的街邊小四合院中。


  前些年，那齊江還看見這家的閨女送她老一人出來住，心中不解，原來是馬姥姥自願，往日，她與齊母多有計較，說些往事，道些平凡的話，她養兔子，家中五六隻紅眼的兔子。那兔子可真是好，眼睛通紅，毛發潔白，吃的是山外運來的苦菜花，喝的是地下的不老水。


  齊江不知道她家養兔子，隻是聽說過，那兔子下了幾個崽兒，都很精神。


  那姥姥立刻坐下來，喘口氣，笑嗬嗬，問道：“我的娃兒，你今年多大了？”齊江道：“五歲啦，您貴姓啊？”


  馬姥姥道：“呦，跟誰學的呀，還問我姓甚名誰？告訴你，我就是馬姥姥，在外麵人家都叫我老馬。”


  齊江笑道：“這可不妥，怎麽叫您老馬，我可不敢，對了，您老來的不巧，家母早不在屋中，唯獨我一人。你可別等了，得老一會兒的功夫。”


  馬姥姥眼神精神，閉眼笑道：“呸，你別說話，我找的不是你媽媽，我就找個人幫穿針引線，你行，非你不可嘍。”


  齊江笑道：“咱家可沒有針線，要不我去給你借來？”馬姥姥從帽子內拿來一個小繡花包，這繡花包還是她七十年前使喚的，至今還沒有扔掉，裏麵五把金針，六根銀針，是她家祖傳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