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歿

  秦卿言在次日的寅時醒來，“海棠！”“卿卿，你醒了！”“海棠呢？”秦卿言抓著鳳軒的衣袖，急急的問道。“莫瑩趕去的時候隻來得及救下暗二，海棠已經…”“她在哪，我要去看她。”“卿卿…”“讓我去！”“好，莫瑩！”“在。”“帶她去！”“是！”


  鳳軒親自幫秦卿言套上一件素色的衣衫：“別太傷心，時辰不早，我得去上朝了，晚些再來看你。”“嗯。”鳳軒又摸了摸秦卿言的頭，最終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她在哪？”“大少爺做主暫時安置在她自己的臥房，等小姐醒了再做安排。”“走吧。”“小姐…”“還有何事？”“二夫人的意思，是不是另外安排個地方作為靈堂？畢竟下個月小姐就…”“不用，就在卿園。”“可是二夫人那？”“我見了嬸娘自己說。”“是！”秦卿言何嚐不知嬸娘是為了自己好，可是，海棠自小就跟在自己身邊，對她來說，卿園是她的家，自己是她的親人。如今又落得跟前世一樣的下場，如果還要因為紅白之事相衝而把海棠安置別處，她自問做不到。


  “小姐！”丁香沙啞的聲音打斷了秦卿言的沉思。“嗯。我過來看看她。”丁香聞言退至一旁，此時的海棠，血跡已被清洗，換上了她素日裏喜愛的粉色羅裙，因為她說過，粉色能讓人心情愉悅，如果不是她還瞪大的雙眸，會讓人以為她隻是睡著了。秦卿言顫顫巍巍的手伸過去，摸了摸海棠的臉，冰冰涼涼，心也跟著沉了沉，她做了個深呼吸，手附上海棠的眼眸，想要幫她合上，卻沒有用。秦卿言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海棠這是死不瞑目。“小姐，二夫人說在東邊那個院子，有個小佛堂，在那替海棠安置了靈堂，要不？”丁香輕聲道。“就在這吧！”“小姐，卿園是您的閨閣，下個月您就要大婚了，海棠定不願意你為了她如此做。”丁香感動於秦卿言對她們的情誼，可她們又怎能讓小姐難做呢。“我不在乎。”“海棠會知曉您的這份情誼，但是如果之後出現對小姐不利的情況，她定會合不上眼的，她如今還不能合眼，定是擔心小姐。”“是這樣嗎，海棠？”秦卿言說著，又去撫海棠的眸子，這次，居然合上了。


  “小姐您看，海棠隻願您安好。”丁香忍不住大哭。秦卿言閉上眼睛，不讓眼淚留下來，自己又何嚐不是希望在乎的人安好：“那就聽嬸娘的吧，準備上好的棺木。”“大少爺已經吩咐去辦了。”“嗯，那你們去準備吧，我想陪她一會兒。”“小姐！”“我無事，別擔心！”“是。”莫瑩摻扶著無力的丁香往外走去。“丁香，照顧好自己。”“唔唔，小姐…”丁香剛要邁出門坎，聽到背後傳來秦卿言的聲音，又是一通大哭。“我會為海棠報仇的。”“丁香相信小姐，海棠也相信。”丁香說完就離開了。


  “海棠，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我沒想到，我重活一世，依然改變不了你的命運，我甚至不知道，我的重生到底有何意義，一樁樁一件件比前世還複雜，它好像一個巨大的網，網住了所有人。”秦卿言自言自語的對著海棠說著話，直到丁香和莫瑩再度回來，又帶了幾個丫頭婆子，把海棠移到了空置的小院落，安置在早已備好的棺木中。二夫人顯然知曉她們的主仆情深，又格外請了兩位僧人念經超度。


  “小姐，婢子在這守著就好，您回去吧！”丁香看著坐在一旁木納燒著紙錢的秦卿言。“我再陪她坐一會，她這麽愛熱鬧。”丁香拚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至於讓自己哭出來。